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在小黑屋里关了太长的时间,以至于犀渠竟然遗忘了对敌人赶尽杀绝。
只是匆匆处理了那鹰隼肉身便当做结束,全然忘记了魂魄的事儿,让那鹰隼妖王的魂魄走脱,不知道从哪儿又搬来了这么一个帮手。
但,现在再后悔想这些事情却有些为时已晚。
它抬起头眺望着空中几乎将月亮全部遮蔽的庞大阴影,一双牛眼中满是凝重之色。
那蓬勃的妖气卷起席卷百里的沙暴,目光所及之处,漫天黄沙滚滚。
都用不着上手掂量,它就知道,这并不是自己能处理得了的敌人,或许在水汽旺盛,水脉交汇之处,凭借种族神通能够跟对方周旋一番,但到最后也很难避免凄惨落败的下场。
这是硬实力上的差距。
它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就是捆仙索。
这个老爷随身的法宝,曾经捕获了许多蛮横凶残的存在,别说是妖王了,那些曾在西域威名赫赫,称霸一方的外族神灵,人神混血的存在,也不乏被生擒活捉,或许今天仍然能凭借它,为自己抵挡下这个不可力敌的敌人。
心中想着,犀渠伸蹄摘下了前肢上缠绕的金色小绳。
随手一抛。
下一瞬,只见赤金色的小绳迎风便涨,一眨眼的功夫就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捆仙索的两端绳头在空中摇晃了一阵,辨明了对象之后,便猛然朝着天穹之上那硕大的阴影急驰而去。
腾飞之时,空中隐约响起了一阵龙吟。
恍惚之间,城内的汉人们,仿佛真的看到了一条通体赤金,生有五爪的金龙咆哮着冲向那片阴云。
“好宝贝,当真好宝贝啊!”
天穹之上,正在挥舞着双翼卷起沙暴的鹰王,看着这一眨眼的功夫就从地面飞到了自己面前的绳索法宝,语气之中满是赞叹。
要知道,它现在可是身处距地面数十里的高空之中。
如此漫长的距离,哪怕是它也得挥舞一次羽翼才能通行而过,但这法宝居然不需要任何蓄力,只一瞬间就飞到了它的身边,甚至其速度之快,以鹰王经年老妖跟鹰族双眼的双重加持都差点反应不过来。
这要是换做其他,没有鹰族如此强大的动态捕捉能力的存在,岂不是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法宝擒拿了?
即便偶然有些意外发生,但有法宝牵制,自己也能补上致命的一刀。
有此法宝傍身,如果遇到争斗,厮杀之时天然处于优势。
心中想着,鹰王的双眸变的愈发贪婪跟热切。
但热切归热切,赢了才能畅享,一旦没防住,那可就丢大人了毕竟这法宝现如今还不属于它,而且这玩意儿还是带着捕捉自己的任务来的。
心中思索间,鹰王的本体已经跟捆仙索交上了手。
如同剑刃一般锋锐的双爪,试探着抓向绳索的两端,但却被一个灵活的挪动给躲闪过去,不光如此,捆仙索甚至还借助鹰王下冲的力道,猛然调转方向,向鹰爪之上缠绕而来。
“调皮!”
鹰王轻笑一声,下一瞬,另一只鹰爪猛然回转,抓向了捆仙索。
哪怕捆仙索已经察觉到了周围气流的涌动,开始调整方向,但一端的绳头仍然被锐利的爪子死死扣住,挣脱不开,如此攻守异形。
接下来,哪怕捆仙索多次试图顺着鹰王的双爪往上缠绕,但它的意图却总是被提前察觉,而后频频闪开。
或者,鹰王干脆暂时松开爪子,在捆仙索调整姿态之前再将其重新捕获。
其动作熟练的程度,好像那凡俗之中的卖油翁一般。
这也并不奇怪。
如果不是从鹰隼妖王那了解到了,这蛮牛的依仗是一个绳索法宝的话,鹰王答应为子孙报仇也不会这么爽快。
但凡换个依仗,它都得深思熟虑一番。
可一条绳索.
