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眠最近都在想些什么?
孟鹤眠起身,拍拍手上的干草屑:“我今天要去看看店面,你要和我一起吗?”
好机会!温舒窈在心里欢呼,可以把尾巴放出来吹风了!
她乖巧道:“不用,我待会儿出去买菜。”
“好。”孟鹤眠没说什么,揣了把钥匙就出门了。
人前脚刚走,后脚温舒窈就丢下水管。
自由了!
她给短袖上衣打了个蝴蝶结,露出细腰和毛茸茸的尾巴。
伸了个大懒腰,甚至还想绕着花园跑几圈。
她随手揪了片蔷薇花瓣丢进嘴里嚼,就这样溜达到兔栏前,给小兔们换干草和饮用水。
轮到那间空置的兔栏时,动作却一顿,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以至于嘴里的花瓣都尝不出甜味。
孟鹤眠真去找事干了。
温舒窈愣愣地看着孟鹤眠给她整理出来的窝,开小灶加的水果,又突然觉得……
晒尾巴索然无味,倒是更想让孟鹤眠摸摸自己了。
孟鹤眠此时正在反思自己。
过度关注别人不是个很好的行为,可她就是忍不住,关注温舒窈。
比如故意说点什么,然后观察温舒窈的反应。
提起小面包,她像是有点别扭,把唇咬出淡痕。
说到兔栏太干净,她会惊慌,会不敢看自己。
可这是为什么,小面包出事了?还是说有别的可能。
孟鹤眠又想起温舒窈那天没说完的话:“你相信这世界上有不科学的物种吗?”
她当真切实地考虑了一下,小面包其实是魔法小兔的可能性。
不行,还是觉得荒谬,完全想象不出来。
大片大片刺眼的阳光从梧桐叶间洒下,孟鹤眠走出半条街,在一处卷帘门前停下来。
这里的地段其实并不好,前后没有别的店铺,门面也没有招牌。
但是却有供人歇脚的屋檐、长椅,以及几盆居然还没有枯萎的蔷薇花。
门口干干净净的,像是店主人只是出门短暂地休了个假,很快就会回来。
回到江楼这么久了,孟鹤眠一次都没有来过这里,哪怕只相隔半条街。
这是外婆的点心铺,对于孟鹤眠来说,是比老房子印象更深的地方。
她那为数不多值得记忆的童年时光,大半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孟鹤眠拿出钥匙开门。
随着卷帘门上移,阳光照亮店铺内的景象。
漆成柠檬黄的墙面,三五个田园风格的卡座,摆放糕点的餐台,都是孟鹤眠最熟悉的模样。
墙上还挂着一副日历,还停留在几个月前。
孟鹤眠瞥了眼,把日历取下来,扣上了。
走进后厨,各式用具分工别类的放好,连灶台都擦得可以反光。
外婆和她一样,也有强迫症和洁癖,东西永远都是整整齐齐。
这是外婆留给她的最后一样遗产。
都很好,不用她操心,办完手续就能直接开店了。
孟鹤眠挑了个位置坐下,也不管脏不脏。
心里忍不住自嘲:这才看了多久,喉咙就已经酸涩得说不出话了。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把思绪拉到后续的准备工作上,顺便往回走。
哪知刚拐出后厨,孟鹤眠就顿住了脚步。
店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长身玉立,青丝如墨。眉目恰如春山秋水,精致得像从古画中走出来的。
但这也不算什么。
离谱的是她肩膀上站着的红色小鸟。
油光水滑的,尾巴不仅长还自带七色炫光,头上还有翘起来的翎毛。
光看配色就可以举报非法走私了。
更离谱的是,孟鹤眠听见了一道悦耳的女声:“师姐今天已经喝了三杯冰可可了。”
捧杯的女子淡淡开口:“这杯是热的。”
炫彩鸟咂喙:“对,这是第二杯热可可,师姐再喝就要变成可可树了。”
女子垂眸,眼角小痣盈盈如泪,平白添了几分落寞与委屈。
她道:“很好喝,我特意买来给你尝尝。”
炫彩鸟歪头,声音听起来很惊喜:“真的假的?”
“真的,我先帮你拿着。”说完女子就又喝了一口。
孟鹤眠忍不住咬了一下舌头,生疼,这不是假的。
起猛了,她好像听见鸟说话了!
她还没从离谱事件中反应过来,就见女子踏进店铺,很有礼貌地询问。
“你好,请问这家点心铺子闭店了吗?我看攻略上说,这里有很好吃的酥饼。”
孟鹤眠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抱歉,我外婆已经去世了。”
“这样吗,好可惜。”
她低声叹了一句,似乎就要走。
眼前的一切都无比正常,无非是个好看的人慕名来吃外婆做的点心。
如果女子肩上的鸟没有说话就更正常了。
“她身上有妖气,”炫彩鸟伸长脖子,像是要凑近看:“还被喂了什么奇怪的药草。”
女子没有回答。
孟鹤眠几乎可以确认,炫彩鸟所说“她”指的就是自己。
什么妖气?什么奇怪药草?
自己不是应该在今天开启无波无澜,但是安稳的点心店老板的一生吗?
就在这时,女子抬手将碎发捋到耳后,露出耳廓上挂着的蓝牙耳机。
孟鹤眠思绪彻底凌乱,并不存在物种和可能的现实,她到底该相信哪一个?
理智告诉她,就此打住,把今天的一切当成幻觉,还能继续平凡且平静的生活。
可是感性在脑中叫嚣,不要错过,你明明想要寻求所有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