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富不过二代,老人家还没闭眼,家业就断在了孟知年手里。
后来清算家业,孟知年拿到手的两套房子是孟家没有发达前老一辈留下来的房子。
两套房子其中一套是古色古香的小楼,布局和设计是孟外公年轻时亲手操办的。
是孟外公最喜欢的一套,也是最值钱的一套。
后来被孟知年做生意被人骗钱拿去抵债,最终赔了出去。
这次是孟知年的儿子孟衡玉先开口,“叶榆,你胡说什么呢,房子既然给了我们,就是我们的,我们有权处置,轮不到你在这里阴阳怪气。”
孟舅妈拽拽儿子的衣摆,让他安静。
早些年孟外公还在的时候,孟衡玉还算有个人形。
孟外公去世时,孟衡玉年纪还不大,孟舅妈娇惯的厉害,把人养歪了。
连大学都没考上。
后来怕吃苦,工作半月一换,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混了几年,变成了现在这副空有样貌,好吃懒做的暴躁性格。
结个婚,先不说房子,连个彩礼钱自己都拿不出来。
孟母看情况不对,捏了捏女儿的手背。
她妈又要做和事佬了。
叶榆也不假笑了,面色平平的问孟母:“妈,我阴阳谁了啊,我就是想外公了,感叹一番而已,外公生前对我那么好,我挂念他一下也有错吗?”
“外公生前对表哥更好,表哥不念外公的好,总不能也不让我念啊。”
怕是只有提起外公,她妈妈才能跟她统一战线,坚定点。
果然,叶榆此话一出,孟母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小榆说的对,爸生前最顾念亲情,我得为他守着。”
孟家倒台的时候,孟家旁系亲戚都忙着从中分一杯羹或者从赔偿中脱身。
孟母把自己的积蓄也拿了出来补漏洞。
可最后分家产时,无人顾及她。
只有孟外公想到了小女儿,悄悄留了这套小房子和一些存款给孟母。
所以孟母这些年才有个安身之地。
孟舅妈见事情不对,肩膀碰了碰孟知年,示意他说话。
孟知年表情有点难堪。
这些年他们对妹妹怎么样,他们心里都有数。
他其实不想来找妹妹,但儿子结婚的事实在着急。
他不得不来。
“漫漫啊,哥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衡玉女朋友怀孕了,不给房子人家就要去打胎,哥是个没本事的,哥想着小榆也有本事了,能让你过上好日子,所以你能不能……”
孟知年有些说不下去。
孟舅妈恨铁不成钢,替孟知年说:“漫漫妹妹,嫂子也不想为难你,可衡玉这边实在是着急,我和你哥想着,能不能先把这套房子放在衡玉名下,先稳住他女朋友,等孩子生了,再还给你们。”
叶榆冷笑了一声,“舅妈,您住的房子可比我们这芝麻大的小地方大得多了。”
孟衡玉:“大不了多少,我们住的房子要是给了出去,我爸妈就没地方住了,我们是想着你住教职工公寓,带姑姑一起住进去,可以先委屈一段时间,我爸妈年纪大了,搬来搬去麻烦。”
叶榆忍不住想翻白眼,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孟衡玉:“而且你读研的时候你妈生病,我爸没少帮你,现在我们有难,小榆你不能忘恩负义。”
叶榆讥讽道:“是啊,舅舅是帮了,帮我办了助学贷款,帮我去银行取钱的时候还收了个跑腿费。”
孟知年面子挂不住,斥道:“小榆,话可不能这么说,什么跑腿费,是你妈想吃点好的,我去帮她买了。”
孟舅妈打哈哈:“都过去多久的事了,你舅舅都记不清了,咱们都是至亲别计较那么多,我和你舅舅没坏心眼,就想着我们是一家人,才找你们帮个小忙。”
白废了这么多嘴皮子,叶榆也累了,不想和他们虚与委蛇。
她定声道:“舅妈,我不认为这是小事,我和我妈的意思是房子当初是外公给的,他老人家既然给了肯定就想我们妥善保管。”
“毕竟舅舅的能力您也清楚,万一再赔出去,我们无所谓,外公在地底下肯定不安生,如果你们想要,可以问问外公的意见。”
孟衡玉个暴脾气又绷不住了,站起身来,指着叶榆骂:“叶榆,不想给就直说,不用在这儿给我拐弯抹角,你的那点破事我都从季阿姨那里听说了,你不仅爬高踩低,还攀上了个老掉牙的金主。”
“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把房子让出来,不然我就去你学校闹,说你就是个勾引人的小贱货,看你还能不能安稳工作。”
孟母原本还有点恻隐之心,自己女儿被人这样骂,坐不住了,厉声道:“孟衡玉,你有没有点做哥哥的样子,你不把小榆当妹妹看也就罢了,还这样诋毁她!”
孟衡玉也不怵,“诋毁?你自己女儿什么样子你心里不清楚?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衡玉,住嘴!”孟舅妈打断他。
儿子要是说下去,房子的事就彻底没戏了。
孟舅妈和和气气道:“漫漫妹妹,小榆,衡玉鬼混惯了,也不知道从哪儿听得消息,你们别当真……”
孟衡玉:“妈,都是真的,我没有胡说,不信你去问问季书铭他妈。”
孟舅妈轻轻拍了孟衡玉一巴掌,“想结婚就闭嘴。”
她脸上带着笑又说:“小榆,你们别跟衡玉计较,我们今天来大概就是这么个事,快到饭点了,你们再商量商量,我们明天再带衡玉女朋友来看你和你妈。”
她虽笑着,叶榆却觉得她是绵里藏针。
对孟衡玉的话不否认,又说些面子话变相施压。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真是会演。
还看他们,是看房子还差不多吧。
叶榆坐着不动,冷眼看着三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