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水泊梁山
西门庆走出帐篷的时候,已经是初更时候,不比前几天的繁星点点,抬头望去月亮被云遮住了,模模糊糊的不甚分明。
寨栅中灯火通明,前面庆功宴还在继续,西门庆忽然觉得没什么兴趣去跟阮氏三雄他们喝酒。
生擒了史文恭,西门庆还是抱了一丝希望要将他说服入伙的,至少这厮的武艺比病尉迟孙立高上一些,是难得的好手。若是收编到梁山军队里面,至少是个马军五虎将级别的。
而且,在曾头市被梁山攻击的时候,史文恭其实大可以丢下曾家和中央大寨,一走了之。但史文恭并没有这么去做,西门庆觉得此人在信义方面还是值得依赖的。
不过现在对于梁山众头领来说,史文恭不过是一个敌人,生擒了也罢,死了也罢,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
这一点从前面的喧闹声来说,就可以体会了。不但是史文恭,就算是刚入伙的金毛犬段景住,死了也就是死了,那个头领会正眼看一下他?
西门庆相信,从头到尾,段景住不过就是个马贩,被宋江和吴用利用的马贩。现在寨栅里面有的是曾头市投降的士兵,西门庆觉得也没有必要再去暗自打听,那匹照夜玉狮子马十有八九也本来就是曾家所有,和金毛犬段景住半点关系都没有。
金国王子乘坐?西门庆顿时有一股吐槽的冲动,你段景住有什么本事,可以从金国士兵眼皮子底下偷走这等宝马良驹?
史文恭一被生擒,段景住马上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这两个人消失,无从查证曾头市和梁山开战的源头了。
“吴用!宋江!你们果然好手段!”
寨栅后面两股火光冲天而已,西门庆知道这是史文恭和段景住的最后结局。这两个货说到底都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罢了,虽然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但也没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西门庆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自己身上,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也是某个棋盘上的棋子,只是比起史文恭和段景住来说,自己所在的棋盘大了一些而已。
只要是棋子,总有一天会变成弃子!
被皇城司招揽,何尝不是变成棋子?
西门庆嘴边挂起一丝冷笑:“想让哥变成棋子?恐怕没那么简单。小心操纵的手指被我活生生的咬断!”
西门庆要在梁山打造自己的一支生力军,把梁山变成自己的一张牌,未尝也不是有些从棋盘中挣脱出来的想法。
天地如棋盘,众生如棋子。
西门庆虽然隐隐觉得有一支手想要操纵自己,但自己这个棋子也要操控其他棋子,形成自己的力量,总有一日,要把操控棋盘的人从背后揪出来!
“老爷,一个人呆呆的在想些什么呢?”不知道什么时候,雪儿和潘金莲已经来到了背后:“不是说要陪我们看星星的么?”
潘金莲笑道:“老爷在想些重要的事情,雪儿妹妹莫要胡闹,再说今天晚上云层把月亮都遮住了,哪里来的星星?”
西门庆呵呵笑道:“还是六娘懂事,雪儿,明天就要出发去梁山小住一段时间,听说那里景色不错的。”
“哼,老爷最偏心。”雪儿故意做出些薄怒的样子,噘了小嘴道:“有了金莲姐姐,就不要我雪儿了,金莲姐姐说什么都是对的!”
西门庆伸手摸了摸雪儿的小脸蛋道:“你看你,六娘还未正式过门,你就先欺负她了,这怎么可以?”
雪儿眼珠转转,扭头去问潘金莲道:“金莲姐姐,老爷说我欺负你,我欺负你哪里了?”
潘金莲被这么一问,脸上倒有些红了起来,这些日子都是和雪儿在一起睡觉,几乎每次都是二女脱得光溜溜的,说起来雪儿倒是没少“欺负”自己。
西门庆看着潘金莲脸上一片绯色,雪儿问的时候又将“欺负”两个字咬得极重,知道二女晚上一起睡觉的时候也不老实,心里面也有些活泛起来。
赶紧要找个机会替武松说门亲事,在光明正大的把潘金莲正式娶进门,自己就可以享受双飞...不,齐人之福了。
雪儿见潘金莲不好意思回答,搂了腰当着西门庆的面亲个嘴,得意洋洋道:“我们去做些高兴的事了,你也和二爷三爷他们早点睡吧。”
这个小妖精!
