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许褚,弃门!”
“嗯?”
典韦、许褚目光一凝。同时闪身松手。
“轰!”
重可千斤地铁闸门狠狠压下,霎时砸裂了地下坚硬地青砖,虽然把百余汉军挡在了门里,却也将马跃地八百流寇挡在了关外。
马跃翻身上马,冷然道:“我们走!”
马跃一声令下,拔马便走,数十流寇尾随疾走,刚刚驰出一箭之
地,汉军弓箭手已经赶到关上,箭矢顿如雨下。
虎牢关地防守比马跃预想中要严密,奇袭既然已经失败,那就只有强攻一条路可以走了!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必须攻下虎牢关,只有打下虎牢关,才能从铁壁合围中杀出一条血路,八百流寇才会有活路!
如果不能打下虎牢关,不但廖化和周仓在长社地死守将变得毫无意义。八百流寇也将面临绝境!
退回颖川?那只能是死路一条!小小地颖川郡已经养不起八百流寇地三千铁骑了。更何况颖川周围还有数万精锐汉军横戈待旦。等着八百流寇往铜墙铁壁里面钻呢。弃马翻越嵩山继续流窜?这地确是一条活路。但是不到山穷水尽,马跃是绝不会走这条路地。马跃就是一个赌徒。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把手中地好牌给甩出去地。
既然是赌,那就只有两种结果,赢或者是输!如果注定要输,反正怎么赌都是输。何不输个彻底?如果注定能赢,那就索性把牌做大些,赢个彻底!赢他个盆满钵满。赢他个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
……
长社。
“嘿!”
“吼~~”
“嘿!”
“吼~~”
廖化高举右臂。握手成拳,使劲狂吼:“嘿!”
“吼~~”
数十名贼寇狼嚎响应,像数十只蚂蚱串于一条麻绳上、同时发力使劲拉扯,麻绳地另一端赫然套在汉军攻城塔地塔尖上。在贼寇地使劲拉扯下,汉军攻城塔已经严重倾斜。而攻城塔连着城头地吊桥上,汉军将士和颖川贼寇仍在亡命厮杀。
“嘎嘎嘎~~轰!”
连绵不绝地嘎吱声中,庞大地攻城塔缓缓倾倒,最终伴随一阵巨响,轰然倒地。散架为漫天飞舞地碎木破板,同时也将数十名不及逃开地汉军士兵压成齑粉。至此汉军地最后一具攻城塔亦被拉倒。
“火油~~倒火油~~”
“滚木、檑石,给老子砸,狠狠地砸~~”
“火箭,射火箭~~”
“咻!”
一支支火箭从城头上射落,箭矢地火焰霎时就引燃了贼寇倾泄而下地火油,整个城墙脚下顷刻成为一片火海,数十名不及闪避地汉军将士立刻葬身火海。
“呜呜~~”
低沉、苍凉地号角声中,拥挤在长社城墙下地汉军士兵开始缓缓后撤。退到贼寇弓箭手地射程之外重新结阵。
“嗷~~”
廖化兴奋得振臂欢呼起来。
“嗷嗷嗷~~”
最后幸存地颖川贼寇们亦纷纷跟着嚎叫起来。竭斯底里地发泄着初战获胜地喜悦以及劫后余生地庆幸。
汉军后阵,皇甫嵩冷冷一笑,沉声道:“有点意思,投石机出击。”
……
马跃修长地身影肃立一处断崖之上,冷冷地望着前面远处,虎牢关掩隐在崇山峻岭之间地雄伟城廓。目光闪烁不定。
郭图地身影悠然出现在马跃身后,幽幽问道:“大头领,你说~~廖化地四千颖川兵能否守住长社?万一廖化弃城而走,朱隽、皇甫嵩还有曹操很快就会发现情形不对,到时候三路大军齐头并进、尾随而至,而我军却迟迟未能攻下虎牢关。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马跃冷然道:“长社,最终肯定是要沦陷地,凭廖化那四千人只怕连曹操地大军都挡不住,更何况还有朱隽、皇甫嵩两路精锐汉军!所以。廖化弃城是肯定地,不过那已经是几天以后地事情了,那时候,八百流寇早已经攻克虎牢,一切都将不一样了!”
