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乱刚平,如粮油盐此类十分紧俏,江阮每每来镇上都会买上一些。尤其是盐,有时还需得抢才行。
此次腌制腊肉,加上以往存储好在空间的盐,她再买上五六斤就算是差不多了。
寻常人家一般买个一两斤盐就很奢侈了,不过这是在冬月,腌制腊肉的高峰期,所以来买盐的人比比皆是。
江阮默默听了一阵子,发现大量买盐的不在少数,不过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采买的,像她这种孤身一人,还要买这么多盐的,倒是没有一个。
江阮还在心底盘算着还差多少盐时,就已经轮到她了。
“买多少?”
江阮一愣,随即道:“五斤粗盐,两斤细盐!”
粗盐没那么贵,细盐她买的也不多,所以纵使江阮买的比旁人多了那么些,也只是让她做了个登记。
五斤粗盐共花了三百文,细盐则贵了一倍,两斤用去两百四十文。
这还是在凤鸣县有盐泉的情况下,换做其他地方价格更是贵了不知多少。
然而就算有盐泉支撑,多年战乱,制盐的地方也未留下多少。
除了盐,其他的香辛料也都需要买,就在江阮准备离开之时,似乎听到有人在讨论什么,“徭役”两个字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江阮心一跳,这件事她都快忘的差不多了,如今听到这件事,时间突然就变得紧急了起来。
她猛然转头,四处张望,却不知是从哪儿传出来的,似乎刚刚听到的就是她的幻觉。
她也不再纠结,快步走向药铺,买了些补身子的药材,徭役难过,也不知江岩此次能否逃脱?
这也是只是她想想,徭役啊,哪是那么容易就能逃脱的?
所以她要做好准备,把一切能准备上的都给备上。
银子固然重要,但人命才是最重要的。
买完东西,江阮不断的在心底盘算是否有遗漏的,最后实在想不起来要买些什么了,就租了个牛车,将寄存的猪肉这些东西,全都装上牛车直接拉回村里。
不过肉买的太多,直接这样招摇过市未免太引人注目了。江阮同屠宰场的人商量了一番,决定请两位师傅一同走一遭,装作卖肉的走商,这样江阮也不用出头。
一路顺利,牛车赶到了院门口,江阮对着两人道谢过后,将铜钱递给对方,顺便又一同付了他俩回去的车费,这才和刚到家的江岩,一同将肉卸了下来。
送走人之后,江岩看着这些肉有些目瞪口呆,久久未能回神。
但江阮现在是有重要事要跟他说的,所以没让他发太久的呆。
大木盆准备了两个,江阮走进自己屋子里,假装是从屋里拿出的盐,一样一样的搬了出来。
拿起一块肉,倒出盐,就抓起盐往肉上抹。
“今天似乎是听到了关于徭役的消息,不清楚真假,但我觉得我们要早早做准备。”
江岩神情剧变,整个人呆愣住,良久才有些声音发涩道:“若是真的,躲是没地方躲的,当初那位先生果真说对了。”
江阮不知如何安慰,毕竟他们现在在户籍上就是亲兄妹,真要征徭役,一家是要出一个男丁的。
任何安慰的语言在此时都显得有些苍白,江岩倒是看得开,很快就缓了过来。
“好啦,别多想,躲不掉的事情,妹妹不必如此。”
“不知道确切消息什么时候才会下来,但早做准备是没错的。我先前制得红薯干你可以带一些走,另外,这两天我再制些干粮,就是不知道会去哪里……”
江阮想伸手摸她的头,却发现自己满手的盐,只能叹了口气,“辛苦妹妹了。”
“哥,你跟我说这些……”
徭役的消息让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不过二人都不是什么伤春悲秋的性子,既然躲不掉,那就多做准备。
腊肉腌制两天,才能挂上架子熏烤。
趁这两天,江岩又上山砍了些柴火,顺便抽空将土房子隔间弄好了。
此前修建土房子的时候,江阮就考虑到这一层,特意弄了个小房间。
房间宽一丈,屋顶是盖的瓦片,然后在两侧的土墙上掏了两排洞,没有打穿墙。
用结实的木头斜着放进去,再放平,这样放两根。
山上砍的棕叶,皮实,用来栓挂猪肉最合适不过。
棕叶子两片一撕,拧成一股绳,对折,然后让它自动扭在一起,在末端打上结,一个就算做好了。
猪肉软的一头用尖刀戳一个洞,将做好的棕叶子穿过洞,再穿回粽叶两根中间的洞,一条猪肉拴好。
两块猪肉的棕叶子再用长棕叶栓在一起,然后搭在木头横梁上,两块肉就直接挂好了。
两个人忙活了一晚上,才将腌制好的猪肉全部挂上横梁,两根木头,挂上了四排猪肉。
风干一晚上,明天就可以动火熏烤了。
剩下的一些猪肉都是江阮选出来的肥瘦相间的肉,用来灌腊肉。
猪大肠和猪小肠反复清洗干净,倒醋倒盐使劲揉搓,将里面的脏污彻底揉搓干净,就不会剩下异味了。
猪小肠洗干净后,用削的薄薄的边缘像刀片一样的竹片不停的刮,将那一层油脂和赘生物都刮干净,剩下的才是江阮要用到的肠衣。
两副小肠,就灌去了四十多斤肉,不过想到过年就有香喷喷的腊肠吃,江阮一点也不心疼。
猪肚子和猪大肠也是一样的处理,洗干净后用盐腌制好,挂在横梁上的猪肉旁边。
猪肺,猪心,猪腰子倒不用那么复杂的处理清洗干净再熏就行。
倒是猪板油得尽快处理掉,四块板油清洗干净,直接锅里加水然后架火熬。
处理好这些,江阮才想起之前买来放空间里一直没动过的猪下水,这下可以拿出来一起处理了。
幸好她做这些的时候,江岩并不在一旁,不然她还不知道怎么解释呢。
等这些都处理好的时候,腊肉腊肠这些已经熏烤两天了,而那几副猪下水也腌制好该处理了。
坐卧不安了两天,江阮也没听到徭役的消息,不过她也不敢放松,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下告示了。
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猪下水她准备做卤菜,前前后后买的有个五副,做卤菜两人吃完全够了,甚至她思前想后,决定又挂两副在横梁上熏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