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贼喊捉贼

有傅满洲老爷子开门带路,去西伯利亚底下基地与罗瓦涅米的山中基地,都是分分钟能解决的事情。两处基地没有太多悬念,均未知势力夷为平地,木兰找不到任何可追溯敌情的痕迹。

前几天离开黄金屋时太匆忙,木兰还得回去找找,记得自己有保留米队与冬兵的头发,若是能靠追踪术找到这俩人,那挖出其背后的势力同样不是难事。

再三确定木兰准备弃置西伯利亚底下基地后,傅满洲居然准备给满大人张同迁坟,说他家的茅厕缺了装饰,正好借张同的的坟头用用。

木兰知道傅老爷子对张同的怨恨,表示理解的同时也忍不住埋怨:“您老要是经常来这施肥,我这基地也不至于被人端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傅满洲不高兴:“老夫一天尿十泡,真要都跑到这冰天雪地的地方来施肥,日子还怎么过?真当老夫没有小妾需要宠幸?”

木兰听着觉得在理,却没打算帮把手,等傅老爷子挖土之余,想起一件事:“对了,昆仑虚欠小子的那笔帐,老爷子有帮小子拿回来吗?”

傅满洲假装劳累地捶捶腰:“人老啦,铲几下土,腰就酸痛得不行。”cuxi.org 猪猪小说网

木兰憨憨一笑,假装没听懂,毫不留恋地走了。老爷子既然有心情敲诈自己,那绝对是将事情办成了才有依仗。木兰既然知道事情办成了,何必要被这老海盗敲诈当苦力?

回到卡玛泰姬,木兰立即察觉气氛很不对劲。师父古一明显在等着自己,本该开向自己小黑屋的圈圈小金门,接到了师父的茶室。本以为会一直藏在幕后当大暴斯,被木兰称之为独眼糟老头子的奥丁,一身便服地坐在茶室里。都不知道从哪得知消息,也没和木兰提前打招呼的琴,安坐在古一另外一侧。

木兰不由得双眼一眯,不确定接下来的情节,究竟是三堂会审呢?还是论功行赏呢?

作为此间主人,古一先发话:“来年农历三月初三,昆仑虚举行七城比武大会。冠军将依照惯例,获得挑战寿老的资格,进而继承铁拳的称号。亚军则参仿冠军,获得挑战福老的资格。福老为昆仑虚新晋守护神龙,受此任八仙所降服。亚军挑战成功,则同样获得特殊称号。”

七城,又被称之为天国七都,是一片依附于地球的额外维度,昆仑虚正是七都之首。古一这话表面上是在说昆仑虚即将举行的比武大会,实则是给当下的事情定性,告诉木兰这是论赏而非会审,但能拿到多少好处,就全凭木兰的手段了。

奥丁似乎正想说什么,琴突然开口:“下个月五号上午十点半,是你大学毕业典礼的时间,礼服需要你亲自去取,可别错过了。”

木兰挑挑眉,斜眼看向琴,心里不由得暗嘲:你这提醒的跟风痕迹太过明显,真把人家一代神王当傻子,听不出来你暗示我下手狠宰吗?

可木兰也不想想,他鄙视人的眼神同样明显,琴都不用心灵感应就能看出浓烈的嘲笑。

被自家宠物鄙视了,琴才不忍气吞声,将捧在手中的茶杯直接砸了过去。

木兰没预料到这一茬,反应迟钝居然没躲过去,脑袋被砸了个正着,杯子在木兰脑门前炸裂,浇了他一头茶水,茶叶或卷或舒地贴在他脸上。

本该上演的是一出木兰与奥丁勾心斗角的谈判戏码。结果被琴这么一闹,好嘛,木兰是敢怒不敢言,奥丁是想笑不便笑,谈判的前期气场铺垫几乎成了儿戏。

神王奥丁不愧是一代雄主,比木兰更快调整过来心态,将一块干净的毛巾递过去,神色语气如同亲近长辈般对木兰说:“小木兰啊,我那女儿最近怎么样呀,是不是还在埋怨我这个老父亲?”

