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没睡好的还有两个人,“张三”和“狄然”,脏兮兮的“张三”把胡子撤了下来,不过露出的脸上的胡须也不少。
“为什么脏活都是我的?”顾侠之看着笑而不语的丁风道,虽然被人扔到井里并没有落水,可井壁实在是太脏了。
“因为我不会龟息功。”丁风道,他和顾侠之简单的易容之后进了醉楼,顾侠之假扮张三被扔到井里。他的龟息功是跟八少学的,八少曾说过,顾侠之的龟息功不次于他,看来是真的,即便是薛兰玉也认为他死了。丁风用狄然的牌子进了醉楼,选择了顾侠之旁边的房间,等顾侠之吸引出薛兰玉之后,他偷偷的跟着薛兰玉找到了周五九的密室,也发现了他想知道的秘密。
“也对,偷偷摸摸的本事还是你比较擅长。”顾侠之叹了口气,他也很无奈,因为他没有丁风轻功身手。
“醉楼里面的酒的确不错。”丁风笑道,不付银子的酒他还是第一次喝。
“你说五十八号玉牌的名字叫李西正,你没有看错吧。”顾侠之道。
“没有看错,只是不确定这个李西正是不是当年那个李西正。”丁风也很惊讶,当年叶圣三找过一个叫李西正的人,那是二十多年前,叶圣三并没有说李西正死没死在他剑下。
“关键是那个“墨公子”,也许这个人就是那个夏中贤口中的大侠。”顾侠之道。
丁风点了点头,看来这个人真是个大侠,不然怎么能拿到这么多醉楼的玉牌。
“咱们把周五九那个老家伙抓起来问问就知道了。”顾侠之道。
丁风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周五九是否发现自己进过他的二楼,但经过这件事,周五九肯定加强防范,他和顾侠之可没本事能够再次进入醉楼而全身而退。醉楼的高手可不少,他从醉楼里面出来的时候遇到的几个人身手都不弱,特别是周五九前厅的那三个人,绝对是一流高手。
“下一步怎么办。”
“咱们还是引蛇出洞吧。”丁风道。
“没看出来,你还懂得计谋。”顾侠之笑道。
“嗯,我的计谋一直不错,不过这个引子还需要找几个人散布一下消息。”丁风道。
“放心,我在这有几个朋友。”顾侠之道。
薛兰玉清理得很干净,这种事他以前做过,当晚所有知道这件事的几个人都消失了。可是两天之后,城内却悄悄传着一个消息,夏方真死而复生去了醉楼,狄家酒楼的老板在醉楼里面无缘无故的消失了,这两个人之所以去醉楼,是找一个叫墨公子的人。而这个墨公子居然是最近漠北江湖夏家,司马家,海清帮发生一切血腥纠纷的幕后黑手。消息传得很快,人们也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因为据说是出自薛兰玉之口。
醉楼里,周五九密室内。
“看来对方故意走露消息,目的就是挑起咱们与墨公子之间的误会,这个墨公子是?。”薛兰玉试探下的问了问。
周五九这会脸色不像前两天那样凝重了,一旦事情发生了,心里悬着的石头就落了地,但却压得有些透不过气。
“打探清楚没?”周五九并没有回答薛兰玉的话。
“夏方真那枚玉牌在一个叫丁风的人手中,至于狄然,听说最近出门了,去了何处没人知道,还没有回来。”
周五九听说过丁风这个名字,这个年轻人在江南有点名气。
“老爷,这两枚玉牌是那位墨公子办的,交给了这两个不入流的人,如今出了事应该让他们自己处理,咱们也不用理会这个事。”薛兰玉道。
“现在是咱们醉楼泄露了客户的身份,怎么能说没咱们的事?”周五九道。
薛兰玉没敢答话,这件事虽然有他的原因,可是在周五九四个人眼皮底下进入的密室。
“墨公子这件事得有个交代,为今之计只有先把这个丁风抓住,交给墨公子才行。”
“我让人去找过,这个人已经消失了近半个月了,不过无意之中倒是得到了另一个人的消息。”
“哦?”
