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更令他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他发现，陈旧好像真的达到了突破的条件。
老拖恩失声惊呼。
“这才过去多久，你怎么办到的？”
一个普通职业者从0级到19级需要多久？
大数据而言，至少是三十年。
这还是职业者每天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保证经验获取，按步就班的提升实力后才可能达到的效果。
事实上，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比如你当日没有杀死足够量的怪物，或是被强大的怪兽袭击导致重伤，又或者被琐事拖延等等。这也导致普通职业者达到19级的时间，远比理论上要更长一些。
而少数人，因为天赋异禀，能够越级挑战怪物继而获得巨额经验，才会缩短这个时间。
而到了19级，仅是一个开始。
突破是一道天埑，封堵了绝大多数人向上的道路。
像尤拉这样，十几岁就能达到20级并且完成突破的人，足可用一句天才去概括。
若非期间因为遭人陷害，空置了几年，她现在同样可以达到甚至超越茜丝的高度。
可放眼整个第一世界，像她这样的天才又有几个呢？
老拖恩从不怀疑陈旧能够达到19级，只是在他的想象中，这个时间至少也得是三年起步。
短短几个月，陈旧就从15级达到了19级圆满，放在无序之门的历史上，不说后无来者，至少也是前无古人了。
“我杀了一千多头水魔蛛。”
陈旧的回答简单明了。
“多少？”老拖恩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耳背。
水魔蛛老拖恩是知道的，盘踞在黑暗森林腹地，生性凶残，等级普遍在30级左右，是臭名昭著的侩子手。
那是让无数冒险者为之色变的存在。
同等级的冒险者遇到一头水魔蛛，几乎无力反抗。
陈旧刚刚说杀了一千头？
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人老了，耳朵也不行啰……
“一千多头。”
陈旧以为老拖恩没听清，又补充了一句。
这次，老拖恩沉默了。
这时蒂雷尔正在屋里朝陈旧招手。
陈旧走了过去，发现他手中抱着一块神像。
神像的面容模糊不清，其上刻着长袍的纹路，因为年代久远，神像表面有些深褐色的痕迹，是历史的沉淀。
“这是什么？”
“命运与未来之神。”尤拉开口道。
“命运女神？”陈旧灵光一闪。
“可以这么说，但神是没有性别的。”看着那块沧桑的神像，尤拉眼中泛起一抹追忆：“传言中，祂执掌命运，窥伺未来。祂从不主动干涉命运，而只提供选择。”
诸神黄昏，并非只剩下如今的四大主神。
还有一些神明，幸免于难。
命运与未来之神，便是其中之一。
这是一个不参与任何冲突，逍遥自在的神明，祂本身没有像四大主神那样广招信徒，可这世上，却都是祂的信徒。
有谁，没有幻想过命运呢？
当初尤拉就是在命运女神的指引下，选择了冰霜骑士的道路。
这救了她的命。
若非游猎和坚冰所带来的坚韧意志，她绝不可能在哥布林巢穴中存活下来，更不可能坚持到陈旧到来，最终逃出生天。
“太久没用了，有些脏，但不碍事。”蒂雷尔笑呵呵地将神像放在桌子上，在周围摆了一圈银元，他并非随意摆放，而是按照某种规律组成了一个个符文。
当符文摆放完毕，他朝陈旧道。
“可以开始了。”
“我该怎么做？”陈旧好奇道。
“把手放上去，命运会指引你前行。”蒂雷尔道。
陈旧伸出手。
神像很冰，像是某种石料，质感粗糙。
银币随之爆发出微弱的光芒。
陆菲余和约翰杵在屋外，好奇的往里张望。
“银币亮起，就意味着命运女神回应了陈旧的呼唤。”老拖恩抚着白须，笑着道：“看来，陈旧突破算是十拿九稳，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获得稀有职业。”
突然。
银币开始剧烈震颤，上面的光芒也开始迅速流逝，整个神像也变得暗淡无光。
“坏了！命运女神拒绝了陈旧的呼唤！”
突如其来的变局让所有人始料不及。
老拖恩面沉如水，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
并非所有人都能跨越这道天埑。
很多人穷其一生，也只能成为凡人。
而只有跨越了19级，来到20级，才能够真正算作一名职业者。
神像拒绝了陈旧的呼唤，陈旧突破要失败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陆菲余沉声问道，面色担忧。
“无非天资二字。”老拖恩叹了口气，显然，陈旧的天资并没有打动命运女神，突破失败的话，陈旧这辈子都只能在19级原地踏步，成为一个最低级的一阶法师。
“一切都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蒂雷尔此刻咬牙切齿。
法师落寞多年，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能够掌握【涤罪之火】的苗子，他还指望陈旧中兴法师一脉呢！谁曾想在第一步就要翻车！
没道理呀！
能够信仰“真理”并且保持本心之人，怎么可能天资不行呢？
事实上，只有陈旧心中清楚。
他的信仰并非“真理”，而是“有序”。
轰！
下一刻，黯淡的神像突然四分五裂，迸溅开来！
命运女神的神像，炸了！
老拖恩和蒂雷尔都傻了。
他们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听说有人突破的时候，能够把神像给弄炸的。
还没等他们从震惊无措中回过神来，更让他们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一股不可言状的力量，从陈旧身上蔓延开来。
破碎的神像，居然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强行修复！
银币再次亮起，神像恢复如初！
陈旧若有所思。
命运放弃了他，但时间没有，眼前这一幕，是命运女神和迪奥克雷斯的角逐！“有序”，正在逼迫命运，做出抉择！
砰！
神像再度破裂，大有宁死不屈的架势。
但旋即，破碎的神像再一次复原。
整个过程持续了数十次，给老拖恩和蒂雷尔都看傻了。
直到又一次破碎重组之后，神像方才极不情愿的亮起了黑色的光芒。
命运女神没有给予陈旧选择的余地。
一道白光在陈旧身上冒出，久违的快感席卷全身，他的等级也达到了20级。
【恭喜玩家突破成功，获得特殊职业——亡灵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