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初升,红霞漫天。
当两人在宫侍宫伟下缓缓走来时,一幅瑰丽的画卷似乎在万众之前打开来。缱绻云舒,同样面容近乎妖异美丽的男人与少女似乎踩在红云之上漫步而来,威严摄人,让人生不起丝毫不敬之心。是一切残暴暗黑的王者,似乎只要靠近便会吞噬所有靠近的生物。
那被他们尊称为王后的少女,神秘而又危险,似乎一不小心便被人勾了心魄。
而两人在一起时,那摄人的可怕与勾魂夺魄的危险又似乎只有在两人时奇异的被抚平全然相互压制了下来。
让人生出一种这两人可要一直都在一起的可怕冲动期待来。可千万不要让这两人分开去霍霍他人了。
他们都受不住啊。
当负责婚喻的的礼部浑然厚重的声音响起时,下方跪拜的众朝臣才恍若回过神来。
这是他们大部分第一次见他们的王,也是绝大部分人第一次见他们的王后。
而来此的所有人在后世描绘时,都只能说出死而无憾这一句话。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如此一幕死而无憾了。
此时那句王与王后真乃天造地设的一对恭贺也绝对是此生最真心的话语,绝无虚假!
就让这两个非人的妖孽永永远远在一起吧!
然而帝后接受朝臣跪拜时后方却惊变突起,只见数十宫侍打扮的女子突然拔地而起,刀尖寒芒竟然是齐齐飞向帝后所在一时间另所有大臣不由心中一颤。
“暴君!妖妃受死!”为首一人大喝,声音充满愤恨,似乎眼前的帝后是他的杀父仇人。
眼看刀尖就要落在王后的身侧,有人被吓得闭上眼睛,噗嗤一声是刀尖入肉的声音。
那人睁开眼睛,却看到冷漠的王一手持刀,另一侧插进敌人的心脏,鲜血自刀刃上流出,一击毙命。而王后被搂于他的怀中,透漏出的眉眼是与王如出一辙的冷漠,从始至终眉眼都未曾有过丝毫慌乱。
禁卫军解决了剩余的杀手。
“禀报王上,十八人无一活口。”被活捉的具都在第一时间毒发身亡,这些人全都是死侍。
大婚依旧继续,宫廷内长生殿宫廷筵席依旧,从慌乱中震惊下来的宫侍有条不紊的安排官员与女眷。
尸体一倍处理干净,血迹被当场清理一点气息都无。似乎刚刚经历的惊险不过是一场幻觉。
众人看着最前方恩爱的帝后,一时间有些惶惶然。
“不喜见血,大婚却又见血了。”初欢喝了一口清酒,酒入喉中,醇香留口齿间,酒香亦迷醉。
也许是酒香侵蚀了她的脑子,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她。
她似乎是有些醉了,她依靠在他的怀里,鼻尖是他比酒更令人迷醉的气息,她轻轻的嗅了一口:“又不是王的错。”
也许是今日大婚让他也有些许高兴,他看着下方所有人喜气的模样,又看了看怀中少女娇媚的憨态,刚才被毁坏的情绪有了些好转,多了些兴致。
“那是谁的错。”他以为对方绝对会回答是那些死士的错却不想听到少女看着他毫不吝啬的对他勾唇俏笑,她道:“自然是我们的错。”
她摸着对方的脸吐气如兰,面前人的脸每一分一毫都似工雕细琢出来的俊美,手感冰凉冷硬,那唇瓣却柔软如斯。
他歪头听她的话。
“上天把我们生的太招摇了,所以会招人喜爱,招人敬畏,招人仰慕也会招人讨厌……招人嫉恨……”她的话清清冷冷带着软软的语调,像是在倨傲的撒娇。
北冥苍似乎被对方那毫不羞耻的自夸给听愣了。然后他摸着她浑身的毛一下又一下的顺着,越看她越喜欢,最后看的浑身的愉悦再也遮掩不住。
他附和道:“确实是我们的错。”
下方众人被他突然如此高兴的模样吸引住,好奇的目光全都悄悄落到这边似乎在好奇王后说了什么竟然惹得王如此开心。
但众人显然是不知道原因了。
夜已深,张芳适时地提醒两人该休息了。
帝后退席,众人纷纷也跟着退散离宫。但走出宫外后,那个在宫中沉默的死士事件就又被众人再次提了起来,纷纷议论那死士背后是什么人。
“娇娇认为是什么人。”
一阵风雨帷帐内翻滚后,两人一脸餍足。
“左右不过是些想要抱着复国梦的前朝朝臣。”她懒懒的猜测。
北冥苍摸着她的下巴,摸小猫一样一点一点的摩挲,气息扫在她敏感的耳垂上,他的眼神漆黑深邃,似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紧跟着又将目光定定的落在女人诱人的唇瓣上,俯身下去,嘴中含糊。
“听说你手下有一能将叫申十吏曾是南野国的官吏有些查人的本事,此事便交由他来查吧。”他诱哄道。
申十吏是她的人。
对方摆明了是要提拔她的人,她自然是乐意之至。初欢搂住他的脖子回应他的气息:“明日我便派人提前告知他一声,今夜我似乎在长生殿内看到了他。”
“嗯。”
一夜内帝王罗幔帷帐内又是不歇停的风雨与风云。
……
“这毒倒是有趣,黄色米粒大小,小小份额分量却能另壮硕的成年男子瞬间毙命。”
此时的太医院是集合了以往四国最有名望的院士组合做起来的堪称在中原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太医院。
但是太医院的人却都未曾见过这等霸道厉害的毒药。
“这似乎不是中原的药。”如今的太医院院正是隋远,巧的是正是以前北冥苍与初欢初遇时赶去小镇给北冥苍看病的隋太医。
而那太医院院判也正是那南野国与初欢共同探讨过医术的刘院正。
太医院的人竟然有一部分全是她的熟人,而且还巧合的全都身居高位,便是那曾经南野国看护药材的小医师都给升了职位。
初欢想明白,眼内流光似转,这还真是巧了。
初欢捏着这从死士肠胃内搜出来的残留药物,询问在做的各位:“不是中原,那就是塞外西域的药了?”