听听这语气措辞,木兰忍不住心里佩服,光(明)明(目)磊(张)落(胆)地探听敌方秘密,还不让木兰感觉到冒犯。若是不知道奥丁和海拉的身份和关系,木兰都会以为是一个普通家庭间父女赌气的小事。而且还是那种女儿无礼叛逆,父亲用心良苦,才麻烦木兰这个第三方从中讲和。

真要反驳海拉不无礼叛逆吗?难,海拉真的有打算推翻奥丁!真能否认奥丁不用心良苦吗?也难,奥丁为了自家儿女确实操碎了心。

但是的BUT,海拉天生就是白眼狼,而奥丁真的父爱如山吗?不见得吧,至少在木兰看来,奥丁一家的悲剧糊涂账,大半要算在奥丁头上,一句“子不教,父之过”就能概括奥丁的责任。

要不是奥丁为了征服九界,何必将大女儿海拉养得那么狠?要不是奥丁为了坐稳神王宝座,何必将二儿子托尔养得那么莽?要不是奥丁为了粉饰九界一统,何必将三王子洛基养得那么娘?

所以吧,木兰将其归结为:奥丁为了一己私欲,导致全家悲剧。也没有太多不详实的地方。想了这么多,木兰笑了,也将自己的心态调整过来,拿出一枚魔法球,没有半个字的介绍,直接递给奥丁。

魔法球属于阿斯加德的造物,一种能够记录影像的魔法道具,出自海拉之手,奥丁肯定会用。

奥丁秉持着神王的骄傲,接过魔法球后,也没有要求单独观看,当着古一与琴的面点开播放。

魔法球记录的影像,是海拉与木兰的一段对话,内容还是那套:致使诸神黄昏即将成为现实的原因,源自阿斯加德的诸神过于迷信力量。而致使阿斯加德的诸神会如此迷信力量的原因,始于神王奥丁最先迷失在最求力量的道路上。

但是,说这段话的人,变成了海拉,是海拉在向木兰宣传,她反抗奥丁的目的,就是为了将阿斯加德从末日预言中拯救出来。影像中海拉哀叹,可惜她的努力失败了,被奥丁囚禁在赫尔海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奥丁将阿斯加德带向末日的深远。影像的最后,是海拉大段大段地咒骂奥丁的昏庸与愚昧,言辞虽然很激烈,但核心内容始终围绕着海拉对阿斯加德的热爱,试图靠一己之力拯救阿斯加德的宏愿。

影像播完,奥丁有点不知所措地站在那,他猜到了开头,影像是女儿在给自己传话,最多不过是对自己的咒骂与污蔑。但他绝没想到影像的内容这么有料,海拉一语中的地点出了阿斯加德走向诸神黄昏的本因。

这也正是奥丁放逐、封印海拉的原因。当初就是由于海拉过于迷信绝对武力带来的荣耀,势要不断地发动战争。奥丁看到这个趋势,会将阿斯加德带向永无止境地战争中,为了推延、阻止、乃至杜绝诸神黄昏成为现实,才迫不得已放逐了海拉。现在,这居然成了海拉控诉奥丁的理由,在海拉的控诉中,海拉成了那个试图扭转预言,却被奥丁阻止的失败英雄。

诸夏有好多词形容这种行为,比如:贼喊捉贼;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等等。

这种招数能成功,关键在于天下乌鸦一般黑,奥丁也是一屁股屎。

当初就是奥丁拉着海拉一同追求力量,四处征服。事实固然是奥丁率先领悟,盲目追求力量,会将阿斯加德带向深渊。可领悟这种事情哪里讲得清,海拉现在就是强行说是自己先领悟了,奥丁也没办法证伪。

对奥丁最不利的,是海拉在影像中“大胆地推断”:奥丁绝对会为了抢夺自己的功劳,从而将自己的存在过的痕迹完全清除。当初派遣女武神来追杀自己,就是为了借自己的手,灭掉唯一见证事实、了解真相的人证。海拉是迫于无奈才出手反击,并且悄悄地放走了某几位女武神成员,期待其将来能为自己正名。

这一下,正中奥丁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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