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无言的对视中,两个人的眼神在纠缠,
夏天是属于柠檬和海风的,穿着拖鞋懒散地漫步在海滩上,想象着冬日周末,卧室里皎洁的床单和温暖的火堆,那是低纬度地区有别于北方的侥幸。
海风裹挟着凉意袭卷全身。
夜晚的一切都变得湿黏。
两个人单独相处时她很知道陆绥内心的真实想法。
姜既月有些好奇,她想知道自己的作品在陆绥的眼中会收获怎样的评价。
缓慢开口:“陆绥,你从专业的艺术家的角度评价一下我的作品。”
陆绥愣住了,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艺术家来称呼他了,多数是教授,或者是老师。少有人知道他以前是个画油画的。
好像艺术家就等同于无病呻吟、穷困潦倒、自视清高,而教授就和才高八斗、博闻强识的精英人士划等号。
这个称呼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而姜既月她居然还记得世俗之外,他的本心,那个想要成为划时代意义油画家的破碎的梦境。
不免的有些触动。
他轻叹一口气,
“对不起。”
陆绥躲开了她的眼神。
“对于这个问题,我好像没有解决方案。”
姜既月被他这个道歉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眼睛便一直放在了他的脸上,月光下泛着银白的脸上。
“因为我喜欢上你了,很喜欢。”cuxi.org 猪猪小说网
“所以我对你的一切都很主观,你是一个专业的艺术家,这样的评价并不公平。”
“你本应该得到更加专业尊敬的对待。”
陆绥只留下一个侧脸,他害羞了,耳边的红色在月华之下,并不明显。
姜既月没想过自己这么一个问题,会引来如此真诚的表白。这样的告白也胜过千句万句虚幻的真心实意。
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但她清楚地知道:情感是由大脑控制的,心脏一直都在跳。
这次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
陆绥慢慢地捧起她的脸,仿佛月光下的珍宝。
在她的唇角落下一枚虔诚的吻。
他这番话决计不是头脑发热,是深思熟虑过后最客观的感受,这枚吻亦是克制。
涨潮了,海浪不会带去那艘搁浅的船,只会淹没至小腿。
一下一下击打着,
他们依旧拥吻着,任潮起潮落。
“涨潮了。”陆绥喘息着。
“走吧。”姜既月牵起他的手。
海水已经没到她的膝盖处。
陆绥打横将她抱起,她顺势揽上陆绥的脖子。
“陆绥,你的吻技进步很快啊。”姜既月的手刚好搭在了他宽阔的背上。
陆绥没想理她,这人的手在他的肩膀上划拉着,一刻不停。
“你安分一点。”出言遏止。
“哼──”
姜既月把头往别处扭。
不知为什么在他面前,姜既月总是显得幼稚,仗势欺人。
到了柏油马路上,他才把她放下来。
她一言不发,实际上是为了拖延时间。
自己心里有在天人交战:他都这么诚恳了我是不是也该同意了,可是之前他拒绝了我两次,没必要心软,不过他好可怜啊。
一旦心软,便毫无止境。
好在陆绥没有追问她,一时间她没办法给他肯定的回复,不断坚定的心在一次次动摇。
“我们刚刚算什么?”陆绥看着她。
“算吻?”她也不确定。
“亲和吻的区别是什么?我不知道,你教教我?”陆绥步步为营。
眼神中煽动的火焰,是欲/望。
姜既月确定这个陆绥正中她的下怀。
“回房间教你。”姜既月推了他一把,眨了眨眼,纤细的睫毛轻微的颤抖。
“?”陆绥挑眉,双手插兜,上下打量着颇为兴奋的姜既月,他倒要看看怎么个教法?
两个人一起来到了房门前,等陆绥把门打开,姜既月就如同一尾鱼般滑进去。
选择陆绥的房间是因为自己的房间没有落脚地,没办法展开教学。
她双手按住陆绥的肩膀,想要把他逼退至墙边,壁咚他。
可他宽厚的臂膀就像一堵温暖结实的墙,这个姿势完全变成了她的投怀送抱。
举起的手都有点发酸,她不耐烦地开口道:“陆绥,你能不能配合一点。”
陆绥顿时觉得好笑,现在自己才是那个被霸王硬上弓的人,居然还这么多要求。
但他还是颇为配合的靠在了墙上,低下头,减少了两人身高上的差距。
他倒想看看她有多少本事。
姜既月看他如此配合,垫脚附在他的耳边,双臂环着脆弱的颈部,慢慢说:“你先去洗,洗完慢慢教你。”
不仅是脖子上难捱的痒意,还有巨大的震惊。
从害怕到失落再到难过,短短的几秒他所经历的。
单凭一只手陆绥就可以轻易钳制住她的双手,但凡他想,她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但他不想为了满足自己而伤害到她。
并非不能,而是不愿。
双眼猩红,推开她,质问着:“姜既月,你把我当什么了?”
可笑又可悲,自嘲道:“工具?”
姜既月被他巨大的态度转变给吓到,她以为这件事不过是成年人的你情我愿,没想到他的反应居然这么大。
连忙安慰着:“没有,我只不过想要两个人都快乐嘛。”她眼中毫无悔意,一本正经。
“你难道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陆绥直勾勾地盯着她,想要看透她的灵魂。
“?”姜既月知道他想要名分,继续装傻。
“我想要的不过是你男朋友的身份。”他的语气里带着哽咽,好像下一秒就要碎了。
姜既月先是愣住,让她没想到就这么一个身份让平时不苟言笑的陆教授都如此头疼。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对她来说两个人的开心最重要了。
很是不解:“男朋友的身份有这么重要吗?”
对她来说就和那本结婚证一样,不过是一张轻飘飘的纸,而这个不过是口头上的一个称谓,难道很重要吗?
“很!重!要!”
陆绥就像一个无缘无故被冤枉的小孩子,偏要弄清这件事的是非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