毕竟万变不离其宗,不管本质再怎么夸张,捆仙索的本质终归还是一条绳索,其能力无外乎缠绕跟束缚。
但鹰是什么。
打被父母赶出巢穴的那一天起,就巡游高空,捕食,猎杀的猎食者。
而在鹰的食谱当中,蛇类跟兔子当属第一第二。
而鹰王更是鹰族当中的佼佼者。
虽然它已经很长时间没去亲自捕猎了,但流转于血脉内的传承跟本能,却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淡忘。
就像是九州百姓,在看到一个新奇的地方时,心中总会下意识的思考这里的土地是否适宜耕种,又适合种点儿什么。
而在鹰王看到捆仙索的时候,也下意识的忽略了其身为法宝的本质,而是将其当做了一条硕大无比的长蛇。
果不其然,拿戏耍蛇类的法子应付这法宝,不能说效果好,那是相当的好!
从来都是一旦出场,向来都无往不利的捆仙索,第一次吃了憋。
但法宝没有心态的变化,只是仍旧顽固的试图将鹰王绑缚。
可在一次次的抛,抓之间,它的所有努力都付诸流水,但即便如此,它也仍旧在努力着。
见状,鹰王那傲然的鹰头上第一次露出了苦恼的神色。
法宝这玩意儿,只要不被完全损毁,主人的法力不枯竭的话便能一直动用,借一位名人名句来比喻:“我可以跟你打上一整天!”
但要鹰王损毁捆仙索,先不提它做不到,就是能做到,这几乎都已经入了自己口袋的宝贝,又怎么舍得损坏。
而至于它的主人.
跟捆仙索纠缠的功夫,鹰王向下瞥了一眼,恰好对上犀渠那茫然中带着几分慌乱的神色。
算了,这么强力的宝物,怎么能是这头蠢牛的。
恐怕跟自己那个不肖子孙一样,也是从家中盗来的,倒是便宜了自己。
在猜出犀渠并不是捆仙索的主人之后,鹰王也放弃了擒贼先擒王的想法,啼叫一声,抓着捆仙索转身离去。
倒不是它就这么好心的放过了犀渠。
如果有可能的话,顺手斩杀犀渠对它而言并不碍事。
只是担心宰杀了这蠢牛后,惊动了对方身后的存在,虽然鹰王不惧,但倘若换主人亲自操控,它即便能凭借种族克制继续跟捆仙索缠斗,但也没了收服这宝贝的机会。
索性,不如先带回巢穴,将其炼化之后,再做打算。
倘若这蛮牛跑了,那便罢了,可若是个不知死活的,到时候回来斩杀,也算是全了子孙被害之仇。
“坏了,这下俺老·牛该怎么给老爷交代!”
鹰王抓着捆仙索离去的动静,惊醒了还在恍惚当中的犀渠。
即便心中再怎么不敢置信,现如今它也只能承认自己是把事情给搞砸了。
好在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无非是自己的旅途到了终点,这之后老爷对它肯定会严加看管。
但倘若自己因为惧怕从而瞒着不报,那才是真的完蛋了,被抓到得被老爷抽死。
几乎就在鹰王驾驭沙暴转身离去的同一时间,在迟继虎跟众多老卒众目睽睽之下,犀渠四蹄一弯,伴随着一阵沉闷如同大锤落地般的声响,犀渠四腿着地,跪了下来,口中念念有声道:
“老爷,俺无能,把您赐来防身的捆仙索给弄丢了,老·牛知道错了,回去之后任您惩罚!”
