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浩就如同哑巴吃了苦黄连,真的是有苦也难言啊。
他费尽心机搞这么一出图啥呢?
难不成就为了铤而走险的把三叔的孩子给找回来?
他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啥好处都没捞到,还惹了一身腥?
沈老夫人刚刚把孩子哄睡着,正蹑手蹑脚的往门口走去,突然紧闭的房门被人粗鲁野蛮的推开。
哐当一声,直接将熟睡的孩子给惊醒了。
沈老夫人面色一沉,直接不顾往日教养,就差破口骂爹了,“你毛手毛脚做什么?”
沈烽霖并不在意母亲那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眼神,径直入内,将跟自己大眼瞪小眼的小家伙抱了起来。
沈老夫人道“你这是干什么?”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家。”沈烽霖直言不讳道。
沈老夫人皱了皱眉,试图将孩子抱回来,她委婉的说着“你也说了这天都黑了,小孩子不能走夜路,今晚上就让他在咱们家住一晚吧。”
“没事,有我震着,神鬼不侵。”
“你自己就跟鬼面罗刹似的,都不用招魂,魂自来。”沈老夫人伸出双手,瞧那样子,是打算明抢了。
沈烽霖道“我们得先去一趟医院。”
沈老夫人一惊,忙道“去医院做什么?”
言罢,她摸了摸孩子的额头,体温正常啊。
“亲子鉴定。”沈烽霖并不打算避讳什么,全盘托出。
沈老夫人先是一愣,转而大笑起来,“你这是犯什么糊涂了?你难不成还以为这个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是,你们长得是挺像的,但人就是这么奇怪,看一样东西,越看越像,那是一种错觉,神经上的错觉。”
“我知道。”
沈老夫人作势就想着抱回孩子,“你也别瞎折腾了,孩子还小,不适合奔波。”
沈烽霖垂眸,双目一瞬不瞬的打量着孩子,小家伙似乎也发觉到了父亲在揣摩自己,心有灵犀的扭过了小小脑袋,就这般四目相接了。
他的眼睛特别像江清柠,炯炯有神,又明又亮,仿佛装满了星星,随时随地都在大放光芒。
“好了,把孩子给我吧。”沈老夫人期盼的伸出双手。
“母亲,我就试一次。”沈烽霖丢下这么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抱着孩子不做停留的走了。
沈老夫人听着他虎头蛇尾的一席话,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试一次?他试什么?
她略微的思忖片刻,恍然大悟,这家伙莫不成还想着做亲子鉴定?
夜色渐浓,山间不知不觉的起了浓浓一层夜雾。
一辆车疾驰而过。
林栎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天使福利院前,他打开车门,神色凝重的看了一眼上面刚刚换上的新招牌。
他记起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更是记得这块新招牌,不就是他亲自吩咐下来换上的吗?
林栎很是紧张,大概这是他入职以来面临的最让他忐忑不已的状况。
“林先生?”李院长打着手电筒看着按响门铃的人,急忙打开大门,“您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
“院长,咱们进去说。”林栎一路目不斜视的进了办公室。
李院长把灯光打开,倒上一杯温水,笑容满面的问着“您是有很重要的事不得不这个时候过来吗?”
“院长,你老实告诉我那个孩子是怎么来的?”林栎双手紧握,有些举措不定的放在膝盖上,可想而知,他有多么的紧张和期待。
李院长皱了皱眉,这两日怎么那么多人关心那个孩子?
林栎继续问“是什么时候捡到的,有具体时间吗?”
李院长把日记本拿了出来,“这里是所有孩子的记录。”
林栎盯着这个日记本至少看了五分钟,最后恍若下定了天大的决心那般,面色一丝不苟的打开了本子。
寥寥几个字,却把来历和日期写的明明白白。
李院长不敢吭声,察觉到办公室内氛围很是严肃,她也开始不安起来。
林栎忽然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李院长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好像是一种如释重负,如同卸下了心里的巨石,一下子轻松了。
“谢谢,我知道了。”林栎双手将本子还了回去。
李院长笑着说“是我该感谢您才对,近些日子您对我们的照顾太周到了,孩子们得到了最好的生活,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象的。”
“您才是天使,这些孩子多亏了您。”林栎站起身,“这么晚也不打扰您休息了,不用送,我先走了。”
李院长依旧把人送出了院门,瞧着离去的车尾灯,她才慢慢的关上了铁闸门。
“院长。”保育员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京城这种地方,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有的话不能说明白,也不能问明白,明白的太透,会惹上没必要的麻烦。”李院长关上了所有灯光。
保育员点了点头,“我会保持沉默的,今晚上院里没有接待过任何爱心人士。”
林栎几乎是一路疾行,恨不得立刻赶回。
他打开通讯记录,拨出号码,“三爷,您让我调查的事查到了。”
“嗯。”
“福利院并没有写的太明白,但确实是在那个男人失踪后的第二天小公子出现在了福利院门前,时间吻合。”
“那些都不重要了。”沈烽霖看了一眼怀里熟睡的小家伙,嘴角轻扬,“沈天浩提醒了我,再多的吻合都不如一纸鉴定!”
“您的意思是——”
“我们正在去医院的路上。”沈烽霖放下手机,月光朦胧的照耀在他的眉间,让人一眼瞧去,更加的扑朔迷离。
“阿嚏。”
江清柠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将虚敞的窗户关上了。
果然不能自虐在大晚上的吹什么夜风。
“叮咚……”门铃异常刺耳的回荡在房子里。
秦妈看着视频里的女人,并不打算开门迎客。
江清柠见她好一会儿都没有动作,问道“是谁?”
秦妈轻咳一声,为难道“是昨天那位夫人,就是那位陈小姐的母亲。”
“她这个时候跑来做什么?”江清柠故作高深的捏了捏下巴,“行迹诡异,绝对是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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