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光头这么一说,正在吃药的莲生被呛了一下,连连咳嗽。
刘伯瞪了李光头一眼:“怎么能怪到莲生头上去?”
李光头知道刘伯这人护短,但没想到这么护短,他拉下一张脸,竖起手指头跟他分析道:“是他在比试的过程中把人家十护法的臂环顺走的吧?是他用银针制住十护法的要害吧?赵坤已经宣布比试结束了,还是他不松手,拿话激人家的吧?你看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不都是他的错?”
刘伯轻笑一声:“你说的对,莲生是做了这些事情,但他没做错。”
李光头不明白什么意思,问道:“怎么个说法?”
刘伯高深莫测道:“没什么说法,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李光头不解,见刘伯一心装哑巴,他只能嘟囔几句过过嘴瘾。
玉郎明白他的意思,说道:“我已经和顾大郎说好了,他先挑战大护法试试,若真是按我们推理的那样,我们就立刻接着参加挑战。”
李光头方才在和九护法打斗的过程中,一直不愿意用烟雾弹离开就是怕这一点。他们几人身上佩戴的药品和暗器,都有刘伯做下的记号,可以说他们几个人都在刘伯的掌控之下。尤其是烟雾弹,刘伯擅长制药,更是摆弄香料的一把好手,他们几人身上的烟雾弹里有夹杂了一种来自塔纳国皇室秘而不传的神秘香料。普通人闻不到气味,只有受过训练的人才能问道一丝淡淡的香气。而且这种香气的附着力很强,经久不散。
想到这里,李光头悄悄看了一眼刘伯,见他面色如常,心里落下一块大石头。还好他拎得清,该说的都说了,维持住了自己有点小心思但容易被操控的人设。不然若是被刘伯发现了,这糟老头子的软刀子可痛得很,瞧瞧他给莲生吃的药就知道了,连莲生都逃不过,更别说他了。
李光头心里一清二楚,面儿上装得傻头傻脑。宋铁牛则是心里面上都不清楚,他疑惑道:“十护法他们会放过我们?”
“哎,不知道比试什么时候再继续。”玉郎道。
莲生喝了几大碗茶水,终于把那些药丸都吃了下去。
刘伯点了点头,玉郎和小文通过莲生这句话也都很快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两人都有些佩服起了莲生。
玉郎等人展示出了极其温柔的笑容和耐心,殷切的给他们两人倒茶,嘘寒问暖,关切无比。
“刘伯,我可都乖乖吃完了。”莲生晃了晃手里的药瓶,脸上好似写了三个大字——“求表扬”。
以前用觉得莲生命苦,年纪小,身体又弱,所以对他百般呵护,与其说宋铁牛是对弟弟那样的好,还不说他是把莲生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细心呵护。
刘伯捋了捋胡子,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他慢悠悠的说道:“不急,再等人探探路。”
莲生回道:“应该很快就能继续了,估摸着十护法就要醒了,我那一针并不致命,反而有好处。”
唯二不清楚的两个人就是李光头和宋铁牛,不过这两个人的情况还不太一样。
李光头看了一眼莲生手里头的药瓶,视线停顿了一下,随即又装作无事的样子默默将头转向一边。
宋铁牛粗枝大叶,并没有注意两人的小动作,他沉默的看着刘伯给莲生涂药。
玉郎却注意到了李光头看到药瓶的一瞬间,脸上掠过了不自然的神情。他极其自然的从莲生手里接过那只空了的药瓶,摆弄了几下,并没有发现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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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铁牛哥,我有分寸的,你放心,马上就能揭晓了。”
刘伯眯了眯眼,笑着问道:“你们两兄弟做什么去了?找了你们大半天,还想问问你们饿不饿,来吃点儿点心垫垫肚子,一会儿就要上场了。”
他这样说了,宋铁牛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了,他点点头,心里却不大是滋味。
此话一出,几人都连忙去寻找,却正好看到季雨棠和谢淮初从远处一前一后的走过来。
小文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对周遭的一切不屑一顾。
两人虽然一高一矮,模样也不太相像,但都是一样的黑瘦,一脸的懵懂,给人一种纯朴人家出身的感觉。
可渐渐的,尤其是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让宋铁牛开始觉得惶恐不安。他一直以来都不太喜欢刘伯、玉郎他们的行事作风,太过于狠辣,可莲生的行事作风竟然开始渐渐向他们靠拢,这令宋铁牛觉得不寒而栗。
“成,我再给你涂点药膏,把脸凑过来。”刘伯敷衍的夸奖了一下莲生,又开始在一堆瓶瓶罐罐里扒拉。
几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接下来比试恢复之后,谁先上阵对抗。
宋铁牛的心思很简单,他不求莲生有什么抱负,只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快乐的过一生就好了。不要去想什么复国大业,更不要掺和到阴谋诡计之中。可现在他觉得这个希望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远了,这让宋铁牛有些怅然若失。
李光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一听这句话就理顺了前因后果,明白了莲生早有预谋,就算没有自己潜进太平观里打探消息这一事,莲生也能拿捏了接下来的两道关卡内容。想到这里,李光头无比庆幸自己将潜进太平观里的事情和盘托出,这样可以大大加强他们对自己的信任程度,也能解释清楚自己身上的烟雾弹的残留气味了。
季雨棠和谢淮初两人谢过之后就加入了他们,一同围坐在桌子旁边。
宋铁牛环顾四周,问道:“咦?顾家两兄弟哪里去了?”
莲生脸上只是两道细小的伤口,并没什么大碍,但刘伯一个长辈执意给他涂药,他也不好推辞,便任由刘伯去了。
气氛沉静下来,隐隐透露着一点子令人心慌的感觉。
季雨棠和谢淮初都知道他们这么关切的目的,是想拿他们两个当垫脚石呢!
“刘伯,你们为什么想加入太平教啊?”季雨棠小口抿了一口茶水后,发现没有问题,便给谢淮初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可以放心喝。又为了打破这略带尴尬的气氛,她主动和刘伯攀谈道。
刘伯长叹一声,脸上愁云密布:“说来话长,我原本是没这个想法的,这世道这样苦,我也并不想一日一日的挨着。但谁让我捡到了莲生这孩子呢?他年纪太小,而我又老了,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