话音尚未落下。
“轰!“
仿佛末日一般,脚下的大地轰然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脚下千百年来都相当平静的地面,此时仿若大海一般波澜起伏。
地面摇晃之间,这座本来就缺乏修缮从而变得略显破败的玉门·关变的摇摇欲坠起来,城内城外,各种建筑之上都有大量的裂痕在蔓延,无数的土块石头纷纷坠落。
好在,为了适应犀渠这庞大的体型,玉门·关的宴会是在露天的营寨中举行,而城内的汉人百姓也才刚在灶王爷显灵的情况下,吃上了迟来的晚饭。
地动的第一时间,就觉察到情况不对,跑到了外界的空旷处。
随后,在数千双目光的注视下,这座庇护了他们数百年的破烂城池,此刻在剧烈的地动中陷落,房倒屋塌,城墙崩毁。
玉门关虽惨,但却并不是最惨的。
倘若此时有人站在高空之中就能发觉,这次的地动并不只是玉门·关这狭小的一块地区,大半个西域的大地都在起伏不定。
城池之内的地方还好些,在城池之外,那些荒无人烟的地方动静才叫恐怖,好像是暴雨季的大海一样,掀起无数的惊涛骇浪,所有已经安然入睡的生灵都被这动静吵醒,连一句抱怨都来不及说,携家带口的匆匆跑到了外面的空旷处。
跑不及的,自然被掩埋到了尘土之下,如果有挖巢打洞的本领,尚且还好,如果没这个本事,那只能说声遗憾了。
相比于野外,有城池庇护的地方终归好一些。
在有明显区别的待遇下,至少城内的百姓还来得及跑出家门,然后就看着自家房屋在轰鸣声中轰然倒塌。
但此时的人们显然顾不上这些。
除了玉门·关内,少数仍在心疼没能吃上几口妖王血肉的百姓之外。
其他的大多数汉人,包括在野外的精怪,都惊悚,骇然的抬头望着天空。
只见昏暗的夜空下,一个头顶天穹,脚踩大地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万物生灵的眼中。
还没等他们看的更清些。
下一瞬,伴随着那道身影做出抬腿迈步的举动,脚下的大地再度震颤起来。
只是,相比于之前那股没源头的地震,此时的地动之中明显带着一股别样的意味,只是,凡俗生灵,五感迟钝,终归感受不深无法用言语表达。
但,作为当事人的鹰王,感受却很明显——这是大地在发怒,仿佛在这一瞬间,整个西域的山川,江河都出现在它的身旁,带着愤怒的面孔,朝它发出呵斥。
心神颤栗间,它猛然发现,以往对自己顺从,贴服的风,此刻却像是一个耳聋眼瞎的老汉一样,对自己的驱使毫无反应。
虽然鹰并不像秃鹫一样,飞行要靠气流的推动来滑翔。
但失去了风的支撑,却让鹰王飞驰的速度大大减缓,不光如此,想要维持现有的速度,也需要耗费它更多的力气。
短暂的愣神之后,它就反应过来,这一切大概是背后那突然出现的擎天身影所搞得鬼。
可知道归知道。
没办法,也是真的没办法。
作为经历了回鹘王朝兴衰,活了近千年的老家伙,它显然知道背后那玩意儿的厉害。
山川地脉的凝结之体,神灵显化分身?
真是活见鬼了!
这西域的山水权柄,不都分布在本土的妖族,跟回鹘人供奉的祖宗神手里吗?
大家分而治之,执掌西域的山川,江河那这玩意儿究竟是怎么出现的?
它现在感觉,整个西域的山川地脉都凝结起来,化作了鹰王身后的这个庞大身影。
别告诉它,就这短短一愣神的功夫,这西域就更换天地,从松散的部落诸侯,变成了大一统的王朝。
但不管鹰王心中怎么困惑,那身后朝它抓来的大手却不会骗人,看似庞大的身躯,却有着不符合这个规格的灵活。裹挟着狂风,以超过鹰王飞行的速度急速向它抓来。
不光如此,随着距离的靠近,那躯体内聚集的地脉甚至还影响到了它。
此时的鹰王,好像在背负着一座大山在飞行一般,一举一动,都十分晦涩,困难。
心中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根本无处逃生,鹰王哪怕再不愿意,也只能选择直面——双爪松开,避过那仍旧坚持想往它身上缠绕的捆仙索,鹰喙一张一吐,一道道磨盘粗细的金光就喷涌而出。
但金光落在那巨人的掌心,却仿佛滋水枪一般,除了弄些湿痕,就再无反应
绝望!
