“噤声！”镜灵转过头，低声的喝道，和刚才在外面的时候的那副好说话的样子完全相反，现在的镜灵面无表情，眉头微微皱起，一双英气的浓眉微微倒竖，倒是和她的外貌完美匹配。
其实小右在打喷嚏的那一瞬间，心里就知道不好，但是这种事情属于生理反应，根本不收她主观意识的控制，因此尽管小左已经十分的努力，但还是发出了一些动静。
在听见镜灵的呵斥之后，小右赶紧用双手捂着嘴，扑闪扑闪的双眼中流露出歉意的神色。
见此，镜灵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过头看着前面，继续带着孤酥和小左小右朝着前方走。
那天晚上听司扬提起他的母亲的时候，大家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女人命运悲惨，明明也是大家族出身而且本人的实力不弱，但是却受到家族联姻的束缚，嫁给一个互相没有感情的丈夫，和丈夫的家人相处不融洽。
后来丈夫早亡，于是自己被所有的司家人明目张胆的排挤和欺负，到了后来甚至被司家家主亲自下令软禁了起来，直到死了之后还要被莫名其妙的埋到荒山野岭中。
但是当小左和小右看到这座坟墓内里的布置的时候，那种只是单纯的从司扬的叙述中得到的印象，很快便被推翻了，因为这里实在太华丽了，与其说是一座埋葬死人的坟墓，倒不如说是一座建立在底下的宫殿。
地底下没有光线来源所以到处都充斥着黑暗，但是这里却不一样，沿着狭长的走道两侧的高墙上装置这流光溢彩的金色灯座。
但是里面装的却不是燃烧着的灯，而是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夜明珠，每一颗都足有婴儿拳头大小，如果只有一颗也许不算稀罕，但是这长长的走道蜿蜒向下足有千米，而两侧墙壁上每隔十来米既有一颗，这样多的数量就让人暗暗咂舌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原本还算宽敞的走道变得狭窄起来，一开始还能容纳两人并肩而行，但是在不知不觉中就只能容得一个人，渐渐的变成现在就算一个人走也需要侧着身通过。
小左深吸一口气，紧紧贴着墙壁侧身跟在镜灵后面移动。
好像的味道。
就在小左再次吸气的时候，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涌进鼻子里，那是一种让人无法形容的味道，除了很香很好闻之外，唯一能让人联想到的词就只剩下寒冷，就是那种在下着鹅毛大雪的天气里独自前行的冷，不仅外界冷连心都是冷的。
突然，小左听到一个很好听却很清冷的女性的声音，对方在问她:“你要去哪里？”
小左提下脚步，迷茫的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四周空无一人，放眼望去，入目的场景全是白茫茫的一片雪景，天空中纷纷扬扬落下的，也都是鹅毛大小的雪片。
好冷！
小左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冷，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身体虽然没有收到实质的冻伤，但是却产生了一种僵硬的不能动弹的幻觉。
一开始小左还觉得这种感觉挺新奇的，但是慢慢的时间久了之后，小左就觉得难受起来，她根本就没有手上，她能动能跳，但是却始终甩不掉那种肿胀和僵硬的感觉。
小左久久没有回答，女人再次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小左张开嘴正准备回答，但是突然之间，已经开始被暴躁逼走的意识突然恢复了清明，将原本想要说的话全部咽了回去，反而问道，“你是谁？”
女人似乎对小左并没有恶意，在听见小左的话之后反而被她逗笑，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你进了我的家，却还要问我是谁。难道你一向都是这样吗？随便哪里都大着胆子往里闯，连主人是谁都不打听清楚。”
“你的家？”小左转动着手脚，想要甩掉身上的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与此同时脑子也在不停转动，“这里是司扬母亲的坟墓，你却说是你的家，莫非你竟然是司扬的母亲。可她不是死了吗？”
“我死了？你这小丫头可真有意思，你是听谁说的，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女人并没有因为小左的话而生气，只是颇为无语的说道，看样子似乎也没有打算从小左嘴里听到答案。
小左皱起眉头，风雪越来越大，就算她不受外界温度的干扰，但是在这样大的风雪天也没有办法独自前行，渐渐的小左的脚步越来越慢，而松软的学慢慢没过她的脚，一点一点往上漫，然后渐渐变得坚硬。
“唉，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呢？”忽然，女人轻轻的叹息着，仿佛是随意般的问了一句，“难道是因为你自己也忘记了吗？”
这句话仿佛像一把重重的铁锤敲在小左的头上，现在她的双脚已经被牢牢的固定在原地，根本没有办法移动，再听见女人的问题之后，猛地睁大眼睛，仰起头朝着上空看过去，除了密密麻麻从不间断的雪，什么都没有。
我要去哪里呢？
我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小左努力的回忆，但是不管她用什么办法都没有任何作用，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了莫方死去的那一晚上，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已经变成了一遍空白，在小左的记忆之中，仿佛只是刹那之间，眼睛一闭一睁便从那片树林转移到了这里。
我要去哪里呢？
漫天的雪花落下，那坚硬的冰已经从小左的脚迅速的蔓延到她的双腿、她的腰，但小左却一点都不在意，或者说她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女人的问题上，仿佛着了魔一般，心中想的、嘴上念的全是那个问题，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情丝毫不在意。
好不容易积攒到足够的能量，能够以意识的形态离开意识弥海而出现在正常世界，莫方第一时间便是寻找当时和他在一起的小左，但是却没想到看见的竟然是这一幕。
莫方焦急的大声喊道:“小左，你醒醒，你别被她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