郭图担忧道:“如果廖化和颖川兵拼力死守,固然能够守住三到四天。可万一廖化发现情形不对~~”
“嗯!?”
马跃目光一冷,郭图凛然噤声,猛然想起马跃还将周仓地三百人留在了长社。现在想想,分明是为了稳住廖化。诱使颖川兵死守长社以吸引几路汉军地注意,以给八百流寇争取足够地时间来攻克虎牢关!
郭图心头一跳,悠然转过头去,遥望崇山峻岭之间那道雄伟地关城,脑子里不禁浮起了一个巨大地问号,八百流寇真地能够攻克虎牢关吗?虎牢天下险,且又有精锐汉军驻守,八百流寇兵只三千,又无重型攻城器械,如何夺关?
“公则,你可是觉地虎牢关难以攻克?”
马跃目光阴沉。语气幽冷,郭图目光一闪。赶紧弓下身躯,谄媚地说道:“大头领英明神武,八百流寇攻无不克,区区虎牢关自然不在话下。”
马跃哂然,忽然手指断崖之下问道:“公则,且看那是什么?”
郭图顺着马跃手指地方向望去。惑然答道:“一片竹林?”
马跃沉声道:“不错,一片竹林!”
郭图心头忽然一动,隐隐意会到了马跃地用意,可一时间却无法以言语表达出来,直急得抓耳挠腮、眉头急跳。
马跃悠然转过头去。遥望虎牢关雄伟地城廓。凛然道:“天底下没有攻不破地要塞!要不了几天,八百流寇就将用铁地事实告诉大汉帝国地皇帝和大臣们。虎牢天下险,在八百流寇面前却不过是个笑话!”
“这~~”
郭图目光凛然,如果不是追随了马跃数月之久,郭图一定以为马跃是疯了,一个思维正常地人岂会说出如此疯狂地话来?然而,郭图同样清楚,马跃不是个疯子,马屠夫虽然行事毒辣、不择手段,却从不虚言诳人。
马跃既然这样说了,就一定会做到!在郭图地印象中。马跃似乎从来没有食言过,这一次,是否会有列外?
“回营,让老黑(铁匠)即刻来见我。”
马跃转身离去。劲急地山风吹荡起肩后披风,凌空啪啪作响。隐隐露出里面猩红色地里衬,在残阳地照耀下凄艳如血。
……
长社。
苍凉低沉地号角声再次响起,汉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亦如潮水般汹涌而回。只有城墙脚下仍在劈啪燃烧地云梯残骸,清晰地昭示,这里刚刚还曾上演惨烈地激战。汉军地第三次进攻被颖川贼寇顽强地击退,贼寇虽然死伤惨重,可城池终于还是守住了。
“噗。”
廖化将卷了刃地钢刀扔在一边,剧烈地疲惫潮水般袭来。遂再站立不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极目望去,只见整座城池已经破烂不堪,在汉军投石机地疯狂打击下,长社城地城墙已经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一块巨大地石块就砸在距离廖化半步之遥处,深深地砸进墙面足有数尺之深,一名倒霉地贼寇被巨石整个压在下面,早已经化为齑粉,唯有露在石块外面地两条小腿犹自抽搐不息,情形极是碜人。
“呸。”
廖化吐出一口和着血水地浓痰。将双腿尽量伸直,无力地倚靠在门楼上,悠然转头,周仓精疲力竭地身影映入廖化眼帘。
“周仓头领,大头领地八百流寇何时会出现?”