自己千百年来汲取天地间锋锐之气,吞噬金属而修来的法术,竟然没一点儿效果。
“不知小妖哪里得罪了大神,还请念在小妖不知情的情况下,www.youxs.org,天庭斗部天官有旧,若是杀了我,你也跑不了”
面对仍旧向自己抓来的庞大手掌,鹰王心中急的上火。
在求情明显没用之后,它果断的拉出了自己心目中最大的后台——天庭,斗部天神。
事实上,鹰王跟它口中的那位斗部的天官并没有多大的牵扯,非要说的话,那得追溯到回鹘汗国尚在,大唐没有灭亡的年份——那会儿,尚且年轻的鹰王,曾经跟着回鹘人去平定唐朝的内乱,偶然遇到了一位游历人间的神灵,见它还算努力就给了一个承诺。
倘若鹰王有了九州限定的大妖修为之后,可以去九州之地,接受雷劫历练。
成功之后,那位神灵会帮它在天庭之中寻摸一个神位。
虽然大概率是护法神之类的末位神职,但这也是凡俗中,无数生灵可望而不可即的机会了。
除此之外,就没有更多的牵扯了。
现在说起来,也纯属病急乱投医,想给对面这个不知名的神灵一点儿震慑,以寻求一点儿活命的机会。
毕竟,距离雷劫的限制门槛,它只有不过几十年修行的界限了。
眼看着成神在望,怎么愿意就这么轻易的死去!
而哪怕是在西域以西的土地,也曾见识过大唐的强盛,其中更不乏有被东土神灵暴打过的存在,要知道,在大唐兵峰仍然能蔓延西域的时候,那些存在对这边儿的蛮夷可不那么讲道理。
不管这巨神的本体是谁,但凡获过了一些年月,就没可能没听过东土的天庭,而听到它有这么一重关系,对方也多少会有些顾虑。
但下一刻,空中仿若雷霆炸响:
“天庭,我可比你熟悉多了,说说,是斗部的哪位没关好牲口棚,让你给跑出来了?”
“可笑,一丝九州血脉也无,竟然行骗到了我的头上!”
话落。
下一瞬,擎天的阴影落下,伴随着一声哀鸣,骨骼断裂之声不绝于耳。
剧烈的轰鸣声中,天空中仿佛下起了一场血雨。
称霸西域,被数十个大小部落供奉视作保护神的鹰王就此陨落。
但那位却仍旧不满足一般,低头环视,目光扫视四方。
无数的妖族,牧民见到了这一幕之后都噤若寒蝉,一些刚刚从地下掘土爬上来的,甚至悄悄的再钻了回去,顺便往自己头顶抓了两把土,填上。
然而下一刻,它们就为自己装死的举动感到后悔。
先前动荡开裂的地面,此时竟然开始收缩起来,在四周无数土石的挤压之下,连洞都来不及打,就被挤压成了一滩肉泥。
而西域之内,为数稀少,正处于枯水季的河流,也突然水量爆涨,滚滚洪流冲出了河道,而后似有灵智一般涌进了周遭的洞窟,阴暗处。
浪潮一起一落间,无数披鳞带毛的尸体被带出了外界,留在了潮水褪去的岸边。
地动,
水淹,
狂风呼啸。
那擎天的身影什么都没做,只是四下里看了看,却引的大地,风水为其奔走。
在恐怖的天灾面前,四周的妖族,精怪,异类全然没有一点儿反抗的余地,就丢掉了小命。
但即便如此,也仍旧有些侥幸躲过了天灾的打击,存活下来的。
对此,那擎天的身影并没有赶尽杀绝,只是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之后,旋即叹了口气,紧接着庞大的身躯陡然间崩散,化作无数条鲜活的山水地脉,飞向四方,回到自身原本的位置。
今夜的暴动虽然戛然而止,但却有繁多的个体要彻夜失眠了。
那些执掌地脉的妖族,祖宗神,正怀疑人生的看着去而复返的权柄,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然而即便感应到了身躯的充实,亲手触摸到了地脉,它们的脑袋里也满是困惑跟狐疑:这玩意儿,真是我的?
而在玉门·关内,营寨之中。
见到那擎天身影,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之后,犀渠顿时放下心来,迎着周遭好奇的目光,就开始了讲述:
“这傻·鸟也是想瞎了心,竟敢把贪心打到老爷的法宝身上,这下好了,惊动了老爷不光是它要魂飞魄散,连带着这西域之地的诸多妖族,野神都得一起遭殃,何必呢!”
