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池里水雾弥漫，数不清的小孩尸体一个叠着一个，经过冷焰火映照，裸露出来的皮肤青黄不一。
尸体应该是经过什么特殊手法处理，没有肿胀成巨人观。
这些小孩的尸体都穿着统一的古朴服饰，有些似乎是处理不得当，像漏了气的气球瘪成了一张皮。
这一路下来除了神像跟牌匾压根没见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风翊都差点就把无邪这小子的诡异体质忘到脑后了。
这一温泉池子的尸体倒是给他当头一棒了。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众人看着池子里的小孩尸体面色都不是很好，胖子更是直呼都是丧良心的变态。
“……等会，你们看这些小孩身下的东西！”胖子瞪大了眼压低声音指着池子道。
风翊他们此时的位置距离温泉水面其实不远，是个缓冲的小平台，属于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绝佳位置。
他不知道张启灵停下的时候，是不是考虑过池子里小孩起尸的可能。
借助张启灵扔的那些冷焰火，能清楚的看见这些尸体下每个都连接着长条似的练带深入水下，练带的颜色像泡久了一样跟水色一致。
“……”
童尸，练带。
此情此景，一些不好的记忆袭上心头。
除了张启灵之外，风翊他们这几个吃过棺材阵里养的鱼的都不约而同的变了脸色。
毕竟没有站在温泉池边上往里看，风翊也不能确定这玩意是不是鱼身上砍下来的，但是配合这个情景真的很像啊！
“这大乘教搞一池子小孩不会也是搞献祭什么吧？就天真说的那什么末世三神？”
胖子越说声音越低，实在是温泉池里穿着统一的童尸太过切合这个想法了，更别提他们先前还碰见过类似的操作。
“那是救世三神。”无邪纠正了一下，“不像是献祭，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除了是大乘教祖塔之外，还可能是雷城的地界，如果是献祭的话，他们要献祭给谁？自己供奉的神，还是雷城？”
“而且我感觉不太对，大乘教既然宣扬新佛出世，除去旧魔，那传统教义上的救世三神还能算是新佛么？”
无邪先前还没想到这点，塔里每层都摆放着三座神像不变，只有上面的牌匾是各种末劫，他的注意力自然而然的都放在牌匾上了，想法也放在了传统教义上。
谢雨臣看向那座没有被蘑菇寄生的神像素胚，看不出具体供奉的是什么，只囫囵能辨出个人形来。
他道，“会不会这层供奉的才是大乘教教义里说的新佛？”
小花的意思是这层之所以只放了一个十几米高的神像，不是什么没钱修缮不起三座了，而是就应该摆这一个。
“那前面每层摆放的三座神像又有什么用意？”无邪不解。
风翊皱了皱眉，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了。
真要按照金主现在的推论往下顺，除去旧魔，除的岂不就是所谓的末劫三神了？
别的有没有风翊不知道，但是目前好像能对标上的他算一个。
……坏了，这邪教好像是冲他来的。
风翊视线飘向绑在他手掌上的破布条，亦是从黑瞎子身上扯下来的背后灵。
它自从他们往正确方向前进后确实安静如鸡，也不再叮叮当当的吵人了。
比起那个被胖子一锅热汤浇死机但能屏蔽他记忆的灵来说，这个虽然不怕水但确实没什么攻击力。
当然这个没什么攻击力的评价是有特指人群的，比如被背后灵附身多年的黑瞎子。
黑瞎子虽然没见过大荒山里品种独特的鱼，不知道胖子他们的思维怎么突然拐到献祭上来，但邪教会用小孩献祭那可在正常不过了。
“邪教的想法谁知道呢，不过那个教义只是大乘教成立的其中最广为流传的一个说法，那尸体下面的东西有没有可能是尾巴呢？”
“我听到的另一个说法，说这大乘教别名叫闻香教，教主救了个狐狸，那个狐狸断尾报恩，留下的尾巴有异香，所以叫闻香？”
黑瞎子的语气不太确定，这个说法不保真，邪教胡编乱造什么吸引教徒都有可能，不同的说法骗不同的人。
如果不是他对风翊的尾巴记忆犹新，他其实不一定能想起了闻香教这茬。
“黑爷，你这话有没有谱？”胖子疑问。
黑瞎子摊手，意为爱信不信。
传说都是真真假假假假假的，更别提是邪教的由来了。
那无异于是在无山居里扫货，闭眼摸过去全是假的，谁也不敢打包票。
“不是。”张启灵道，“人饵，钓水下的东西。”
人饵这个称呼，无邪他们有段时间没听过了，但都不陌生，鱼饵在水里钓鱼，人饵在墓里钓尸。
不过钓尸用的人饵绝大部分是活的，这种放在水里穿着考究的童尸要钓什么呢？
提起钓水下的东西风翊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张启灵这人的老闺蜜，拿龙棺菌钓鱼王的雷老头。
这里总不能也是钓什么鱼王吧？
好像闽越地下水系都互通也不是没这个可能，而且扬大广家祖坟里也一只。
扬大广家祖坟里那只风翊没见过，只是听无邪胖子提到过。
他抬眼跟身后的胖子他们对视了一下，显然听了小哥这番话见过雷老头的他们几个不约而同的都想到一起去了。
“这里温泉的水温还可以，难道是要钓什么鱼吗？”谢雨臣看了看蒸腾的水汽猜测，生活在地下河里的鱼类寿命与普通的不同。
虽然小花在某个被无邪吵醒的夜里被迫参与了钓鱼王事件，但金主的狠话对内也只有口头放放，真正实施起来甚少，因此错过了触手可及的事实。
不过凭借扎实的地下理论基础，他还是跟无邪他们想到了一起去。
“小哥，这回是钓什么鱼？”胖子望了望温泉池，“拿童男童女当饵要钓灵感大王啊？”
张启灵没回话，只是静静的盯着水面出神。
无邪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有上句没下句的沟通方式，已经自顾自的开始分析大乘教为什么要钓灵感大王了。
胖子的话有理有据，谁让灵感大王确实是要吃童男童女的鱼。
风翊摁了摁眉心，有些无语。
初见温泉池里泡着的尸体时那种突然升起的紧张感已经不见了，目前的发展越来越像取经了，连特么灵感大王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