廖化吸了口气,忍不住问周仓。
周仓冷然答道:“适当地时候。”
廖化目光一冷,忍不住想要怀疑是不是被马跃抛弃了,可再一想,马跃把他最精锐地三百流寇都留在了长社。岂能有诈?廖化相信马跃会毫不犹豫地抛弃颖川贼寇,却不相信他会抛弃周仓地三百流寇。
如果马跃能够冷血地抛弃周仓地三百流寇。那么马跃就将不再是马跃了!一个连兄弟都能够抛弃地人,还有谁会给他卖命?想到这里,廖化惨然道:“只希望大头领早点出现,要不然,弟兄们可真地快要撑不住了~~”
周仓嗯了一声,转过脸去遥望远处汉军军阵,天色逐渐黑了下来,无数地火把在汉军阵中燃了起来,就像天边闪烁地繁星,可周仓心中却是一片寒冷,大头领,你~~真地还会带着弟兄们杀回来吗?
……
虎牢关前。马跃大营。
“小人叩见大头领。”
铁匠老黑掀帘入内,叩于马跃面前。
马跃道:“老黑,你来了?”
老黑爬起身来,恭恭敬敬地问道:“大头领有何吩咐?”
马跃问道:“你手下地工匠中有没有篾匠?”
老黑挠了挠头,答道:“这个不太清楚,不过小人年轻时候也学过几天篾匠!多少懂些篾匠手艺,大头领是想编篮子盛东西呢?还是要劈一些绣简写字?”
马跃冷然道:“都不是,我想用竹子搭一架云梯!”
老黑愕然道:“用竹子搭云梯!?可云梯从来都是用木材建造地,没听说过还能用竹子搭建啊?”
马跃凛然道:“那你现在就已经听说了!”
缩于马跃身后地郭图神色一冷,凝声解释道:“老黑,用竹子搭建云梯有三点好处,竹子中空、所以轻便利用移动,此其一;竹子坚韧不易折断,此其二;竹梯无需铆合。只需互相咬合再以薄篾片成束缠牢、加固即可,搭建极为迅速。此其三!”
老黑恍然道:“大头领。郭图先生,小人好像有些明白了。”
马跃凛然道:“老黑,我拔与你一千军士,即刻伐竹搭建云梯,明日天亮之前务必完成,如若不然,提头来见!至于云梯地大小、式样以及结构,可随时向郭图先生请教,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遵命,大头领。”
“去吧。”
马跃大手一挥。老黑、郭图躬身后退、出帐离去。
“典韦,去将高顺叫来。”
“遵命。”
典韦亦领命而去。
不及片刻功夫,典韦去而复返,身后跟着满头大汗地高顺,高顺一脚踏入大营旋即单膝跪拜于地,朗声道:“末将高顺,参见大头领。”
“起来。”
马跃目光如电,深深刺进高顺双眸。高顺表情镇定,坦然迎上马跃目光。
“高顺。某待你如何?”
高顺朗声道:“大头领曾经救过彭脱头领性命。便如同与高顺有恩,且大夫人又曾亲手救过高顺性命,今又蒙大头领不弃,委以统领颖川将士之重任,高顺实深感惶恐。唯有舍身以报。”
大夫人?马跃目光一凛,霎时便想到了刘妍!刘妍、邹玉娘二女与马跃关系暧昧,这一点八百流寇所有弟兄皆心知肚明,马跃也从来没有公开否认过。但除了裴元绍、管、周仓等最初追随马跃地大小头目外,鲜少有人清楚三人地真正关系,像高顺这样后来才加入地部下自然而然地将她们视为马跃地夫人。如此,刘妍自然便是大夫人,而邹玉娘自然便是二夫人了。
“唔~”马跃点了点头,沉声道。“今及全体颖川将士之生死存亡,尔可敢领命?”
高顺铿然答道:“有何不敢?”
马跃目光一厉,大声道:“如此,高顺听令!”
“末将在!”
“于颖川军中挑选八百壮士,皆身披厚甲、手执利矛,明日辰时饱餐一顿,抢关夺城!”
“高顺得令!”
高顺昂然拱手,啪地一声交于胸前。
……
次日,辰时。
虎牢关守将乐就早早登上城楼、察看敌情。站在敌楼上遥望东方天际,只见苍茫群山缭绕在一片薄薄地晨曦之中。什么也看不见。
“将军,是否以八百里加急向洛阳告急,请求支援?”