“咱们的一个兄弟与谢家的护院相识,对方无意之中提到过一个人,曾在谢家西山别院出现过,但后来却消失了,这个人叫马三,是丁风的朋友。”
周五九听到”谢家”二字,脸色一变,眉头紧锁,不祥之感愈发强烈,忽然之间他似乎又闻到了一股生人的气息,不过与上次有所不同,这次的气息有一些阴冷,就像身边有个死人一般。
“会不会是“香阁”的人做的?”薛兰玉说出了心中的疑惑,香阁是醉楼最大的竞争对手,对方这样做的目的是想破坏醉楼的名声,如果醉楼无法保护客人的安全,泄露客人的信息,就失去了最核心的价值,最希望看到这一幕的只有“香阁”。
“这两天前面怎么样?”周五九并没有结果这个话题,他担心的不是香阁,更不是丁风。
“呃,这个,客人少了好
多,而且...几个老主顾把牌子退了。”薛兰玉道。
周五九早料到会这样,但这些他并不担心,客人少了不过是破了一些财,担心的是破财也消不了灾。
“还有呢?”周五九道。
“没有了,不过...。”薛兰玉忽然想起来什么,但他并不认为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劲,只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
“什么?”
“有一个客人,昨天上午来的,选了甲八楼之后,不需要任何人服侍,一直到现在也没走,就一个人在里面待着,有些奇怪。”
“甲八楼?那晚“狄然”选的也是甲八楼吧。”周五九微微坐直了身子。
“对。”
“你不认识?”周五九道。
薛兰玉的确不认识这个人,醉楼虽然只认牌子不认人,有些人经常来,比如经常使用七十八号牌子的狄然,在天州城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下人也就认识了。但接待的人却说以前没见过这个人,确切的说也没认出来,因为这个人根本没露面。
“多少号?”
“五十七”
“多少?”
“五十七。”薛兰玉一愣,他很少看到周五九失态,今晚已经两次了。
“李西正?”周五九自言自语的说道,自己昨晚只知道牌子上的名字并没有听过这个人。
甲八楼里面静悄悄的,只点了一盏灯,一个人坐在里面,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之下,就像偌大房间里的一件家具一样。周五九进来的第一感觉就是有些冷,跟他这两天的不详感觉一样,让他很不舒服。
“老朽是周五九,阁下是李西正?”周五九道。
这个人带着一个斗笠,遮住了半个脸,周五九想给他相相面,可惜斗笠太大,看不到他的脸。半响之后,这个人才开口说话,话音有些奇怪,好像都一个音调。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知道我为什么来了吧。”
“李公子,这次是我们疏忽了,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我们正在查对方是何人,可否宽限几天?”虽然对方语气很冷,是一种质问的语气,但周五九的回答却没有丝毫不敬。
“先说说那晚的事吧。”李西正道。
“是老朽疏忽,被贼人进了密室,泄露了的信息。”
“夏方真和狄然在这里大闹了一番,事情经过不可能这么简单吧。”
周五九也坐了下来,他第一次见这个李西正,虽然看不清面貌,但听声音也不到三十岁,只言片语就知道并非是好对付的主。
“无论怎么说,都是老朽的错,我肯定会给个交代。”
“交代,哼,当日在场的那几个人都消失了,想必被周老板灭口了吧,先说说细节吧。”
周五九有些犹豫。
“这件事因我而起。”周五九身后的薛兰玉道。
李西正赫然扭过头来,薛兰玉能感觉到凌厉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透过斗笠射向自己,他觉得有些奇怪,这个人的头扭的幅度有点大,看着很别扭。
薛兰玉说的很清楚,这件事他已经反反复复问了当天在场的每一个下人,很确定那个人不是狄然,那晚在甲八楼的人身材修长,与天州城第一大胖子狄然体型差之千里。李西正听得很仔细,询问的也很仔细,特别是关于狄然的每一个细节。
“这两个人真与假暂且不提,但这么轻易的就把墨公子的信息泄露出去,随便处理几个下人就算交代了,恐怕说不过去吧。”李西正扭过头看着周五九,这个人身体不见丝毫扭动,就见脑袋上的斗笠如同一个圆盘轻微转动。
周五九脸色又变了变,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旁边的薛兰玉,薛兰玉的手轻轻的扶在剑柄之上,盯着李西正,李西正脑袋上的圆盘又转了转,看向门外,那里面站着三个人,李西正密室外的那三个青衣人。
“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见见墨公子。”周五九的意思不言而喻,李西正也只不过是墨公子的一条狗而已,他不想跟李西正谈这件事。正因为墨公子避讳身份,周五九这几天一直未敢上门拜访,他怕再被人跟踪,泄露了墨公子真实身份。
不过这条狗显然不是普通的狗,李西正冷笑一声,对方居然如此轻视他,但他却没有生气。
“你既然这么想留下薛兰玉的命,我倒是有个办法。”李西正对周五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