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出自家父亲和二叔后,木兰本以为这事情将告一段落。毕竟傅满洲再怎么说,也挂着一个师父兄长的名头,放傅满洲离开是迟早的事。而无论是史崔克还是查尔斯,是否要对他们动手都得看琴的想法。
琴明显还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却没想到,傅满洲离开后没几天,去而复返,还提出想和木兰聊一聊的要求。
木兰表示,聊一聊不是问题,却不准备单刀赴会。他拉上琴,捎带丽美、刀疤、和龙图,还准备了一个血替身,才去和傅满洲见面。
琴还觉得木兰太过谨慎,甚至显得胆小。她认为自己既然能拿下那个贼老头一次,那就能吃死对方。
可木兰却完全不这么想。因为他从诸多细节里发现,傅满洲的行事手段和风格,与自己可谓如出一辙,都是靠馊主意和阴损招数安家立命。木兰设想若是能活几百年,自己能积累出何种阴招毒计?稍微深思这个问题就把自己吓得不行。
第一次能阴到傅满洲,木兰是靠魔法,将刀疤传送到对方身后。木兰不信对方不会对此有所防备。
同样是卡玛泰姬的茶室,这回是傅满洲坐主位,古一并不在场。看到木兰等人的架势,傅满洲打趣道:“年轻人怎么获得那么拘束,全然没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气。”cuxi.org 猪猪小说网
木兰才不受激:“初生牛犊不怕虎,但再大的耗子也怕蛇。小子天生胆小如鼠,尤其怕蛇,得找一位专门捕蛇的猛禽傍身。”
对木兰这话,傅满洲都还没什么表示,琴就先怼了木兰以肘子:“骂谁猛禽呢?”
木兰吃痛:“凤凰不是神鸟吗?猛禽中的皇者。对吧。不过我还是想说,能不能别专挑我的腰子怼,我有超过两打的娇妻美妾需要满足。”
傅满洲打断话题:“好了,老夫不是来看你们打情骂俏的。不过啊,年轻仔,不是老夫说你,哪能当着一位漂亮女孩面前,强调自己花心呢?有道是:有花甚摘只需摘,莫待无花空折枝。不要错失一段良缘。”
木兰听出挑拨离间的味道,顿时笑了:“你行你来。”还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傅满洲转头迎上的,是琴寒彻而又凛烈的眼神,心里一凸,赶紧打消某些歪心思。重新组织语言后又问:“那老夫便打开天窗说亮话,郑古去后,越前师侄可想坐上至尊法师的位子?老夫愿全力协助越前师侄达成心愿。”
木兰试探地问:“郑古是?”
傅满洲:“就是你师父的俗家姓名。怎么样,想不想要至尊法师的宝座?老夫可是打听过,你的魔法天赋奇高,任何魔法一学就会。以你的魔法天资,稍加沉淀,再有老夫的扶持,十年后当上至尊法师可谓探囊取物”
木兰一脸正气:“我家师尊,法力无边,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傅满洲不耐烦:“嘶,要老夫说,你小子能不能别那么油。这又不是什么测试,郑古也没有在旁偷听。你就说说老实话,想不想当至尊法师。”
木兰摊摊手:“郑师伯怪小子油滑,可您老人家何尝不是在和小子兜圈子。至尊法师的位子,哪是靠继承或指认或扶持就能当上的?我家师父的威风声势,也不是靠喝茶聊天就唠叨出来的。想当上至尊法师,就得把当代所有的地球法师打服了。想成为威震四宇八荒的至尊法师,就得把其他维度的野心家打疼甚至干掉。漂浮在太阳系边上,数以万计的恶魔尸体,才是保障地球安宁的坚固防线。小子我无德无能,就期盼着我家师父仙福永享,寿与天齐。这怎么叫做油滑?”
木兰描述的都是实情。至尊法师守护阿戈摩托之眼,阿戈摩托之眼源自维山帝三神中的阿戈摩托,想要成为至尊法师就得获得维山帝三神的认可,获得三神认可的方式是在继位至尊法师的考验中击败所有地球上的法师。所谓至尊法师,就是地球当代最强法师。
别看古一平日里总是温柔如水、岁月静好的模样。可在那些外维度的恶魔眼中,这一届的至尊法师等同于一位变态嗜杀大魔头,尤其喜欢公展个人战利品。
围绕在太阳系边缘上,那一条恶魔尸体漂浮带,被称之为“古一的京观”,不是小有名气的恶魔,死后甚至没资格加入漂浮的行列。是地球仗以震慑外敌的最强防线。
况且,木兰还将傅满洲的算盘看得一清二楚。无非是空手套白狼的招数,通过语言激起自己本来不存在的野心,当自己真为了一个空大远的目标无脑付出与奋斗的时候,对方就可以轻易从自己这换到任何想要的事物。
对方付出的是随时随地能撤回的诺言,自己却要为本不属于自己野心拼死斗活。木兰很早以前就想不通:这么拙劣的招数,为什么总有人甘愿为之付出一切?
傅满洲则在腹诽,能把话说得那么漂亮圆满,你不油滑谁油滑?却也知道,他当下不拿出些干货,这场对话就很难持续下去。
“吧唧,吧唧”两声,傅满洲将两枚巴掌大的锦盒,不轻不重地发在茶台上,神色颇为自豪到:“老夫若是没有看错,那十个一模一样的小丫头,实为一魂多体吧。人魂被多次撕扯的后果,想来郑古也对你说过。让她修炼《身外化身》确实是根治的办法,但她想要练成《身外化身》,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尤其是在人魂如此残破的情况下,若是找不来奇物滋补,修炼有所成前香消玉损,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傅满洲从紫色锦盒中取出一支玉瓶道:“此瓶所盛,乃是魂液,取自八百年以上的植物妖灵,为治疗灵魂损伤的圣药。瓶中虽只余两滴,却足以增助那个女娃修成《身外化身》一成机会。莫要小看这一成增益,世间多少事,一成之差,就是生死之遥。”
木兰是做过功课的,当然知晓这魂液的功效。他手中的五鬼烟枪也能提取魂液,估计要吸二三十只百年鬼怪,才能凑出一滴魂液的量。但治疗人魂撕扯的效果,显然不及专门提取植物妖灵所得到的魂液。
木兰沉得住气,微微点头表示知道后,并没有显露出太过急切的情绪。
傅满洲同样不急,就好像一位稳坐钓鱼台的渔夫,抛出足够诱人的鱼饵,静等贪嘴的小鱼上钩。
傅满洲自信满满地打开红色的锦盒,七只拇指大小像是玉质的蝉茧,呈六围一地码在盒里。他的手指如同触摸情人的肌肤,轻轻滑过玉蝉,脸上露出回忆与不舍的神色。
这一幕若是能换成一个帅哥来做,必然很美。不过可惜了,当傅满洲微笑时,嘴角带动的那两撇细长胡须,落在在座几人眼中,只剩下猥琐并满溢出下流。
傅满洲浑然不觉旁人的异样,神色真诚地对木兰道:“此物名为六阳神蝉,乃是极品情蛊。可以让你所喜欢的对象,也至死不渝地爱上你。只需···”
傅满洲正准备介绍使用方法,琴毫无征兆地出手。
已经生出期待的木兰,以及玉蝉的主人傅满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七只玉蝉在琴的手中灰飞烟灭。
木兰气急地瞪了傅满洲一眼,真想骂一句:“你四不四撒?四不四年轻时没有去电器城买过小光盘?居然当着琴的面,展示如此违禁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