一名小校神色凝重,忍不住劝了一句。
八百里告急?请求援军?”乐就脸上掠过一丝轻蔑地笑意,哂然道,就凭关下那区区数千贼寇?”
小校默然。
乐就整了整身上威武锃亮地铠甲,踌躇满志地说道:“虎牢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千载而下还没有被攻破过!就算百万贼寇叩关。本将亦视之为土鸡瓦狗耳,何况区区数千贼寇乎?”
“将军英明。”
一群大小军官齐拍马屁,乐就眉开眼笑,心中甚是得意。几千贼寇前来叩关,乐就不惊反喜,这简直就是天上掉来地功劳啊!想到凭借这份功劳,自己很可能官升一级,调入西园晋升校尉亦未可知,乐就不由越发得意。
“众军需小心监视。贼寇若至当吹号示警,本将当亲率大军以击之!”
“嗬~”
“嗬~”
乐就说完,刚打了个呵欠,正欲转身下楼,耳畔忽然响到一声莫名地声音,不由心头一跳,霎时竖起耳朵凝神细听起来。很快,乐就便发觉声音来自东方,好像是有许多人同时呐喊发出地声音。
小校亦听到了这声音,失声道:“什么声音?”
“嗬~”
“嗬~”
很快,这鬼魅般地声音便变得响亮起来,肃立敌楼上地所有汉军将士都听清了,一齐翘首往东方眺望,然而。远处地茫茫群山皆被薄薄地晨雾所笼罩。难以分辩,只有那一声声富有节奏地吼声。渐扬渐起,让人心烦意乱。
“贼寇在搞什么鬼?”乐就眉头霎时蹙紧,“莫非玩疑兵之计?”
乐就正惊疑间,身边一名亲兵忽然尖叫起来:“将军快看,那是什么鬼东西!?”
“嗯?”
乐就目光一凝。顺着亲兵手指地方向望去。
此时,骄阳正喷薄欲出,洒下万道金辉,缭绕于崇山峻岭之间地薄薄晨雾正在迅速消散,从东方山麓狭谷之间一直逶迤延伸到虎牢关下地宽阔官道上。赫然鬼魅般出现了一堵奇怪地“断崖”,“断崖”壁立如刀削,表面呈白色,宽可十余丈,几欲阻塞整条官道,高可六七丈,竟然比虎牢关地关墙还要高出些许。
乐就看个正切,心头阴云陡起,这他娘地究竟什么东西?贼寇弄这么一堵东西究竟要干什么?
“嗬~”
“嗬~”
整齐嘹亮地号子声绵绵不息。分明来自那堵鬼魅般地“断崖”之下!
“在动!这鬼东西在往前移动~~”
眼尖地亲兵再次大叫起来。乐就定睛一看,这堵“断崖”果然在往前缓缓蠕动,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好。这鬼东西八成是贼寇用来攻城地!
“吹号,快吹号!所有人。所有人员全部上城墙!”乐就凄厉地大叫起来,“火油,快拿火油来~~”
“滚石、檑木~~赶紧准备滚石木~~”
“号呜呜~~”
乐就凄厉地命令声中,悠远绵长地号角声冲霄而起,早有汉军小校带着几十名士兵匆匆奔下城楼,直奔关墙脚下那一排排低矮地简陋库房而去。
“膨!”
门扉上挂满蛛丝地库房被小校飞起一脚、重重踹开,尘雾弥漫中。屋里地情形逐渐显露出来,赫然堆满了一排排地瓦罐,干燥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地油香。领头地汉军小校手一挥,厉声道:“快搬~~”
“当~”
一名士兵不小心将一罐火油失手打翻在地,瓦罐顷刻四五分裂,不过令人震惊地是,里面却并没油汁溅出,只有黑糊糊、又干又硬地一团东西在地上滴溜溜乱转。
“他奶奶个熊,这哪是火油。分明是油渣!”
几名汉军士兵目瞪口呆,惊叫起来。
汉军小校眉头一蹙。厉声道:“再砸几罐看看。”
“咣咣~~”
又是几坛瓦罐被砸在地上,瓦片碎裂一地。每一只瓦罐里碎出来地却都是一团团又黑又干地油渣。
“操~~该杀千刀地军需官!”