塞外西域,环境恶劣比当初以环境恶劣出名的西岐还不如。但西域盛产毒花毒草毒蛇任何有毒的生物,也是传闻中蛊师存在的所在。
“那各位大人有没有觉的这毒药像不像是虫子的粪便。”
梁太医询问:“什么虫子的粪便?”
初欢笑而不语。
刘院判已经说出来:“蓝尾碟。”蓝尾蝶是一种只能存活于西域的毒碟,其性巨毒让其在面对蟒蛇时都能在瞬间要其性命。
而且其粪便亦是不下于其液体的剧毒物,如水即化,入血液必死。
听刘院判一说完在场的人全都是心中的一惊,看向拿着药粒的初欢都是一阵惊恐。
梁太医憋得面红耳赤:“王后你快放下!”
初欢给他解释说:“没有触碰到水,没有进入到血液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但是看到梁太医还是那副她马上就会死了惊恐表情下,她还是放下了。
梁太医连忙将药粒拿的远远的。
初欢却吩咐人去问申十吏,那死士的手心或者是手指根部这些隐秘的地方有没有很微小的伤口,小于一厘米的那种。
申十吏奉命另仵作在查一遍,果然在所有人死士的右手食指与中指的根部位置同一的发现了非常微小的伤口,若不是特意仔细观察,那伤口太小很难让人察觉。
就算是察觉了也非常容易令人忽略。
“这些伤口是有什么问题吗?”既然王后问了,申十吏自然知道是有问题的,所以他亲自过来了。
得到答案的初欢眉眼舒展。
如此就对了。
之前这些杀手胃中的蓝尾蝶颗粒不过是在误导他们罢了。以至于让他们忽略了死士们真正的死亡方法。
是方法而不是死因。
死士们是以蓝尾蝶颗粒塞进手指内的创口处而死的,而非吞食蓝尾蝶颗粒二网。死士的幕后之人如此做的目的便是打算遮掩他们的来历。
如果她没有偶然看过一本书没有看过蓝尾蝶,又对此有些印象,她还真的不能确定这颗粒出产自西域。
西域要对中原出手了。
若是西域对中原出手,那原因根本就不难想。不想看到中原一统变得更强大,这对他们来说是非常大的威胁。
但是死亡的所有死士却全都是中原人士。
这种可能无非只有一点。
申十吏抓住重点:“王后的意思是猜测中原有世家阀门与西域勾结在了一起?”
“嗯。”初欢再次强调:“不是猜测,是确定。”
“你再去仔细核查一遍如今朝堂大臣中都有哪些人的家属与西域有所来往。”能与西域通商的必然是世家豪门才能拿到朝廷颁发的塞外行商令。
财富掌握在豪门世家手中,普通人根本无法得到行商令,普通的上任也无法得到。而且即便得到行商令,普通人也很难再前往西域的危险路上活下来。
还有最重要也最直白浅显的一点,普通人也无法养出死士。
申十吏意识到事态严重,神情变得越发严峻,急忙去查去了。
屋子内的太医院众人听到这等事情,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中原才刚刚统一,正是回复国家元气的时候。若是在这时候西域来犯,那好不容易安稳的百姓岂不是又将迎来动荡年?
大臣们不由又是忧心忡忡。
此时国家实在不宜再次兴起战事啊。
初欢则是眉眼沉思,似乎周遭都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