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开门出去的时候，郭海跟小江正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
她一出去俩人立马站起来看着她。
周舟摇了摇头，又指了指外面。
三人出了医院坐在了车里。
周舟叹了一口气：“刚说到方芳案子，牟美龄就不说话了，我怎么沟通都没用。”
“是啊，你没来之前不管郭队怎么说，一点儿用都没有。你说要抓她，她双手并拢向着你，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小江抓了一下后脑勺，“这个方芳的案子到底怎么回事儿？”
郭海正在驾驶位，手搭在方向盘上。
“我让小王查了。去年年底，方芳晚上被三个小年轻喊去烧烤摊吃烤串，四个人坐在一起喝了酒，都是醉酒状态。三个小年轻把方芳带着了其中一个人的房间。三个人轮流对其进行了侵犯。
三个小年轻都是未成年，最小的那个才刚满十四周岁，事后三个人很害怕女方报警，这三个小年轻的父母就聚在一起商量，一共凑了25w，事后第三天他们找到方芳。双方当时是私下和解，签了谅解书，方芳那边也没有过报案记录。
今年七月底她突然跳楼自杀了，辖区派出所当时对现场和出入天台的监控都进行了核实，方芳跳楼排除他杀的可能性。但是这个方芳死后，牟美龄就去了当时辖区派出所闹，说是因为那三个小年轻人方芳才跳楼的，派出所知道这个事情后，也走访了三个年轻人的家长。
家长都表示之前和方芳本人是私下协商好了的。因为没有报案记录，方芳也没有留下什么遗书凭证而且前后两件事，相隔了几个月。无法断定方芳跳楼和被侵犯有直接相关性。派出所以自杀结案了。”
周舟点了点头，刚刚小王给她发的短信，大概说的也是这个。
小江说：“那这么说，方芳的死跟周天昌可以说没有任何关系。那周天昌的死跟牟美龄也没有关系了。”
周舟咬了一下下嘴唇问：“为什么？”
“你想，要是周天昌的死跟牟美龄有关系的话，是不是就是平常在办公室欺负她。但是那么多人为什么选择了周天昌，我要是她，我就选裴静。要不是裴静把她的文档发出去，也没有其他人会知道这个事情。而且选择一个女人动手不比选择一个男人好？或者对于方芳的死这么挂心的话，也会选择那三个小孩儿，但是为什么选择周天昌？”
周舟说：“我听了小王和朱英的口供，牟美龄之前是和周天昌认识的，而且朱英说她辞职那天看到牟美龄再向周天昌下跪，周天昌尸体特征也是呈下跪状的。而且……”
说到这里周舟停了下，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小周，怎么了？”
她看了郭海一眼：“很奇怪，牟美龄她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我总感觉牟美龄她是知道凶手是谁的。”
她说完，突然抬起头：“师父，这是团队作案吗？”
“什么意思？”
“我想要这个人死，然后找个不相关或者不认识的人去杀了他，凶手和被害人没有直接交际网，我们侦破的难度就会很大。”
“买凶杀人啊？什么年代了，而且牟美龄也没有那个经济实力。”小王仰躺在后座靠背上，一只手单单挂在周舟一侧的靠背上。
见周舟转头瞟了一眼，他又将手伸了回去，背往上捋直了几分。
“郭队，要不查一下牟美龄的人际交往关系，或者查一下牟美龄使用电话的通话记录什么的……”
他话还没说完，郭海朝他比了噤声的动作，手指头又指了指手里的电话，口语说：“张局。”
小江绷紧嘴巴做了个微笑，双手抬起又比了两个“OK”的手势。
郭海接通后，听了几秒，说道：“我马上回来。”
电话挂了后他朝周舟说：“C市那边今天早上发生了一桩命案，死者刘文波，悦至市本地人，昨天跟随冷冻车从悦至到C市。可能要让我们协助侦破。我先回一趟局里了解一下大概情况，周舟你留在这里去四楼找一下神经科的孙医生问问牟美龄的情况，刚刚小江去了一趟，正在就诊，我们约了四点钟，现在时间差不多了。”
“然后，小江你去电信局，还有之前牟美龄上班的地方具体再摸一下牟美龄的社会关系。”郭海开门下去走了几步，回头又对小江说，“你这几天派人留意一下牟美龄的行动轨迹。”
俩人点头答应后，三人就各自行动了。
周舟挺高兴，听郭队刚刚的意思他是愿意相信她的毫无根据的直觉，从本质上来讲他也认可了自己是能力，虽然现在什么也没有做成。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快四点了。周舟折回了医院，来到电梯按了四楼的键。
……
孙医生是个戴着无框眼镜五六十多岁的女性，头发白了不少，青丝里掺了不少白发，整个人看上去透露出一种温和的气质。
她推着眼镜看了一眼周舟问道：“你是警察吗？”
“是的，关于牟美龄我想和您聊聊。”
“哦，牟美龄啊，她怎么啦？”孙医生站起来捶了捶背脊骨，又问了一句，“喝水吗？”
周舟摇头说了句谢谢：“其实我是想来问问牟美龄是什么病。”
“抑郁症。”
“那这种疾病会出现无意识情况下杀人吗？”
孙医生推了一下眼镜，笑眯眯的，她先是指了指胸口，又指了指脑袋。
“抑郁症是这里有问题，不是这里有问题的哦，与其说想杀别人不如说他们更想杀自己。”
当然周舟是知道的，只是出于严谨性她确认了一遍。
“那孙医生还记得牟美龄的第一次就诊大概在什么时候吗？”
孙医生看着她欲言又止的，周舟明白她的意思补充说：“您放心，我们是出于案件侦破需要才问你病人个人信息的，我私人不会外传，仅作为办案依据。”
“那这个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