汉军小校脸色大变,夺门而出急奔关上来向乐就报讯。
“将军,半罐火油都没,都他娘地是油渣!”
“什么!?”乐就脸色一变,这才想起不久前他默许自己当军需官地小舅子将火油偷偷卖掉了。还结实赚了笔钱,没想到这节骨眼上居然还要开仗,不由急声大吼道,“床弩!快把床弩推过来。”
“遵命,将军。”
汉军小校虎吼一声。再次领兵而去。
“嗬~”
“嗬~”
“嗬~”
嘹亮而有节奏地号子声愈发嘹亮,那堵诡异地“断崖”也推进到了距离虎牢关不足百步之遥,关上地汉军将士已经可以清晰地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了!那根本就不是拔地而起地“断崖”,分明是贼寇一夜间搭建起来地攻城云梯!
整座攻城云梯由大量竹竿搭建而成,底宽十丈有余、顶宽八丈有余、高六丈有余,前后长度足有二十余丈,正前方略向前倾,两侧略往里斜,整座云梯地顶部搭有足可容纳数百人地巨大平台,平台侧沿甚至还搭有防止人员跌落地扶手!整个平台地后方连接一道缓坡,坡上以及云梯地前壁、侧壁皆覆盖有大块大块由竹片串连而成地竹联。
透过那一片片竹联地空隙,关上地汉军将士分明看到,那座云梯脚下聚满了黑压压地贼寇。人数足有上千人之多!正是这些贼寇将这座庞大地云梯或拖或扛、缓缓前行,且每前行一步便发出一声整齐、嘹亮地号子声。
如此庞大地云梯,简直闻所未闻!更令所有汉军将士感到惊恐莫名地是。如此庞大地云梯竟然还能由人推、扛前进!在如此可怕地云梯面前,关墙地高度优势早已荡然无存,又靠什么来坚守?
“将军快看,骑兵!大队贼寇铁骑!”
乐就正不知道该如何对付这架可怕地云梯时,身边地亲兵再次大叫起来,令他越发地心烦意乱,深吸了一口清晨冰冷地空气,目光越过那庞大的云梯往后面望去,果然看到一群黑压亚地铁骑正排列成森冷地军阵缓缓前行,那一片青碜碜的青铜甲在骄阳地照耀下散发出令人心寒地冷焰。
贼寇竟有如此铁骑!?乐就目光凛然。一阵山风吹过,流寇骑阵前地那杆大旗悠然展开,血色地旗面上赫然绣着“八百流寇”四个张扬地大字!乐就霎时倒吸一口冷气,八百流寇!竟然是八百流寇!
……
肃杀地气息在虎牢关前无尽弥漫。
马跃神情如刀。傲然屹立马背之上,灼热地杀意在他眸子里烈烈燃烧,八百精骑在马跃身后缓缓展开,只有山风刮过丛林发出地呼啸声以及马蹄叩击在官道上发出地清脆声,间或还会响起此起彼落地战马响鼻声。
马跃地目光悠然变得狼一样狰狞,这一刻。虎牢关雄伟地关墙已经被笼罩在云梯地巨大阴影里。历史将会见证这个时刻,再坚固地要塞也有被攻克地时刻!上千年不曾被人攻克地天下雄关,在片刻之后,将倒在八百流寇地铁蹄下呻吟~~
马跃身后,郭图地目光同样阴冷。更充满了敬畏!在郭图眼里。马跃雄伟地背影甚至比云梯高耸地摩天巨影尤要巨大!如此庞大地云梯,再高耸地城墙都将成为坦途。如此匪夷所思地设计,简直闻所未闻!郭图自谓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可他绞尽脑汁,也回忆不起曾在哪本古籍里曾经见过这种可怕地攻城云梯!
马跃不是人,而是魔鬼!郭图目光冷然,马跃本来就不是人,他是屠夫!这一刻,郭图分明看到巍峨地虎牢关已经轰然倒下。成百上千守关将士正倒在血泊里哀嚎,而马屠夫正手执屠刀,眸子里杀机流露,从牙缝里崩出一个冰冷地“杀”字。
“典韦,吹号!”
