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脸上滚烫一片:“回来。” “唬谁呢你个小骗子,”傅辞洲按着祝余亲了好几口,“怎么,怕我?” 祝余推了推他:“头发吹干。” “头发挺干的,”傅辞洲抓了一把自己的发顶,“我用吹风机还吹了会儿呢。” “没有完全干。”祝余更正道。 傅辞洲撇了撇嘴:“不去。” 床上躺着个热乎乎、暖烘烘的祝小鱼,傅辞洲哪有心情等着头发完全干透才过来。 “一会儿它就干了,”傅辞洲撑在祝余身上,“再说我现在又不睡觉。” 祝余停顿片刻,没有说话,像是妥协。 傅辞洲笑盈盈地看着他,每过几秒就凑上去亲一亲。 “又在心里嘀咕什么呢?说出来给我听听。” 祝余想了想,张口道:“明天我值班。” “嗯?”傅辞洲杵着下巴,“所以呢?” “我想睡觉了。”祝余说。 “你睡,”傅辞洲不为所动,“我看着你睡。” 祝余挪了挪手臂,把傅辞洲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今晚不行。” “祝小鱼,”傅辞洲伸手揽过祝余,用被子往他身后一掖,“不行什么?” 祝余被按着后背压进傅辞洲怀里,脑袋被迫一抬,枕在了对方胳膊上:“明知故问。” “我就想问,”傅辞洲眯着眼睛闹他,“你跟我说说。” “没有…那什么,”祝余说完把脖子一缩,半张脸都盖在了被子下面,“不行。” 傅辞洲胸腔震动,笑得声音还挺大:“哪什么?” “有毛病…”祝余小声嘀咕道,“我睡觉了。” 傅辞洲的笑容收敛了些,凑过去亲亲祝余额头:“明天几点上班?” “七点。”祝余说。 “大年初一还要上班…”傅辞洲抱怨了一句,“没人性啊…” “今晚还有人值大夜呢,”祝余闷着声道,“当医生真的好累啊。” “男朋友抱抱,”傅辞洲把祝余抱紧,“好了,睡吧。” 祝余在傅辞洲的怀里窝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没再说话。 睡衣上是熟悉的洗衣液的味道,淡淡的香,混着傅辞洲的味道。 跟做梦一样,傅辞洲又回来了。 祝余手臂环住他的侧腰,然后抱住。 像是回到了曾经和对方相拥而眠的夜晚,傅辞洲的体温、心跳、和怀抱。 他都想要。 - 祝余这一觉睡得很踏实,但是依旧易醒。 他条件反射抱住怀里的东西,然后在下一秒被反过来抱紧。 “早安,”傅辞洲的下巴搁在祝余头顶,声音沙哑还未开嗓,“大年初一还要上班的小医生。” 祝余像是从睡梦中惊醒,扒拉着傅辞洲的衣领仰头看了看对方的脸。 真是傅辞洲没错。 “好看吗?”傅辞洲低头,还没等祝余回答就吻了上去。 没羞没躁闹腾了一会儿,祝余率先下了床,一阵风似的溜去了卫生间。 “哎…”傅辞洲在床上扫兴地一踢被子,“跑得真快。” 早上六点半,祝余把自己收拾好,从面包机里取出两片吐司来。 “就吃这个?”傅辞洲一歪脑袋,“吃得饱吗?” “医院门口有卖早饭的,”祝余分了一片给傅辞洲,“食堂也有。” “我送你过去?”傅辞洲捏过那片面包,慢悠悠咬了一口。 “你去医院看看奶奶。”祝余问道。 “叫这么亲啊?”傅辞洲抬手用拇指擦掉祝余眼角的水渍,“眼睛怎么还是红的?” “一熬夜就这样,”祝余把面包吃下去,又用手揉了揉,“太阳晒晒就好了。” “叔呢?”傅辞洲又往次卧方向看了看,“昨晚上真没回来?” “在别人家睡了,”祝余说,“昨晚和我说过了。” “真是为咱俩操碎了心,”傅辞洲靠在门框上干笑一声,“让他老人家失望了。” 