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尸草,颜色为紫色,整体透着似乎下一秒就要衰败死亡的不详气息,叶片呈现萎靡状态,不知道的会以为这是一棵得了病的丑陋小草。
而此时这号称能够起死回生的草便静静的躺在巴掌大小的黑色盒子内,她小心的打开盖子,有透着凉气的血腥味先从内里传出来。深紫色的小草的便静静的躺在血液之内。
而更令初欢惊喜的是,这小小的木盒内正飘散着十株!十株无尸草!
十株小小手指长度大小的植株就这么暴露在少女的面前,少女的白皙的面容异常雪白,眼内掩饰不住的惊人光芒。
北冥苍回到内殿时,再看软塌上的人已经不在了。
张芳总管见此连忙道:“小夹子说王后去了炼药房。”
男人似是接受了这个说法,并没有意外的表情。男人转而看向他,看的张芳心脏又开始不争气的砰砰直跳:“王后说让你明天去通知今日晕倒的那些官员。”
“是。”张芳回答。
良久就在他以为对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听到男人对他说:“顺便告诉他们若是下一次再如此,便回家养老。”
张芳点头应是。
这边。
少女并没有在炼药房而是去了太医院。
一年轻太医,领着一群人走到藏书阁:“王后,太医院所有的医术便都在这里了。”
“退下吧。”她道:“没有事情不要让人来打扰。”
太医院藏书阁内,有数十书架放置于宽阔的屋内。初欢命令小夹子等在外头,自己进入了内里。
她今日来是寻找无尸草的保存与种植方法。
然无尸草的消息又不能传出去,无尸草太过珍贵了,她不想多生事端,便只有自己寻找。
而她这在太医院一呆便是呆了两个月的时间。待到外边的官员已经各司其职,王已经重新选出了所有的官员空缺。
待到整个王朝对于数百官员的骚动已经平息下来,百姓对于被斩官员拍手称快,人人欢欢喜喜。且欢喜迎来新的父母官。
宫中多日未见王后,王觉的宫内有些太冷清了,便想要叫人去太医院将人给请回来。
也许是算准了他的忍耐限度,王这边刚派了人还未走出宫门,那边王后的人已经推着人再次进了宫。说是王后还要一月才会从太医院回来。
男人揉了揉额头,当夜自己进入梦乡。
第二日上朝回来再次看向空空如也的软塌,终于眼中闪过不耐,大步一迈吩咐人朝着太医院去。
他去亲自请王后回来。
同时带着一队禁卫军走出了门。
太医院的人这次大都诚惶诚恐的站在门外等待着王的降临。
一下马车王便问向众人:“王后在哪。”
众人急忙指向藏书阁,男人顺着视线看去,众人弯腰看着他伟岸的身影越走越远。
“都不必跟着。”他离开前吩咐。
他要看看他的王后痴迷医术痴迷到了什么地步,连他这个夫君都不如这劳什子医术来的重要。
为了方便少女阅读,地上铺了厚重的软垫,墙壁处还新拜访了一个软塌,平日里她便是在那里小憩片刻。
初欢看一本书看的入神。
这藏书阁内并无无尸草种植的记载,倒是有一保存的方法便是放在鲜血内保存。
但是所谓的药材大都归根结底是一样的,无尸草想要种植的话还需要她去慢慢摸索。
此时初欢看的便是一本与无尸草同时生存于相同环境的一种叫牛宗草的杂草。与无尸草不同的是,牛宗草数量极多,尤其是喜欢在坟墓上生长,生命力极其顽强,只要留有一点根茎,明年开春它就能再次繁殖出许多。
可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两者除了都是在死尸上生存外,其他好像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但是初欢却觉得两者之间肯定有哪里是相同的。
她思考的正起劲,就突然书上一股力道传来,手上的书就被人拿走了。她抬眸去看,仰头上方看去便对上了男人那张俊美到妖异的脸。
男人的脸庞凑近了些许,两人近在咫尺。
初欢收回视线,从软垫上起身,站到了另一侧给男人站过来的空间。
“王怎么来这了。”
书架间的距离刚刚好只够容纳两个人,男人顺势走过来站在少女的面前。她不这样问还好,一这样问显然激起了对方的怒火。
他打开书看着上边牛宗草的纪录,然后啪的一下将书合上。语气阴晴不定:“王后可知道你有多久没有回宫了。”
少女莞尔,将书从他的手中拿过来继续看那牛宗草的记载。一只大手伸过来,将她的书本继续合上,初欢就见男人讲述扔给远处等着的张芳总管。
然后道:“王后是时候回宫了。”