“你们战战兢兢的干嘛,老爷出手必有缘由,想来那些遭殃的玩意儿,不是曾经食人的就是作恶多端的,死了活该,你们怕什么,我汉家的仙神,难不成还会对自家子孙下手?”
“对对对,犀渠老爷说得对。”
迟继虎赶忙附和道。
犀渠话虽说的大声,但却让人们的心中有了一些安慰,甚至不少人都热泪盈眶。
在这远离中原的西域,
归义军遭受到的不只是来自回鹘人的压力,同时还有妖族,精怪。
即便是灶王爷等几位少数能够在西域也显灵的仙神,也顶多能庇护一家一户。
换句话说,关上家门妖邪就进不来。
但也就如此了。
这边儿的蛮荒风气,导致如果不是兵卒护送的话,很少有百姓敢踏出城池,就是担心在野外遇到这些食人的妖怪之后丢了性命。
但再怎么谨慎,出城也无法避免。
玉门·关作为战争性质的关口,在生活设施上欠缺的不少,而且田地也基本都在城外,如果不想一家人都饿肚子那就的早晨出去,傍晚回来。
但出城总归是有风险的。
回鹘人骑兵打草谷捉奴隶,妖族打牙祭.
即便是有兵卒看护,时不时的,人们也能听说某某家某某又失踪了。
幸运的,兵卒们帮忙搜寻一番,还能找点儿残缺的衣服,骨骼之类的玩意儿,不幸的那彻底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就这么颤颤巍巍的过了几百年,总算是感受到了来自中原故土的温暖,哪怕这份儿关爱来的酷烈了一些。
接着,只听犀渠又道:“当然,老爷虽不在意凡俗香火,但你们却不能不当回事。”
“不需要什么三牲祭祀,立庙刻碑,但逢年过节,上炷香总归不难吧?”
“不难,不难,之后本将肯定找寻精湛的工匠,将将威武圣佑灵王神像供奉在城内,让百姓上香!”
犀渠点了点头,但也仍旧不放心的开口嘱咐了一句:“别强迫百姓啊,俺老爷是靠战功的,征战四方的狠角色,香火这玩意儿可有可无,香火只是留个印象,别搞过了惹的老爷生气”
而正当犀渠在给这玉门·关守将交代的时候,远方夜色下忽然有一道金光闪过,紧接着便飞进了这玉门·关废墟,在营寨上空盘旋起来。
看着失而复得的捆仙索,犀渠激动的非常,但下一刻它却高兴不起来了。
大庭广众之下,捆仙索猛然缠绕到它的身体上,将犀渠整个儿吊了起来,对准肥厚的后肢,猛然挥落,狠狠鞭挞!
“啪~”
“啪~”
“啪~”
清脆的声音伴随着沉闷的吭声,响彻整个玉门·关,每一个兵卒,百姓都听得十分清晰。
迟继虎等一众老卒,看着没几下就毛发纷飞,血痕密布的后肢,心惊胆战的同时,也壮着胆子问道:“犀渠老爷,你无事否?”
然而,他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儿多嘴了。
因为在听到他的那句话后,那赤金的绳索短暂的顿了顿,随后下手变的更加清脆,绳索的一端几乎要扬起十多丈之后才会再度落下,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到身后阵阵发冷。
而先前还闷不吭声的犀渠,现在忍耐不住叫出了声:“老爷啊,这可不是俺老·牛说的,俺可从来没承认过.”
“没承认,你也没有否认啊!还狠角色?”
远在东海龙宫之中的张珂冷笑着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笑着骂了一声:夯货!
