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的语气好像试探着问:“你想听温和的说法还是激烈的说法?”
听到欧尼酱这么问,丽美无奈地翻了个大白眼。欧尼酱大多数时候都表现得很怂,可每当有机会发挥嘴炮功力说大道理的时候,就经常把不住地作死。之前欧尼酱自己还说过,这种时候不益招惹凤凰女,结果对方随便提个问题,就再度把持不住。
琴·格蕾没有注意到丽美的大白眼,也试探地选择:“先说说温和的吧。”
木兰:“温和的说法是: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正义,也没有绝对的邪恶,更没有绝对的光明或者黑暗。尤其对于人类而言,我们就是吸取着正义与邪恶的养分,向光明与黑暗同时生长着。清除掉所谓黑暗与邪恶的自己,只会伤害自己,阉割自己。这样,又怎么可能拥有完整的自己呢?”
琴·格蕾明显无法接受这种观点,反驳道:“若是向你这么说,人生而邪恶与黑暗,岂不是说那些罪犯都是无辜的?法律与道德都是在违背人性本身?如果你所认为的拥有完整的自己,就是给作恶犯罪寻找理由的话,岂不是同样在摒弃正义与光明的自己?”cuxi.org 猪猪小说网
木兰摊摊手:“你看,这就是最常见的二元对立造成的自我困境。拥抱黑暗并非意味着要放弃光明,我们完全可以左拥右抱嘛,人天生两只手,不就是为了一手拥揽光明一手怀抱黑暗的嘛。没有了黑暗,就不存在光明。就好像你直视太阳,久了就会失明。同样的,在绝对的黑暗中,人同样无法视物。失去了光明,黑暗同样无法独存。”
琴·格蕾一时想不到反驳这个谬论的观点,只好问:“那如果在你右手怀抱黑暗的时候,犯下了你无法接受的错误,造成了不可挽留的损失,该怎么办?”
木兰反问:“你会做菜吗?”
琴·格蕾跟不上这脑回路:“为什么这么问?”
木兰:“对于大多数有经验的厨师而言,最害怕使用钝的刀。因为要用钝的刀切割食材的时候,必须用比习惯更大的力量。还有可能由于刀太钝,无法按照理想方向切割。这些,都有可能让厨师割伤自己,尤其是在处理大量食材的时候。
可是对于刚刚学习做菜的新手而言,使用钝的刀反而更安全。因为他们本就没有习惯的发力技巧,几乎每一刀都会用力过度。哪怕偶尔操作失误,钝的刀所造成的伤害也远远低于锋利的刀。”
琴·格蕾还是不理解:“这与黑暗与邪恶有什么关联?”
木兰叹了口气,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无奈,用看白痴的眼神瞟了凤凰女一眼,在凤凰女将要生气的时候,木兰才慢慢地说:“就像那把刀,伤人的是刀,还是用刀的人?你所谓:犯下了无法接受的错误,和造成了不可挽留的损失。究竟犯错和造损的是你心中的黑暗与邪恶,还是你的能力?”
木兰还没有说完,琴·格蕾就自以为理解地抢答:“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我的能力太强大了,所以才需要担心在拥抱黑暗的时候,犯下了无法接受的错误,和造成了不可挽留的损失。也就是说,只要我的能力不那么强,就不会有危险。对吗?”
木兰看看天,看看地,然后假装没听见凤凰女刚才的话,接着道:“锋利的刀会误伤人,钝的刀同样能误伤人。新手的厨师会误伤自己,老练的厨师也会误伤自己。所以,伤人的并非单纯是刀,也并非单纯是人,而是掌握刀的人并没与刀相匹配的技术。”
说完这一段,木兰才正视凤凰女:“你如果是觉得自己能力太强而不敢使用,就会变成一个手握锋利菜刀的新手,刀越锋利,你越不用,最后伤人伤己时就会越严重。”
琴·格蕾压制住自己抢答还答错的羞恼,语气有些冲的反问:“难道你想说,我该肆无忌惮地使用自己的能力?你对力量一无所知,根本不清楚那会造成怎样的损害。”
木兰立刻问:“莫非你能毁了整个宇宙?”
琴·格蕾被怼,却真不敢说自己能毁灭宇宙,气道:“把你给毁了是绰绰有余。”
木兰也不在乎:“所以,你从来没有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试试自己能力的极限?”
琴:“你是说沙漠吗?还是深海?”
木兰:“不,我说的是这里。”说完,手欠的打开了镜像空间。
琴感觉自己被带到一个奇异的环境里,立刻做出戒备的动作,好像随时要和木兰动手一般。
木兰解释:“这里是镜像空间,一个与现实世界隔离的地方。在这里,你造成的任何伤害,都不会影响到现实世界。”
听着木兰的解释,看着周围如同隔着碎玻璃的泽维尔学校大门,琴再次确认:“你确定?我在这动用任何能力,都不会影响现实世界?”
木兰想了想,后退两步道:“安全起见,你想玩的话,还是离我远一点才好。若是你一不小心把我给毁了,你也将被困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有别人经过。”
琴:“别人?”
木兰:“魔法师,你该不会认为,世界上只有变种人这一种能力者吧?”
琴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但她怎么可能承认。甚至都懒得说废话,一点点释放着自己的能力。
木兰见势不妙,立马让丽美带自己逃跑。
丽美也瞧出不对劲,选择相信欧尼酱的判断,将欧尼酱抗到肩上撒丫子就跑。
隔着四五百米,看着远处不断被粉碎成尘埃的建筑,丽美总算有了直观的了解,为何欧尼酱将这个红衣女人,视为不可招惹的对象。
木兰预估一下,凤凰女前中期爆发的能量波,每次的威力与自己的火系魔法—末日审判差不多。木兰最多能释放十多次末日审判,凤凰女爆发能量波却像是毫无限制的。尤其是到了后期时,那能量波所爆发的威力,是末日审判的好几倍。
当一切尘埃落定,木兰重新站到凤凰女面前时,这位一直保持高贵孤傲的凤凰女,就好像撒欢疯玩后玩累了的二哈,本来柔顺亮丽的红色长发不仅湿漉漉地贴着额头与脸颊,发梢还有多处微微烧焦的黑卷,神色更是隐藏不住的兴奋与满足,就差吐出放荡不羁爱自由的舌头了。
“嘭哧。”一记火球砸到木兰脚下,凤凰女昂起头颅,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把我和那些傻狗做比较。”
木兰暗暗吃惊:哟,都没有梳头的酥麻感,这就感应到自己的想法了?
凤凰女的声音在木兰脑海中响起:“小子,以后再敢使用那些污秽的画面,小心我把你揍一遍。”
木兰收拢心神不敢多想,开口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凤凰女:“轻松多了,好久没有这么舒坦过。对了,你之前提到的激烈说法是什么?”
木兰:“你不会想知道的。”可木兰忘了,他不想说,想法却不受控制的浮现,被此时敏感的凤凰女捕捉到。
琴完整地捕捉到木兰对X教授的评价,脸色顿时阴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