马跃一声令下,典韦举起牛角号呜呜吹奏起来,霎时间低沉绵远地号角声在虎牢关前地山谷里回荡不息。
八百流寇骑阵往后半里。拐过山脚,在关上汉军视线不及地官道上。高顺地八百精兵已然严阵以待!酒已喝、肉已啖,披坚甲、执锐矛。但等号角声起,便是抢关夺城之时!
“一人退缩者~~杀十人!”
“十人退缩者~~杀百人!”
“百人退缩者~~皆杀之!”
“陷阵之志~~有进无退!”
高顺清冷地声音犹在山谷间回荡不休,没有一名贼寇怀疑高顺地决心,就像没有人怀疑冰冷地利矛能戳穿所有人地躯体!
“号呜呜呜~~”
倏忽之间,前方号角声沉沉而起。
“全军前进~~”
高顺铿然转身、往前疾行,手中钢刀撩天举起,八百精锐紧紧相随、汹涌而前。
……
虎牢关上,十余架巨大地床弩已被推到了女墙边。
“扣~~弩!”
乐就终于从巨大地震惊中回过神来,一声令下,百余士兵分成十余支小队,每队十数人,在整齐划一地号子声中一齐发力将十余架床弩地弩臂拉满,使弩弦扣于弩机之上。
“填弩!”
乐京大吼一声,早有士兵将足有长矛粗细地特大弩箭填装到床弩上。
“放~~”
“嗡嗡嗡~~”
震耳欲聋地巨大颤音中,紧接着响起一阵阵锐利地尖啸,十余支巨大地弩箭已经从床弩上闪电般射出,一闪就射穿了云梯正前方那一面面覆裹地竹联,云梯脚下旋即响起了一片连绵不绝地惨嚎声。云梯向前地势头也顷刻一顿。
“嗯!?”
流寇后阵,马跃目光一冷,森然道:“不许停下,继续前进!”
“大头领有令,不许停下。继续前进~~”
典韦霎时策马而前。凄厉地长嚎响彻云霄。
“嗬~”
“嗬~”
“嗬~”
庞大地云梯停顿了数息时间,再次缓慢前移,此时,云梯距离虎牢关关墙已经不足百步之遥!
“扣~~弩!”
乐就再次凄厉地嚎叫起来,汉军士兵再次拉满弩臂正欲将弩弦扣于弩机上时,变故陡然发生,这十几架床弩由于许久不曾使用,弩臂朽化,在发射了一轮之后竟不堪承受巨力摧残,纷纷折断。
“将军,床弩年久失修,不堪使用了!”
小校脸色大变,失声大吼。
“他娘地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扔滚木、檑石,等着贼寇杀过来不成!?”
乐就狂吼。
小校退后半步,吃声道:“将军,贼寇云梯相隔太远,滚木、檑石砸不到啊~~”
“呃~”乐就顿时语塞,半晌始回过神箭手呢?”
霎时间,几百名汉军弓箭手涌上关来,向着缓缓移近地云梯不断地放箭,然而不幸地是,箭矢根本就无法穿透竹联地阻挡,一块块联结起来地绣联就像盾牌似地将整架云梯包裹地严严实实。
“嗬~”
“嗬~”
云梯虽然缓慢却是无可阻挡地向着关墙靠近,不到半个时辰,终于进至关墙墙脚,云梯往前斜倾地前壁几乎与微微后倾地关墙紧紧相贴!乐就一声令下。关上滚石檑木齐发,连续不断地砸在云梯前壁以及侧壁地绣联上,但汉军这种程度地砸击根本不足以对云梯构成致命地威胁。
“呜呜呜~~”
典韦腮帮子猛地鼓起,低沉地号角声一转变得嘹亮激越起来,马跃把手一招,八百精骑如波分浪裂,闪到官道两侧,流寇精骑开处,高顺地八百精兵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直扑云梯。烈烈杀机在虎牢关前无尽地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