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雨之后,秋老虎终于是被淋散,气温开始降了下来,春井坊也正式重新的复工开始酿酒。
建在高处的锅炉房边上用砖砌成的烟囱高耸,冒着白烟,那是煤炭燃烧后的烟尘。
现在这年月,根本就没有什么环保措施,烟尘直接是排出到空气之中。
污染肯定是有的。
但现在陈元庆也没有办法,谁叫现在天然气用不上呢!
想要用上天然气这种相对清洁能源,估摸着得要两千年之后才行。
那个时候,县城才是开始进行天然气的逐渐普及。
沿着丘陵山脚而建的厂房,也是冒着白烟,那是水蒸气。
蒸粮蒸酒,好不繁忙。
时不时的,有从车间内挑着不锈钢桶的工人进入到车间边上的房子,那是贮存原酒的库房。
里面摆满了酒坛。
而一间库房的门口,停着一辆货车,工人们正在装货,那是包装好的一箱箱酒。
这是要拉向外市的成品白酒。
库房的边上,是灌装车间。
车间里面工作的,全是一群妇女。
陈元庆此时并没有在厂里,而是来到了乡上。
不对,应该叫镇。
乐水乡正式的撤乡建镇,并且改名为春井镇!
陈元庆来镇上,是为了观礼来的。
毕竟,此时此刻是一个较为重要的历史时刻。
要是有系统的话,多少能够给点历史见证成就点什么的。
随着马国文和刘世龙一起扯下红布,一块牌子是露了出来。
从今日始,春井镇之名正式横空出世。
陈元庆随大流的鼓掌,脸上带着无意义的笑容。
马国文:“陈总,以后全镇的经济发展就要看春井坊酒业了!”
马国文脸上带着笑意,他已经确定了,接下来会去到县里,职位上也自然是更上一层楼。
中年男人的人生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
他这算是有了两喜了。
毕竟马国文也是往春井坊酒业里面投钱入股的。
陈元庆:“马书记放心,春井坊酒业肯定带个好头。”
刘世龙道:“县里面已经决定了,把从我们镇上到县城的路,给修成水泥路。”
陈元庆不由的挑眉:“这太好了。”
现在这条路上,可是来来回回的跑车,以往车少,好好整修一下能够管上几个月时间,现在就十几天,遇到下雨,几天时间就坑坑洼洼了。
至于说所谓的整修,也就是拉些石子在铺上点土来面一下。
这公路啊,只要几天没有下雨,那灰尘能在路边铺上一层,踩上去直接淹埋了脚背。
反正行人走在这路上,是极其的不安逸。
不说走了,骑自行车或者摩托车也是不安逸啊,遇到大车一过,尽是吃灰了。
马国文:“好事是好事,但县里面只拿一部分钱,然后让沿途的几个乡镇筹措一部分。沿途乡镇那是有钱啊,都在叫苦不迭,说现在的路还勉强能用,先给将就着,等有钱了再是修。”
陈元庆深吸了口气,很多的项目,早就是说要修建,从最开始提到最终落实到修建上面,可能等上十几二十年。
这让陈元庆很是担心。
即使等不到这么长时间,两三年他都没法接受。
目光在俩人身上游转了一番,他们好好的跟自己说没钱,那意思就是让“有钱”的自己出力呗?
“马书记、刘镇长,这路的话,县里面愿意出多少钱?”
马国文竖起一根手指头:“一百万!”
陈元庆皱眉:“这路修下来,差不多得要三百万呢!那还有两百万的缺口,可是有着些大。”
“谁说不是呢!”
陈元庆:“其他乡镇,就一点钱不出?”
“那些龟儿子,全都是指望着我们自己来出,说这路,就是给我们镇和你们春井坊修的。”
刘世龙说着,目光是看着陈元庆,那意思就相当的明确了。
给春井坊修的,那春井坊是不是得要表示上一下?
陈元庆揉下额头,各乡镇可以看做一个个的家庭,镇长就是当家人。
各家都是有着小算计。
有机会让自己少花钱,那肯定会想办法的。
而县里……
是否也是有意让下面乡镇进行掰扯。
有意思。
最终主意还是得要落在春井坊酒业身上。
陈元庆自然是一个懂事的人,想了想道:“马书记、刘镇长,这路对于春井坊酒业而言,的确是相当的重要。我们这进进出出的,都是靠这条路,现在这样坑坑洼洼的,也是不行。”
“看这样子行不行,路由春井坊酒业垫资来修,什么时候大家财政上宽裕了,这个钱再是给我们。”
马国文和刘世龙对视一眼:“让你们来垫资修啊,会不会对你们的发展有啥子影响哦?”
俩人也清楚,现在镇里的经济就全靠春井坊酒业。
陈元庆:“现在春井坊酒业肯定一时间拿出来这么多钱,但是我有一个法子来解决这个问题。就是沿途的各乡镇,帮忙作保,让春井坊酒业从银行进行贷款。”
帮忙作保?
这……
陈元庆见俩人为难的样子,继续的道:“春井坊的发展,离不开镇里和县里的大力支持,我这也是想要回报乡梓。”
“还款的事情不用担心。春井坊也就是现阶段资金比较紧张,现在我们是产能达到了,但这生产出来的酒,好多都还没有到出厂的时间。等明年的时候,厂里供应量上去了,就不会像是现在这般缺钱了。到时候,不仅仅厂里不缺钱,镇里和县里,也是不缺钱的。”
对于春井坊酒业把生产出来的酒给贮存起来不卖,不少人都是有意见的。
可有意见,也没办法干涉。
毕竟春井坊酒业是并不是国营企业。
马国文对着刘世龙笑道:“我就说,陈总别看年轻,但是特别的有觉悟。这事,就得要麻烦陈总了。”
陈元庆:“都是为了群众嘛。”
马国文有事,就剩下刘世龙和陈元庆。
刘世龙:“哎,你这一垫资,纯属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以后想要收回来,可就难了。两百万呢,可不是小钱。”
陈元庆笑道:“刘哥,我才25岁呢!对钱这块,还不像是老头子那般的死抠。”
刘世龙张了张嘴,看在陈元庆年轻的脸,没有说话。
是啊,陈元庆年轻。
特别的年轻。
年轻到大家都意识到,只可与其交好,不可交恶。
平白无故的和人交恶,那是没脑子的人才会干的事情。
聪明人都清楚,要“与人为善”。
要“害”人,脸上也得要带着笑,不然就一介匹夫尔。
刘兴成过来,好奇的问道:“什么钱啊?”
刘世龙:“陈老弟要拿出两百万修镇上到县里的路。”
刘兴成闻言,惊讶的看向陈元庆。
陈元庆强调道:“是垫资来修,接下来,还得要成哥帮忙才行。”
刘兴成疑惑道:“我能帮上什么忙啊?”
陈元庆摊手:“你知道的,春井坊酒业现在可没什么钱。所以,得要从信用社贷款才行。放心,这次贷款,由沿途的乡镇一起来作保,不用担心还不上钱。”
贷款的话,何不多贷上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