祝余把傅辞洲往外一推:“挡路。” 傅辞洲正好去主卧换衣服:“几点下班?” “下午五点,”祝余从茶几上捡了几个巧克力装进兜里,“不过我有点事。” “有事?”傅辞洲立刻警觉起来,“什么事?” 祝余眼下还能有什么事比自己更重要?! 像是预料到了对方可能产生的不悦,祝余给傅辞洲足够长的缓冲时间,这才说道:“我和林巍有话要说。” - 傅辞洲觉得祝余跟自己做对似的,他烦什么对方来什么。 “你跟一疯子有什么好说的?”傅辞洲把祝余按玄关里,“那人居心叵测,把你往沟里带。” “我知道,”祝余背靠着鞋柜,抬手点了点傅辞洲发肿的嘴角,“你不要打架。” 二十五六岁的人了,还能一言不合就动手,跟没长大的毛头小子似的,干什么毛毛躁躁的。 “知道还去?”傅辞洲靠近了些,“不打架打你吗?” 祝余放下手臂,往后仰了仰:“我要迟到了。” “不亲我一口吗?”傅辞洲挑了挑眉。 祝余喉结上下一滚,偏头想在傅辞洲唇上亲一亲。 可惜对方并不买账,按着他的后脑勺在脖颈上直接就是一口。 温热的唇贴上皮肤,热气散满耳廓。 祝余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受到了一丝尖锐的疼痛。 “嘶…”祝余捂住自己的耳下,“别…” “晚上给他看看,”傅辞洲拿下祝余的手,又在牙印上撮了一撮,“少打你的主意。” 拖傅辞洲的福,祝余回去换了件高领毛衣。 他在电梯里拉了拉衣领,甚至还心虚地带了围巾。 电梯的镜子中映着两人并肩而立的样子,祝余把半张脸都遮住,脑袋上像是蒸着热气。 傅辞洲这七年都活到狗肚子里了,怎么还跟个高中生似的莽到不行。 “以前上学天天卡点,现在上班倒是积极,”傅辞洲看了眼手机,“才几点啊,打个车几分钟的事。” “我一般走过去。”祝余说。 几步远还打车,当初买这个房子也就图离医院近。 “今天是一般情况吗?”傅辞洲撞撞祝余肩膀,“今天这明显特殊情况。” 祝余身子偏了偏,低头偷笑。 “没让你请假是我支持你工作,”傅辞洲继续得寸进尺,“但凡你干点别的,我都要你把今天的工给旷了。” 电梯门开,祝余率先走了出去。 单元门边挂了两颗红彤彤的灯笼,小区里也是一副新年的喜庆装扮。 今天阳光不错,像是一脚踏进阳光里。 傅辞洲替他理了理脑后的围巾,手指还极其眷恋的勾住一点发梢。 “晚上早点结束。”还没分开他就已经开始想念。 “嗯,”祝余微微仰头,冲傅辞洲笑了笑,“到时候给你电话。” - 两人一起去了医院,一个左转办公室,一个直走到病房。 奶奶还没醒,身边有傅蓓蓓和钟妍照顾着。 “妈,”傅辞洲把买来的早饭放在桌上,“你们吃点。” 钟妍应了一声,拿起一颗茶叶蛋慢慢地剥着。 “哎,”傅蓓蓓拉了拉傅辞洲的衣服,凑过去小声问道,“怎么样?” 傅辞洲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挺好的。” “挺好就好,”傅蓓蓓舒服了,“可算是好了。” 钟妍瞥了一眼说着悄悄话的姑侄两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她也只能微微叹了口气,然后一点一点吃下茶叶蛋。 傅辞洲倒是挺自在,他今天心情特别好,往窗户边上一靠,低头玩手机。 先是在高中的小群里发了个红包,王应第一个开抢,被里面的金额惊得连发十二个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