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寒程要出门,文姨不解地问:“小少爷,大少爷和叶先生一会儿就回来了,你还要出去吗?”
“嗯。”叶寒程在玄关处换好鞋,还没走出门就遇到了回来的叶知洲。
叶知洲挑眉:“你要去哪儿?”
叶寒程:“桑城。”
说完,他绕开叶知洲就要接着往外走,下一秒却被听叶知洲开口:“站住。”
叶寒程站住脚,回头看向叶知洲。
“今天是大年三十,你不在家过年,还想去桑城?”叶知洲面容冷厉,“回去,今天你哪儿也不许去。”
叶寒程不服气:“凭什么?腿长我自己身上,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叶知洲声音冰冷:“哦?是吗?冻结了你的卡,你还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吗?”
闻言,叶寒程立即瞪向叶知洲,咬牙道:“你敢。”
叶知洲没理会他,抬脚往屋里走:“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叶寒程刚才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冷静下来也知道这会儿肯定没票回桑城了。
他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带着闷气回到了客厅里。
叶知洲松了松领带,而后在沙发坐下。
文姨倒了杯热水给叶知洲,见叶寒程负气地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她无奈地笑了笑,没掺和这两兄弟间的事,转身去了厨房。
叶知洲喝了一口水,低沉的嗓音响起:“说说,为什么要去桑城?”
叶寒程摩挲着手里的手机,心里还有气:“眠眠的手机关机了。”
叶知洲斜睨着他:“就这件事?”
“什么叫就这件事?”叶寒程说,“这不是一件小事好嘛。”
叶知洲放下水杯,语气淡漠:“关机并不代表人出事。”
叶寒程当然也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但打不通秦渔眠的电话,他就是忍不住着急。
“等你有老婆的时候就明白我现在的心情了。”叶寒程站起身,“我上楼了。”
叶知洲:“……”
飞机落地已经是四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秦渔眠将手机开机后,看到了叶寒程的无数个电话还有短信。
尤其是那句“眠眠,如果你被绑架了,就给我发一句老公救命”。
秦渔眠:“……”
她面无表情地回拨过去电话。
手机那端几乎是秒接。
“眠眠?你手机终于开机了。”
听出了少年语气中的慌张,秦渔眠心一软,放轻声音道:“我刚才在飞机上,所以把手机关机了。”
叶寒程疑惑:“在飞机上?你不在桑城过年吗?”
“应该是不能在桑城过年了。”秦渔眠看了眼外面的鹅毛大雪,“我在京城。”
手机那边的叶寒程听到这句话,蹭地站起身,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你在哪儿?”
秦渔眠:“京城。”
叶寒程已经听到了机场的广播声,他一边往外跑,一边说:“你在机场等我,我去接你。”
秦渔眠:“好。”
挂断电话,盛妤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秦渔眠避开女人的视线:“我朋友来接我,你把医院地址给我,我晚点会自己过去。”
盛妤知道秦渔眠对她还没放下警惕,也不勉强她,把医院的地址给她后就离开了。
叶寒程来得很快,半个小时都不到,少年就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了。
少年迈着修长的腿朝着她跑过来:“眠眠。”
外面明明天寒地冻的,但少年鼻尖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下车就往她这边跑。
秦渔眠见状,心脏就像是被人拿着针戳了一下,又涨又酸涩。
她拿出一张纸巾,踮起脚帮少年擦了擦鼻尖的小汗珠:“干嘛这么着急?我又不会跑了。”
叶寒程小心嘀咕:“就是怕你跑了啊。”
直到看见秦渔眠本人,叶寒程才有了一种实质感:他老婆真的在除夕这天来京城了。
秦渔眠没拿多少东西,就背了个书包,叶寒程伸手把她的书包提在手里,往停车场的方向去。
叶寒程:“你怎么会来京城?”
他当然不认为秦渔眠是为了和他一起过年才来的京城。
这种可能性想想就行了。
秦渔眠:“有点事。”
叶寒程:“什么事啊?”
能让他老婆在大年三十这天跑来京城,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吧?
秦渔眠声音淡淡道:“我外婆不行了。”
“啊?”叶寒程愣了一下,“外婆不行了?不行了是什么意思?”
“快死了。”秦渔眠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叶寒程:“!!”
他震惊得眼睛都瞪大了:“怎么可能?”
他明明记得上辈子他和他老婆结婚的时候,秦外婆还在化妆间里帮秦渔眠梳头发,并将自己戴了几十年的翡翠手镯送给了外孙女。
为什么这一世,他还没他老婆结婚,秦外婆就快要死了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为什么这一世的所有轨迹都和前世的相差那么大?
叶寒程甚至怀疑,上辈子他真的经历过那些事吗?还是说那不过是他做的一个梦?
可是……
他是真的很爱秦渔眠啊——不管是前世的小娇妻,还是这辈子的秦班。
“为什么不可能?”见少年表情过于惊讶,秦渔眠皱了皱眉,“你认识我外婆?”
“我……”叶寒程想说他当然认识,但想到他现在还没和他老婆结婚,于是只能改口,“我不认识。”
少年有时候确实奇奇怪怪的。
秦渔眠没有多想。
上了车,叶寒程和秦渔眠坐在后座,他实在没忍住开口问:“眠眠,你是不是和你外婆他们的关系不好?”
秦渔眠看着前方,半晌才应了一声:“嗯。”
“为什么啊?”
为什么前世关系那么融洽的两家人,这辈子却像是仇人一般?
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
秦渔眠却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来京城吗?”
叶寒程怔了怔,他的确发现了秦渔眠有些抗拒来京城,但只以为她是不想离开家,但去杭城集训的时候,女孩却表现得很自然。
现在看来,她应该是只对京城这个地方比较抗拒。
叶寒程试探地开口:“为什么?你不喜欢京城吗?”
“以前不喜欢。”秦渔眠转过头,将目光放在了少年的身上,“但现在……好像有一点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