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欢看他,见他久久没有说话,问他:“看来是懂了。”
书生脸色纠结已僵硬:……
大祭司的表情就像是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肯定懂了。
可是他能说没有懂吗。
就在他要说话的时候,初欢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直接一棺定论。
“懂了,那便问下一个问题。”
书生:……
没办法书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他不想在大名鼎鼎的大祭司面前表现出很愚蠢的形象,所以,他就假装懂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点点、
一点点点点点点点应该也能大概算是懂了吧
……
书生:“您是一个心有百姓的人,县令大人如此的作风,您对他的处罚是不是有些轻了。”他心里一番激烈斗争后,最后问了一个让自己看起来不会那么蠢还颇有深度的问题。
这个问题问的好,她觉的也有些轻了。
但是……
白玉的脸上微醺,酒意上头,她有些口渴。
袖子一扬,她手才刚抬起来,小夹子已经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步,递上温热的水,他躬身:“大人您稍等片刻,醒酒茶一会就好。”
初欢嗯了一声,抿了一口,水温刚刚好。
她放下水杯,疑惑的看向看起来颇有学问的书生,似乎在奇怪他怎么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她说:“律法不就是如此规定的吗。”
书生:……
怎么觉的他好像又问了个蠢问题,明明之前还觉的很有深度的。
他决定挽救一下自己的愚蠢形象。
他不依不饶:“大祭司您能力出众,又身居高位,可以给县令加重惩罚的。”
初欢这才正眼看向书生,不过书生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因为他觉的大祭司看的眼神是真的把他当白痴来看了。
你傻吗,这么多年的书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初欢站起身,书生顿觉压力山大。
她点了点桌子,问书生:“这是什么。”
书生看了看桌子,是一个普通的桌子,不是他认识的黄花梨也不是他认识的檀香木,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的桌子,还是杨树做的那种。
但是!
大祭司问的桌子能是普通桌子吗!
他想这桌子必定有什么不为人道的秘密。
比如说是某个大师所做,例如比较出名的龚云帆大师与连水工大师。
于是他看了又看,只觉越看越觉的这桌子不凡,似乎褪去了平凡桌子的外皮渐渐漏出它不凡的真容来。
你看那桌角残缺的一块初始像是年久失修自然掉落的,但仔细看来那残缺的地方却像是一块洁白的白云。
他笃定,显然这是大师故意做的,让他看起来像是年久失修的劣质品一般。
啊!
他不由赞叹,这伪造的实在是太成功了,他都要被这伪造给骗过去了。
还有的那桌面坑坑洼洼。
书生此时觉的这坑坑洼洼简直就是天作。
看这一个个坑坑洼洼,是不是全都像是白云一朵朵。
书生看向桌子前的大祭司,其容貌品行简直被白云还要无暇无垢。
所以大师才以白云为寓意做了这个桌子。
所以!
这个桌子不是龚云帆大师就是连水工大师特意为大祭司做的桌子,寓意就是盛赞大祭司的品行高洁与无垢容颜。
你问书生为何是那两位大师做的?
书生雄赳赳气昂昂。
能为大祭司做桌子的能是无名之辈吗?配的上大祭司的当然只有闻名天下的工匠世家,龚云帆与连水工大师了。
初欢:“是桌子。”
嗯?
嘎嘣一下,书生扭了脖子。
初欢不知道一个简简单单的桌子,为何这书生要扭扭捏捏现在还不回答。
这问题很难回答吗。
她觉的现在就是在浪费时间,还有浪费她吃饭的时间。
经过之前一番脑力思考后,她现在已经饿了。
书生木楞的样子,她又说了一遍:“是桌子。”
“桌子用以承载东西……”
初欢又点了点桌子上的水杯之类。
这次书生答了,下意识的:“是杯子,茶点,酒水。”
初欢点点头,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书生还不算太傻,还知道这是杯子,茶点,酒水。
呼----
等等。
初欢反映过来,她竟然对不傻的要求已经降低到了如此的地步吗?
唉!
书生正在傻不愣登的等着她的解答。
初欢心内再次叹了一口气,她耐心的问:“我要用餐,是不是这桌子给了我舒适的高度,与服务,让我得以很舒适的不用过度屈膝也不用过度站立来弯腰取食物或者伸手够食物?”
