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苍并没有将羽千倦太放在心上,一个沉迷于美色的人。
他摆摆手:“随他去吧。”
羽千倦活着也能给北赫元添堵,北赫元不是一直期待着杀掉南野国的太子。
他想让南野国太子死,那他就让这南野国太子活。
北赫元是今上的名字,没有人敢直呼其名。
而作为太子的北冥苍私下对今上的态度如此作风,可见两人之间嫌隙已深。
羽千倦不知道自己已经从鬼门关内走了一遭,他咳嗽了一声,裹好衣衫,走到窗前就这么再也睡不着了。
他看着寂静漆黑的街道,脑内出现的却是另一幅画面。
红色衣衫的少女,纯净的眸子,似乎将人内心所有肮脏都照映了出来。
鲜花在空中飞舞,人们全都因少女的美貌而怔愣。其中也有他。
柔弱,害怕,懵懂的少女。
白皙保养得体的手指伸出窗外,仿佛碰到了那惊慌的少女,直到指尖有凉意,他恍然将手指伸回。
他看向窗外,面前依旧是一片漆黑。
他再次想起那少女了。
即便今日才刚与少女坐在一起吃过饭。
自那日一见后马车上的惊鸿一间后,他就如魔怔一般,放不下了。
世间女子多俗,只可远观,一旦近身,多美貌的女子都会因那丑陋的心儿让人厌恶起来。
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缺点。
但是羽千倦对于人性这一方面有着非常人所有的洁癖。一旦察觉这人一点的丑陋,便是不合时宜的耍小性子都会让他瞬间透出厌烦。
偏生他记起喜爱美好的事物,也极其能抓住常人所观察不到的美好,看到每个人身上所不为人注意的美好。
看到美好事物,他便去追求,追求过后就迅速弃之如履。
为此羽千倦也觉的自己有病,但是他发现自己制止不了自己后索性就随心。也就成了外人眼中的好美色的绝情浪荡子。
但就是他的皮囊还有身份,便是他坐在家里依旧有无数的女人通过各种各样的途径出现在他面前。
烦不胜烦之下,他躲到了北苍国的繁华城镇内,却不想遇到了意外之喜。
少女却好似不同,即便只是吃着廉价俗气的包子。那眉眼间幸福的笑意依旧都绽放着美好。
他以为他接近后会厌恶的,但相反他好似被她越发的吸引住了。
北冥苍的女人吗?
听说北冥苍从小身负寒毒,宫中太医断定其活不过二十六岁。
他理解宫中那帮太医的德行,为了保命这寿命多说了六年也是有可能的。
如今北冥苍才行弱冠之礼不到一年,看来没有两年的活头了。
羽千倦的眼睛不动声色的时候,透着高高在上的悲天悯人。认真看人时,像是一汪春水,恨不能让人溺死在里面。当他有情绪的时候薄唇轻挑,眼尾瞬间邪气不已,整个面容都变的邪性起来。
此时双眼睛温柔的像是一汪春水,唇角邪气凛然。
薄唇吐出势在必得的话语:“初欢姑娘,你会是我的。”北冥苍没有资本与他争。
外面的天还有些时辰才会天明,而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再见到她了。
初欢穿好衣衫要出门的时候看着不让她外出的哑仆。
怎么回事?
昨天不是让她出去的吗?今日就变卦了?男人这么善变的?
出去了一日尝到了自由的滋味,初欢怎么会再甘心再呆在这宅院中,而且她的脱身计划需要外出才能办到。
她分毫不让的看着哑仆,目光也很是坚定,她要出去。
“你的主子昨日说过我能出去。”
哑仆依旧不让。
两人陷入僵滞时,云一从她身后走了过来。
“初欢姑娘。”
初欢没有回头,看着云一那张冷酷脸还不如对着哑仆朴实的脸。
“你就这么想出去?”不同于云一的声音出现,初欢回过头去,男人黝黑的眸子正看着他。
初欢打招呼:“廷尉。”
北冥苍视线直直的看向她,很是有压迫感,他在询问她的答案。
“是,我想出去。”头一句脱口而出后,初欢也来了底气:“你昨日明明才吩咐过我这几日可以出去的。”她控诉道。
“而且你不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要限制我的自由!”越说是越顺畅,语气也如脱缰的野马一区不复返了。
像是要将这几日的委屈统统要说出来一般:“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救人,人家还钱货两讫呢,你都没给我钱,我都没和你要钱,你竟然还私自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这几日初欢虽然是个心大的,看起来没什么。但是心底还是有抱怨,不满男人霸道的做法,这越积压没想就太多了。
在今日同样吓人的气势下,男人还吓她,这压迫的狠了,就这么给爆发了。
北冥苍就这么看着控诉他的初欢,眸底有墨色流动。精致的眼角几乎要滴出墨来。
云一已经识趣的消失不见了,他怕再多留一会儿,他这新伤没好,命就搭在这了。
这姑奶奶唉,佩服。
他为初欢揪了一把心,自从碰到这姑奶奶他这心就没一天不被揪着的。
云一走了,哑仆们可没有胆子走,只‘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而且当初咱们都说好了,你把我送到镇子上咱们就分道……”
初欢正说的畅快淋漓,这些天可踏马憋屈死她了,这破封建社会,她说话还得斟酌着。男人一面无表情她就得装作不在乎,没啥事的样子。
如今可算是说出来了。
酣畅不已!
一个字爽!两个字好爽!
那男人爱怎样就怎样,死就死吧。反正她今日这门是出定了!而且还不再回来了!
原先她还想着谋划着偷偷摸摸的走,但现在连门都不给她出去的机会,她上哪偷摸着走去?
时间长了泥人也是有三分性子的,她也是有脾气的人。
然而,耳边两声‘噗通’声一下子就把初欢给砸到了地里,她看到地上的哑仆在瑟瑟发抖。
抖啥啊抖,和你们又没事。
“扬,扬镳。”她自认为镇定的说完两个字。
“你抖什么?”男人靠近初欢,强烈的气息几乎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