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疯？
怀灵盯着沈清看, 默默后退了一步。
沈清一步一步向怀灵的方向走去，水慢慢浸过了他的衣服, 衣袍慢慢在水中飘起来，二人的衣服交缠着。
他动着手，那些水便一下又一下冲着怀灵袭来，发丝皆被浸湿，怀灵穿的厚，那些衣服压的他很难动几步。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 明明刚开始还好好的，他出去了一趟, 怎么沈清跟变了一个人一般。
沈清上前动着怀灵的衣襟，“你脏成这样，该好好洗一洗。”
怀灵手护着自己的衣服，发现无劳后，他下意识打向沈清的脸。
一阵清脆的响声响起，二人的动作皆停下。
怀灵紧张地闭上眼，完了完了完了, 他刚才做了什么？他要死了……
预想的痛楚迟迟没有到来, 怀灵半睁着眼, 瞧见沈清一直盯着他看。
沈清凑近着怀灵，忽地伸出尖牙咬向他的脖子, 痛楚这便冒开了，怀灵疼的冷汗直流, 他又伸出手想要去打沈清，却被沈清拦住。
血珠在水中散开，怀灵好似眼花，他看见沈清的眼眸此刻泛着光。
映照在水中, 似一轮弯月，但那只是一恍之间。
沈清松开了怀灵，眼中依旧毫无情绪，他摩挲着怀灵的脖子，“你怎么这般贪心？还是说，我们几个都是你在心中对那人的替代品？”
温泉的水慢慢溢上来，怀灵有些呼吸不上来，他往日不灵光的脑子在此刻倒是转的极快，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沈清的话，怀灵摇了摇头，连忙凑到沈情面前，想要抓住沈清的手，却被他一把甩来。
沈清又回到岸边上，那些水又恢复原样，怀灵得了空隙，直接大喘气。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差点呼吸不过来。
他不该这般盲目自信的，是他高估了自己。
怀灵向后退着，不愿再看沈清一眼。
沈清走了，怀灵想要上岸，却碰到了一个无形的屏障，他上不去，只好一直待在温泉中。
辛好温泉的水冷热皆可，怀灵将外袍褪去，这外袍太重，压的他几乎走不动道，怀灵手撑在岸边，他看着自己现如今的处境，轻叹了口气。
也许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他在此刻，有些想沈鹤了。
怀灵暗暗骂了自己一声，“娇气。”
他寻个舒服的地靠在一边，脑中一直在想沈清。
为什么会气成这样子？
他又不喜欢他，不是早知道他有俩根红线吗？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怀灵困的不行，他不敢睡，水中泡的地方发麻，动一动都极其不舒服。
再这样下去他会废掉！随便来个人，能救他都好。
青栎。
青栎！
怀灵轻声默念道，他将希望寄托于这虚渺的希望。
并没有任何动静。
青栎并没有来。
怀灵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感触，正当他心灰意冷之时，耳边突然出现了声音。
怀灵向一旁看去，向他走来的人正是青栎，那无形的屏障好似对青栎无用，几乎是一瞬间，青栎就来到了他面前。
怀灵看着青栎伸出的手，他忙抓住那双手，可是并无用，青栎能走出去，他却走不了半分。
“你别怕。”青栎看见怀灵眼中的烦躁，忙安抚道：“有办法的，你别慌。”
他的手覆在温泉上，那水骤然旋转起来，接着都入了青栎的手中。
怀灵的腿被泡的发软，根本站立不起，没了水，他一下子栽在地面上。
青栎立刻去扶怀灵，“你没事吧？”
怀灵摇了摇头，他对青栎露出感激的笑，无声张口：“我没事，你……你还是先走吧。”
青栎道：“我不能独自丢下你一人。”
他说着话，目光突然落在怀灵的脖子上，那像是蛇类的咬痕，伤口的一圈泛着红，妖气从那散开。
这气息很熟悉，他在一人的身上见过那气息。
青栎的指尖发冷，他轻柔地碰着怀灵的伤口，见怀灵微颦了颦眉后，就转了方向，在伤口的旁边慢慢渡着灵气。
“很快就没事了，你若是疼的厉害，就……就咬我吧。”青栎将手放在怀灵的唇前，他的耳尖冒着红，却无半分的委靡心思。
只是，他第一次同一个人这般近，不过那人是他的未来道侣，所以，他们做什么也是可以的。
怀灵自是不可能咬青栎的，青栎的手骨节分明，用在转动罗盘是极好的，而不是这般用。
紧接着，他听见青栎极其小声的一句话。
“失礼了。”
随后就是唇覆在脖子上那伤口的触感。
怀灵僵硬了一瞬，他动了动手指，却没有剩下的动作。
系统忽地道：［宿主，你心太软了。］
［一般心软的主角很难有好下场，他们常常使劲被虐后，另一方才会悔恨，你这样子，依我看来，这个世界要被虐死，沈清那玩意才能后悔。］
怀灵本想反驳，可他这么一细想，感觉系统说的有点道理，“我们还需要想到，我死了沈清可能连一点悔恨都没有，如果沈鹤发觉我不是那个人后，可能会好感度骤降，黑化值飞升，到时候沈清不屑于保我，多么悲惨的死法。”
［……你说的有道理。］
“够了，我不想听了。”怀灵一想到那场面，顿时感觉自己受的苦都白受了，他的面目都扭曲起来。
一旁的青栎还以为自己弄痛了怀灵，他捉着的怀灵的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怀灵身上冷的厉害。
他用内力将怀灵体内的寒气驱赶。
怀灵神色复杂地盯着青栎，方才青栎做到这一切他不是不知道，他非圣人也非草木，只是……
青栎面上红的厉害，趁着那殷红的唇，像是抹了胭脂口脂一般，那双浅瞳，此刻好似更浅了，他解释道：“这蛇毒若想彻底去掉，不用这般麻烦，不过咬你的这人是个修了仙缘的蛇，所以需要另一个气息完全覆盖住才可，要不然，你就会被那条蛇永远盯上。”
怀灵止住了青栎想要继续的动作，郑重一字一句张口：“你快走吧，要不然一会我们俩个人都走不了。”
青栎低垂着眼眸，好似未看出怀灵的话，他只是道：“你别怕，这伤口已经好了，我去寻寻这阵法的窍门，一会我们便可离开。”
怀灵不想拖累青栎，他抓着青栎的脸，让二人对视上，又一字一句慢慢道：“现在只有你走了，我才能走，我们不能都困在这里……”
怀灵的话并未说完，他把青栎护在自己的身上，另一条红线此刻直直向前牵引着。
沈清就在前方。
或者说，沈清从没有离开。
系统给他报沈清骤减的好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