书生点点头,虽然不太明白服务,但应该是服侍的意思。
大祭司说的很直白明了,他听的很明白。
刘昌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也正仔细认真的听着里面的谈话。
小夹子则是脸色狂热不知道在想什么。
初欢又说:“自古民以食为天,这食物便是人生存的根本。”
书生再次用力点点头。
他看着桌子与食物与大祭司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众人便听到大祭司说。
“食物是人生存的根本,这桌子便是承载了人的生存之根本使之人类生存能够井然有序,换言之也就是可比喻为……”
“律法!”有人突然道。
初欢中肯的点点头,一点就透,,书生是真的一点都不傻啊,她之前错怪他了。
她接着说:“律法乃是更为重要的基石,律法为何称之为律法便是因为大家都在遵守,身为执法人员的官员也在遵守。”
“我若因为身居高位就如此做了,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只要有官位的就可以肆意改变律法,只要官大一级的就可以对下级官员与下面所有人轻易改变律法……”
话说到一半的地方。
但是!
她突然猛地抬头看向书生,书生此时正在一脸无辜的模样,那不是书生的声音。
刚刚不是他说的。
初欢看向门口就看到一儒雅中年官员,身后跟着一群像是官员还有富商的人。
儒雅男子见自己暴露了也不见慌乱,自然的对着初欢躬身一拜:“下官拜见大祭司。”
在她疑惑中,书生脸皮却抖了一下,他突然出声朝着中年人行礼:“下官见过刺史大人。”
此时众人才纷纷知道来人的身份,乃是黄州刺史贺千秋。
贺千秋此时是有名的大儒,但与淡泊名利的大儒不一样,他颇为推崇法家严政酷吏政策,且管理有方,治下严谨,是个让人又敬又怕的人。
而且贺千秋为了功绩取了黄州第一富商的独生女----黄秋霞。
若只是这样贺千秋的婚事便不会这么为外人称道了,原因是黄秋霞是远近闻名的丑女,身材肥胖有一百五十公斤。
这就不得不让人佩服贺千秋的勇气了。
但!单单这样还不够。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小妾盛行的今时今日,贺千秋直到今日未曾娶一房小妾,后院也只有黄秋霞正室一人,即便黄秋霞因为体质问题一直未曾为其诞下子嗣。
十年如一日。
这就不得不更令人赞叹贺千秋是个狠人,也是个至忠、分外有原则的人。
因为其至忠的原则,黄家都看在眼里,也另黄家也对于这个女婿更为放心满意,最后黄家掌权人直接将黄家全部生意交给了贺千秋。
所以此时黄州第一富商其实是贺千秋。
同时作为黄州的最高权力掌控者,贺千秋绝对无疑是黄州说一不二的人物。
而此时他们待的地方正是黄州地界。
贺千秋来到这个堪称有些偏僻的客栈,不光是听闻了闻名的大祭司来到这,还因为下属汇报的审案过程。
县令被处置,在他的地界上自是会报给他这个黄州最高长官的。
当时他就已深深的为大祭司的智慧所折服了,不由迫不及待的来到了这里。他能够如此快速的来到这里也是因为正巧在这附近办事的缘故。
刚赶到便听到了这惊世明理之言,可谓明世之人。
再一见面前之人风光月霁的神仙般姿态,只觉,大祭司果然名不虚传。
也只有此等容貌才配的上这番文采。
时人选官具喜好容貌者。
此时初欢对于第一次见到的黄千秋也颇为又好感,因为这面相一看就是个温文尔雅的人。
她一向是温柔的人有好感。
书生:……大祭司您怕是对黄刺史有什么奇怪误解。
黄千秋可是魔头一般的人物。
可惜的是此时书生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众人纷纷对黄千秋行礼,就听他紧接着大祭司的话说。
“律法乃是治民的根本,岂可随意更改。”显然颇为认同她的话。他说的威严,书生却羞愧的低下了头,他知道这是刺史对他说的。
果不其然他听到他叔父对大祭司说:“小子给大祭司添麻烦了。”
黄百春看到大祭司疑惑的表情,心里生怕因为自己的隐瞒身份让她生出不喜,不由道:“小民乃是黄百春,时任黄州司马,因为正在历练,所以刚才没有言明身份还请大祭司不要责怪。”
初欢自是不会责怪,她问:“历练?”
她只听过武林中人入世历练,却从未听过官员入世历练。
还是现在官员都要历练才行了?
小夹子也是第一次听说官员历练,所以不能为初欢解惑了。
刘昌也是一脸的无知,显然这满朝官员中历练的似乎只有黄百春这一个官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