“这些书回宫看。”
马车在路上缓慢的行驶走的很是平稳,少女被男人搂在怀中,男人的头埋在她的脖颈处。
她能感受到男人不耐的情绪不由无奈的解释道:“我想要弄明白无尸草的习性。”
“也想要练出那起死回生的药。”她问身后的男人:“王不想要这起死回生的药吗。”
“王不想要长生不老吗。”
呵。男人的声音带着不屑的轻嗤。
初欢:“看来王是不想了。”她有些不解:“为什么。”世间人人都想要拥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帝王无不在权利登顶时想要长生不老。
所以她不解,对对方不解。
那一声呵是对对长生不老根本不存在的嗤之以鼻,还是对于长生不老的不屑。
街道上偶尔有叫卖声,但很快又安静下来,估摸是看到了马车外这一群禁卫军的缘故。
这些时日禁卫军的威风可谓是出尽了风头,只不过都不是些好名声,尽是些引人生畏,注入冷血,冰冷,残酷的代名词。
寂静中,两人能感受到相互间接触的片刻温暖。她听到对方不屑又无悲无喜的道:“无趣至极。”
长长的华丽的音调,呼吸打在身上,令人头皮发麻。
初欢心道,好吧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她会练出长生不老的药的,她相信是有长生不老药的存在就可以了。
两个月的连续看书养成了习惯,一时间闲下来总有些不得劲,她想要朝对方要书,但感受下男人的情绪,忍着无聊最终还是没有向对方说出口。
他都这么来找她了,省的对方一个恼怒彻底绝了她看书的途径。
男人不喜说话,马车内就很安静,男人抱着她,她便静静的撩开了一点车帘通过一点缝隙看向外面的景色。
两边的街道上跪了一地的百姓。
看着看着给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无聊了?”怀中的身子软软的,让一抱住便整个人都安静下来。心中的暴戾空洞都似乎被对方全部填满,人也变得祥和起来。
便是只安安静静的与她待在一起,他也很愉悦。
北冥苍见少女呆呆的看向外面,以为对方想要下车游玩。正要吩咐停车的时候,少女正好道:“不了,过一段时日吧。”
等她看完了所有的书,终于要开始炼制无尸草的时候吧。
北冥苍吩咐的话语停住,吩咐人继续往宫内行走。
马车距离街市越来越远,人也越来越少,终于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看到了巍峨的宫门。
却在马车即将进入宫门时,不知何处突然窜出来一衣着褴褛的人冲向了马车前方。
禁卫军立马发现情况大声呵斥对方停止并已经拔出啦腰间的寒刀。
那人却仿若没有看到一般,依然口中大喊着暴君妖妃祸国的怒吼往这边冲来,大有要拼死也要拉着马车内的两人一起陪葬的架势。
却令人意外的是,对方在靠近的瞬间突然双膝跪地,拿刀自刎了。死前嘴中喊出的赫然依旧是暴君妖妃诛杀忠良不得好死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听到都不寒而栗,看向马车内的人时都是心中一紧。
男人的血在宫门前流了一地,尸体还挡在马车前。
禁卫军等着马车内的吩咐。
马车内的声音淡淡的似乎浑然不在意这突然生变的一幕,更不在乎对方口中那令人惧怕的犯上言论。
“处理了。”轻描淡写的,一个人拼命造成的事端就这样过去了。没有造成一点的水花。
“无趣。”凉薄的嘴唇,那凉薄的狭长眼眸低头看向少女的时候却突然眼眸一弯:“都不如孤的娇娇一笑来的有趣,更令孤愉悦。”
他将一个人的性命描述的如路边杂草,毫无意义。
初欢闭上眼睛,似乎已心如止水。
马车进入宫门内,宫门吱呀一声关上,厚重的声响带着古老的历史。那声音荡漾在少女的耳中奏成人生最美妙的乐章。
那是权利的声响,是最高权利的美妙声音。
娇嫩的唇瓣玫瑰花瓣般美丽,少女在男人怀里缓缓的笑了。
王,可要永远都对娇娇这么‘与众不同’啊。
男人眼眸宠溺。
你的娇娇可是为了惜命什么都会做的出来哦。初欢摸上男人俊美至极的连忙,惊叹的看着这张得天独厚的脸庞,轻轻的似乎是在撒娇,话语却比那刚才闯马车自刎的人更要令人心惊不已甚至心颤:“若有一日王对娇娇这般轻视,视娇娇的命也如这草芥一般。娇娇可以杀了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