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他们无法交流，风翊只能跟着白灏天上去换气。
“不是说这下面不存的都是墓么，怎么还有个楼在那？”
风翊将护目镜摘了下来，抹了把脸上的水，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无二白知道他来这的目的肯定提前跟白灏天通过气，但这老狐狸不会跟人家小姑娘明说，大概会给他扯个合乎情理的幌子。
要知道当年的事知情人都是老一辈的，从事发到结束，像无邪他们这一辈的当时岁数都不大。
弓长启山的事迹他们都是从小听到大的，那都是把人当英雄看的。
白灏天也看见风翊最后驻足的那座建筑了，显然对于水下唯一一座跟墓无关的建筑，她也是有印象的。
“我也不太清楚，这底下货存进来的时候，我都还没出生呢。”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风翊心下了然，毕竟小白是个姑娘，就算平日里点货，对于水里到处都是墓的地方也不会揪着某一个不放。
要是在她位置上的是无邪那就不一样了，依照那小子的好奇心估计不出三个月，他能换两本新的手账本了。
“我进去看看。”
风翊刚说完这话，白灏天的脑袋立马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不行，总监！水下所有的货物都有平衡装置，一旦重量失衡，这片水域会立刻接通电流的。”
风翊皱了下眉，属实没想到十一仓还留了这手，但水也好，物体也好，这对他来说不是问题，他三下五除二的解开了腰间的绳索。
这个地方他今天非去不可。
“我就进去看看，你放心，我什么东西都不碰，要是怕，你先上岸待着。”
安抚的话说完，风翊摁亮了头灯又潜了回去，白灏天阻拦的话到了嘴边还没说出口见人没了影，也只得追着人潜下去。
风翊见白灏天不放心的跟下来，又没法跟人明说，他是真的不用碰，只能指了指栅栏外面示意白灏天在那等着，他自己进去。
他跃过栅栏，大门的锁扣已经腐坏了，只虚掩着露出一条细微的缝。
风翊歪头看了看，里面很暗，头灯的光线也透不进去，看不清内里情况。
在水下任何感官都会迟缓不少，风翊也感觉不出里面有什么，但既然十一仓设了防护措施那应该没什么危险。
他回过头看向栅栏处，那边的白灏天还没死心正朝他招手，想让他回来。
人家经理在那看着，风翊也不想吓到人家，他悄悄勾了勾手指，一股水流冲开了大门。
见门打开，风翊这才朝白灏天摆了摆手，侧过身闪身进去了。
他哪里知道栅栏那边时刻注意他动作的白灏天见状吓坏了。
在白灏天的视角里，她只看到风翊看了自己一眼，身后的大门就自己打开了，仿佛故意迎人进去一样。
她又不敢冒然解开绳索追过去，只能在心里默数，如果到了换气时间人还不出来，她就进去找。
进去的风翊也不知道外面等着的小白急的团团转，他还闲庭信步一般慢悠悠飘进去，取下了头灯充当手电筒。
一楼是个大厅，正对着大门的地方是个半弧导台，周围的墙壁上还挂着一些照片，两边是相对的两排屋子，以及延伸到暗处的通道。
风翊举着头灯凑近，墙上挂着的照片是木头框架，里面早就进水泡发了，只依稀能看得清余留的痕迹。
是人像，还有些文字叙述，虽然他分辨不清上面到底写的什么，但导台上清楚的刻着6个大字，已经告诉了风翊，他找对了。
风翊绕进导台，果不其然，里面空空荡荡的只有个拨盘的老式电话摆在那。
他心知这里大部分应该都是空壳子，纸质资料什么的要么烧了，要么藏在哪了，总之肯定不会在水里。
这个复刻的建筑里面估计就是些废弃仪器存放在这。
一楼有不少房间，外面小白还在那等着，他不可能一间一间推门进去看，好在门上有一块探视窗。
头灯提供的光源有限，但也足够让风翊看清屋内陈设，每间都一样，空荡荡的壳子，什么都可以，除了门上牌子变换的数字，风翊找不到半点区别。
他转过身，寻着牌子往里找，光束打在通道拐角处的楼梯上。
二楼的布局同楼下一样，只不过没有导台大厅，也是两排相对的屋子，门上写着数字标识，风翊停在二楼末尾的那间屋子。
与周围有探视窗的门不同，这间屋子是铁门，门上没有探视窗，也没有锁孔，门栓还是在外侧。
风翊蜷了蜷手指，门栓缓缓滑落，只激起细微的水纹。
这间屋子明明摆放了东西，但相较于其他空壳屋子又显得格外大。
同床栏焊在一起的手铐，立在床边的吊瓶架，墙角堆放的生锈链条，连原本窗户的位置也被石灰砌死了，只留下一块掉了色的帘子遮掩在那。
这间特殊的囚牢为谁准备的显而易见。
风翊是掐着点出来的，栅栏边的小白早就等不及了，见他出来立马风风火火的拉着他往上游。
“总监，您下次可别说去就去了，起码……起码要给我有个心理准备的时间啊！”
白灏天躺在平台上喘着气，她虽然水性好，可也没这么卡住极限在水里憋气过。
“放心，肯定不会有下次了。”风翊下意识的伸手，似是想到什么停顿了一下，才换了左手拉起躺在地上的白灏天。
“起来去冲个热水澡，今天就先到这了。”
十一仓的女仓管岂止是不多，那简直凤毛麟角，最起码风翊只见到过白灏天一个。
澡堂这个点也没人，目送小白进了女浴那边，风翊脚步一转，坐在了椅子上。
他举起右手看了看掌心留下的指痕，很深几乎能看见皮表下的血色。
风翊掏出手机点进了张启灵的对话框，已经看不到对方的消息了，满屏都是他这些天试探性发过去的信息。
最后一条还停留在昨天晚上他照常打过去的未接通的视频。
风翊收起手机，抓着衣服进了浴室，只留下一句微不可闻的。
“张启灵，我好像有些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