他虽然不是时时刻刻都监视着犀渠,但毕竟这玩意儿就在自己的地盘上活跃,再加上犀渠跟张珂的密切联系,只要他心中感应,就能察觉到犀渠的一切动静。
其实早在放跑那鹰隼妖王魂魄的时候,张珂就想把这夯货吊起来狠狠的打了。
平日里跟龙鱼蚌女吹嘘自己如何如何,真事到临头了,居然还能出这种纰漏。
只是在察觉到鹰隼妖王魂魄去搬后台,求救兵,张珂才暂时熄了现场教育的心思,让犀渠亲身体验一下自己种下的恶果。
但他没想到,这鹰王竟然这么不懂事儿。
抢了捆仙索就跑,没有一点儿要配合他毒打犀渠的意思,恰逢犀渠求救,没办法张珂也只能调动西域地脉短暂显化了。
然后就是喜闻乐见的场面了。
虽然是地脉凝聚的显化身躯,但也不是鹰王能承受得起的。
哪怕是西域有数的强大妖王,距离九州定义的大妖只差一线,但一线就是天地之别。
这玩意儿,哪怕是张珂在刚入副本,五品的层次都能随意拿捏的角色。
如果不是存了顺便洗一遍西域的心思,张珂都不用显化,光用捆仙索就能活捉了它,毕竟是取自秦汉老龙身上龙筋,又被帝君亲手锻造过,捆仙索哪儿会表现的如此不堪。
扫清了西域,张珂也顺便借助神灵感应给远在辽国的张道人通知了一句,让耶律景派军收复西域。
终归自己的动静大了点儿,游牧民族逐草而居,除了王城之外大多都是以帐篷聚集的部落,但作为汉人的归义军却多住在城池之中,城倒屋塌,对他们的损害太大了些。
受自己的威慑,短时间内周边的蛮夷估计不会有什么动静。
但等时间长了,迟早会攻打归义军,抢占地盘。
与其让西域的汉人百姓再遭受一次苦难,不如直接让辽国开启西征,反正西域广阔,光是占领就得数月时间,有这功夫祭天大典早就过去了,毕竟,在张珂的视角下,仪式的一切铺垫工作都已经完成。
现在欠缺的就只是耶律景在学习祭天的规矩,算算也就这两天了。
张珂也自该把改土归流,扫平异域邪神的职责归还给天庭。
但他刚放下酒杯,眉头猛的一皱。
“佑灵王为何烦扰,难不成西域之事还未能平息?”
看到张珂的情绪变换,一时间周遭的歌舞也停了下来,诸多龙族的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而见状,东海龙王开口道:“不若佑灵王先去处理了琐事,再返回,恰好酒菜有些冷了,老龙让人再去新做一些。”
倒不是龙宫的宴请需要这么长时间,按常理,哪怕再长,三五日也是极限了。
之所以一直聚集在宫殿内宴饮,还不是为了给张珂准备财务——毕竟是互利互惠的事情,再加上几个龙王又要把自己杰出的子女送出去,总归不能堕了颜面。
祂们要挑选一些品相好的水族跟虾兵蟹将给张珂打包带走,顺带着龙女们也得一些服侍的人选,再加上从宝库当中搬迁各种金银珍宝所以就麻烦了一点儿。
“估计是回不来了,倒是不赶巧,佛门的援兵要到了。”
听着老龙王的询问,张珂倒也没有隐瞒,和盘托出道:“这事跟四海龙宫没什么牵连,龙王就不需要再牵涉其中了,准备好我要的那些水族,等解决了这次争端之后,我恐怕就得离开这片天地。”
说完,张珂起身离席,朝四位龙王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而在龙宫之内,几个龙王跟众多龙子龙孙们面面相觑。
说的解决佛门的援兵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不是,他怎么这么自信啊?
那是佛门啊!
除开昊天上帝跟四御之外,哪怕是天上的诸多帝君,也不过跟那些佛陀们等同,当然这个等同之中有很大的水分,有些佛陀名不副实,甚至还不如灵山跟地府那四位菩萨要来的强。
但总归是遍布九州多元的庞然大物。
四海龙宫虽然也遍布九州多元,但两者之间的差距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一个新晋的地祇,怎么有这底气的?
帝君?
那只不过是不被人打死的保障罢了,若是本事不济,被人擒拿了,虽能打死,但镇压个千百年却谁也说不出话来,毕竟从道义上来讲,是张珂先掀桌子的.
不过,终归是一条船上的。
虽然龙王们在这件事儿上不敢给张珂什么直接的帮助,但也在心里默默祈祷张珂能赢,至少不要输的太惨被人捉去镇压了
我看了几本书,最近都没评论,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