西门庆看着雪儿和潘金莲两个人扭扭捏捏的去了,恨不得几步赶上,把雪儿就地正*法,让潘金莲在一旁观战。
“老爷,二爷和三爷找你呢。”雪儿刚走,书童儿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看了看西门庆阴晴不定的脸色,小声报道。
老爷这是欲*火上行啊,可不能触了眉头!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随时献身的书童儿,见西门庆这等脸色,还是有些害怕。
西门庆见书童儿又是害怕又是担心的表情,倒是换过了一付嘴脸:“我这就去!”
等书童儿扶着西门庆来到帐篷的时候,武松、时迁和燕青等人都在,只有汤隆不知道去哪儿了,想必是去前面凑热闹喝酒了。
“三弟,你把你看到的和大哥说说罢。”武松开门见山,让一旁鼓上蚤时迁说话。
时迁摸了摸小胡子,把书童儿打发了出去,这才开口道:“二哥觉得史文恭和段景住二人死的不明不白,所以和我说了,偷偷去查看二人的伤口。”
“嗯,二弟方才跟我说了,确实有问题。”西门庆点头道:“其实方才在后帐的时候我就已经看的分明,史文恭刀伤累累,而段景住只有胸口一处伤。”
武松想了想道:“没错,而且史文恭那么多刀伤,大部分都不在要害部位,反倒是段景住胸口的那处伤,是又稳又狠。”
“如果说史文恭和段景住二人争斗起来,史文恭手中有刀,这一下就可以将段景住杀死,怎会反而中了那么多刀?”
“如果一开始尖刀在段景住手上,那么史文恭被绑在柱子上,如果抵挡?段景住如果是去杀人,总不能抽风到先割了绳子吧?”
西门庆听武松分析的头头是道,有些细节连自己也没有考虑到,大赞武松心思细腻:“二弟这番分析,大有道理,不愧是做都头的。”
“我这都头也是半路出家,哥哥还是县尉呢?”武松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顿时让西门庆大笑起来。
“我这县尉也是花钱买来的,哪有什么本事?”
武松接着道:“所以我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当时有第三个人在后帐。”
“所以你就让三弟去找机会翻看尸体?”西门庆笑道:“没错,尸体上总不能证明当时有第三人在场吧?”
西门庆当然知道这第三人十有八九就是智多星吴用,说这话也只是想听听武松和时迁是怎么想的。
时迁听了这话得意的笑笑:“大哥还真说错了,这尸体上还真有东西能证明当时还有一个人。”
“愿闻其详。”西门庆把手一摊道:“你到底发现了什么,痛痛快快的说出来罢。”
一旁浪子燕青听了半天,自己也琢磨着,听时迁卖关子有些心痒,也道:“对啊,快说!”
时迁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悠悠的喝了两口,这才摸了胡子说道:“问题就在于,史文恭身上的刀伤和那把尖刀大致相符,但段景住身上的刀伤却要细上很多,出血量也少。”
说着时迁拿起桌上一个东西给众人看:“方才我是乘着士兵收拾柴火堆的功夫翻看尸体的,发现不对劲之后就从地上抓点土捏了捏。”
“这宽窄是比着段景住胸口的刀伤捏出来的,你们仔细看看。”
西门庆小心的拿起来看了看,那是时迁用泥土捏了个模型,宽窄是对了,看起来很细,但形状肯定是不对。
武松从旁边取出一把解腕尖刀,丢在桌上道:“拿这个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西门庆依言把那模型往刀身上一放,顿时看得清清楚楚,段景住中的刀要比尖刀细上一半。
可惜现在没有种检查伤口的材料,西门庆记得自己在某些电视剧里面看到过的,只要往伤口注入,等凝固了之后就可以成为一个凶器的模型了。
当然时迁也不可能有这种本事,而现在段景住的尸体已经变成了灰,没有办法知道这凶器到底是什么。
不过西门庆猜测这凶器有点像那种军刺,只是短小了很多。
“二弟三弟,你们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见多识广,可曾见过这么细的尖刀?”
“没有。”武松想了想摇头道:“如果是这么细的东西,真要是动起手来不如普通的尖刀好用,如果扎到稍微硬点的东西上面,肯定就折了。”
西门庆又看看时迁,鼓上蚤也是摇头:“没有,这么细的尖刀就连我这种梁上君子也不用的。”
“西门哥哥,这东西我好想见过。”一旁浪子燕青突然想起了什么。
“哦?”西门庆有些惊讶:“小乙哥,你来说说看。”
燕青想了想还是取过一张纸来,旁边有笔墨,在纸上画了一只箫,这才指着道:“我听一位做箫的老师傅说过,有人在箫里面暗藏尖刀,用来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