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雾跟宴老太太打了声招呼,便如蹁跹灵动的蝴蝶般,离开了红楼,去接谢执。
望着那即便远离,都能感到蓬勃生气与欢欣的背影,宴老太太一双浓眸,沉沉落向了静立僵直,好似没回过神来的宴寒舟身上。
有些臭小子,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瞧瞧,好端端的金白菜,被别人家的小猪给拱了,该!
老太太轻哼了声,便拄着拐杖,转身让管家扶她去宴会厅。
时间差不多了,她这个寿星也该到场了。
只是,看着光影中,身影略显落寞的宴寒舟,老管家忍不住问了句,“老夫人,那寒舟少爷?”
宴老太太一脸无谓摇了摇头:“自个儿做的错事,就让他反省去吧。”
“是。”
许清雾下楼后,便直奔宴家老宅方向。
谁想路上,碰到了个人,对方“哎呦”一声,先发制人的朝她破口怒骂,“没长眼啊——”
冤家路窄,竟然是拍卖会上,被她忽悠,又被安保架着扔出去的路家大小姐,路暖暖。
在路暖暖看清,撞她的人是许清雾后,原本颐指气使的眸眼,瞬间染上了恨意与讥讽。
“哟,我当时谁呢,原来是谎话精许清雾呀——”
后面这一声拖的音够长,阴阳怪气的语调,把几个跟她交好的千金,都引了过来。
“暖暖,你怎么叫许小姐谎话精啊?”
有几个小门小户的千金,既不想得罪宴寒舟还没宣布分手的女朋友许清雾,又不想落了路暖暖的面子,便跟着问了起来。
一看又是路暖暖无聊的“人身攻击”把戏,许清雾讥讽的扯了扯唇角,就要抬脚离开。
谁知却被路暖暖抢先一挡,伸长胳膊挡住了路。
“怎么,路小姐上次拍卖会的亏还没吃够?”
许清雾笑,一双明媚的狐狸眼波光流转,狡黠又玩味。
听到许清雾提起的这件事,路暖暖便忍不住暗恨咬牙,口腔中都咬出了咸腥味。
拜许清雾这个贱人所赐,她花了一千万买了条破碎钻项链,回去都快被她爸妈给骂死了,还倒扣了她半年的零花钱,以至于她今天来生日宴,穿的礼服都还是去年的款。
一路上逢人就问她,这款礼服是不是去年的高定,羞的她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许清雾,你少得意,我还记得之前,有人大言不惭说是京圈太子爷的女朋友——”
路暖暖故意将声音说的很大,还特意在关键处做了停顿。
那些原本只是看热闹的名媛千金,一听这话,瞬间围拢过来,询问路暖暖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只知许清雾是宴寒舟的舔狗,舔了人家五年,就当了人家五年白月光的替身,如今,白月光归位,她这个假货会落得什么下场,那些曾经羡慕嫉妒恨又或者纯吃瓜的人,可等着看许清雾被抛弃的好戏。
谁知,路暖暖惊人的又爆出了另外一个瓜。
许清雾跟京圈太子爷?
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有人暗搓搓嫉妒许清雾命好,先是宁市第一豪门继承人宴寒舟,现在又攀上了京圈太子爷,怎么自己就没有她那样的男人运。
还有人觉得,许清雾就是在装大尾巴狼,知道要被宴寒舟抛弃了,忙不迭给自己贴金找补,好在被抛弃的时候,显得不那么难看。
京圈太子爷的事,许清雾的确是胡诌的。
当初只是为了顺利拿下楼王,压一压宴寒舟的傲气,谁知,竟有人把她当时的玩笑话传了出来,还当作了笑柄。
宴寒舟应该不至于自揭其短,那么看来这长舌妇,就是那位众人眼中出淤泥不然,纯洁无瑕的白莲花夏妍了。
啧,她都让她把宴寒舟回收了,怎么还那么热衷作妖。
看来这上流名媛的教养,也不过如此。
“暖暖,你快别卖关子,许清雾不是宴寒舟的人,怎么又跟京圈太子爷扯上了关系?”
路暖暖被身边人催促,这才不慌不忙,看向一脸淡定含笑的许清雾。
现在装的淡定,我看你一会被拆穿谎言,还笑不笑的出来!
“起初呢,我跟我哥也觉得,或许是我们这位许小姐天赋异禀,得了太子爷青睐,可谁曾想,这一打听,人太子爷根本就不认识许清雾!”
“扑哧——”
伴着路暖暖后半句话落,现场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喷笑声。
那些原本还羡慕嫉妒的千金名媛们,瞬间也舒展了眉眼。
路暖暖就等着看许清雾谎言被拆穿后,惊慌失措的模样。
所以,她第一时间去看许清雾的表情,却没想到,没有惊没有慌,甚至连刚才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变过。
路暖暖:?
许清雾悠悠开口,“我倒不知道,路小姐这么关注我,连我跟京圈太子爷是不是真的认识,都要特意派人去查?”
许清雾这话,就颇有几分耐人寻味了,原本众人还揶揄许清雾的目光,也纷纷转到了路暖暖的脸上。
“还是说,路小姐觉得,你都没能有幸得识太子爷,我一个处处被你看扁的人,却认识了太子爷,你觉得不甘心,才特意派人去查呢?”
这话,看似没有攻击性,却将路暖暖的“妒忌心”剖析的明明白白,甚至于,像一个个无形的巴掌,打在了有同样心思人的脸上。
让这些披着光鲜亮丽皮囊的所谓有钱千金们,在这瞬间如同被剥了皮的鱼,内心的鄙薄与狭隘暴露无疑。
“没关系,豪门外自有更高的豪门,路小姐有心往上爬,我还得赞一句有上进心。”
原本是想拆穿许清雾痴心妄想,不自量力攀附京圈太子爷的心思,谁知许清雾三言两语,竟将所有舆论都引到了她身上。
气的瞬间感受到无数打量揶揄目光的路暖暖,气的直跳脚,“许清雾,你别胡说八道,我怎么敢肖想京圈太子爷。”
许清雾忙不迭认同,“是是是,太子爷云端高阳山巅雪,你是地上泥沟中水,怎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肖想京圈太子爷呢。”
此起彼伏的喷笑声再度响起,可这次笑的却是路暖暖。
路暖暖气的嘴都歪了,也不知道打向许清雾的镖,怎么又被她三言两语回扎到了她自己身上。
明明该许清雾出丑,怎么出丑的反倒成了她。
“路小姐,不好了,你哥在门口跟人打起来了——”
就在路暖暖恼恨之际,一道惊呼声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