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从天而降,将t市笼罩在一片微光之下,楚衿左手托着脑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那个男人穿了一身黑衣,看身材像是练过的,我当时瞥了一眼,只记得他好像是个光头。”
黄毛的话在耳边晃来晃去,晃得她有些出神。
自从早上在黄毛那里得到了这个消息,她和孙菲菲就再次回到了凌霄酒店,这次借助了南时的身份,所以监控录像很快就要到了。
这一次,她们没有把录像锁定在一个监视器上,而是把当天32层以下的监控视频全部拷贝了回来。
无疑,这个工作量很大。
从她播放第一个监控画面开始,楚衿已经窝在椅子上坐了快七个小时了,她瞥了一眼画面左侧的标号,还有最后三个。
“你那边怎么样了?”楚衿点开大厅正门的视频,一边问着一边把时间调到了下午六点。
“那人好像没有乘坐电梯,而楼梯并没有监控,看来为了不被发现,他废了不少心思。”孙菲菲侧了侧头,眼睛没从屏幕上移开。
“其实刚才我在32层尽头的走廊里,看见了他的背影,只不过这背影太模糊了,模糊到……”她啧了一声,越看越觉得无比绝望。cuxi.org 猪猪小说网
楚衿深深地叹了口气,盘腿坐着伸了个懒腰,又重新投入到了观察状态中,大厅门口人比较多,监控视频也很清晰,如果他从这儿进出,应该能看到面容。
“黑色衣服……好像是个秃头?”楚衿喃喃重复着黄毛给的形容词,眼神在屏幕上飘忽不定,在眼神转移到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身上时,她的瞳孔禁不住颤了一下。
屏幕的右上角,正是一个秃头的健硕男人。
楚衿手疾眼快的按下了暂停键,把画面拉到了最大,那人刚好在整理帽子,黑色的棒球帽拿在手中还未戴好,就在这短暂的几秒钟时间,露出了脸。
他的位置距离监控摄像头很近,无一例外的面容拍的很是仔细。
“我找到了!”楚衿眼神定在屏幕上两三秒,才欢呼了一声。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经历了七个多小时的搜查之后,终于拿到了一张清晰的正面图,孙菲菲第一时间把图片发送给了她的私人侦探,加上南时那边警局的朋友,同时搜索这个所谓的黑衣光头。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楚衿和孙菲菲无能为力,只能等待,可越是这么等,她就越是紧张,根据王宏山生前的话和黄毛所说的那些,这个光头应该是本次案件的重要人物,或许陆茯苓的死,就和他有关。
如果能够顺利找到他,或许有关于这个案件产生的一系列迷题,都能迎刃而解。
“我看这个人也像是练过,否则,也不可能有人雇他办这件事。”两个人窝在沙发里,电视屏幕上来来回回播放着恋爱偶像剧,孙菲菲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又重新把平板拾了起来。
这个人身材很好,而且是一眼就能看出的那种,光是看这监控截图,她就禁不住联想到了电视剧里那些打手、保镖,总感觉这人来历匪浅。
“嗯,我要雇人做事,也得找个稳妥的,所以说现在就算找到了他,也不一定会开口。”楚衿指尖碾着从凌霄酒店弄来的等级资料,试图从上面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凌霄酒店是t市最大的酒店,能入住的人都是商界政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他们在安保方面一直做的很完善,凡是进入酒店门的,不论是谁,都要先登记信息。
也正是因为这个规矩,凌霄酒店建立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出过什么事,陆茯苓案件,是这儿几十年来发生的唯一的一次事故。
孙菲菲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电视屏幕,点了点头:“行了,你别翻了,你这么爱忘事的人,都记得给他们三个搞了不用登记的途径,就别提人家策划这么大案子的幕后主使了。”
想要在登记表找到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说不定人家幕后主使有自信我们查不到,就让他进入时登记了呢?”楚衿轻声叹气,不死心的又查了一遍。
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只是这次,没等多久孙菲菲的手机就来了消息,听见这熟悉的短信声音,她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紧张的望了楚衿一眼,摸索着把手机拿了出来。
两个人把脑袋凑到了一起,黑色的屏幕上,俨然写着一大串文字:
“阮刚,1979年生人,前国际联赛散打冠军,退役后转为业余教练,在原石散打馆任教,有黑道背景,目前居住于t市天御花园四号楼一单元403,家属成员情况暂时不详。”
楚衿抬眸看了她一眼,月亮般的眸子里似是有星光一样,那般闪耀着。
原石散打馆,阮刚从模拟赛场上下来,将护腕扯下丢到了一边,白色的毛巾擦了擦满头的汗,或许是年纪越来越大的缘故吧,这两年再练散打的时候,总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训练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离开了散打馆,专业的休息区里,只坐了寥寥几个人,而阮刚就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边喝着水,一边整理自己换下来的训练服。
为了更好的营造环境,散打馆设计的窗有些与众不同,它是一种类似于车侧窗的遮阳材质,从里面望出去,天就像被扑上了一层阴霾似的,本就渐沉的天色,更显得暗了几分。
阮刚就坐在窗口下方,被背后的光影衬着,莫名的让人感觉落寞。他妻子儿女都不在t市,所以即使回家也没什么意思,散打馆里,他通常是走到最晚的那一个。
他从几年前在职业赛上受伤,就顺势退役了,他从小接触散打,所以能做的工作也只有做教练,做陪打,日子虽然过得辛苦,但好歹是他所喜欢的,总归没那么枯燥。
动作很快,不消半刻,他便将训练服整齐的摆在一旁的柜子里。
“教练,我想问问,在您这儿学散打多久能成型啊?”阮刚听见女声,疑惑的抬了抬眸,入眼的却是一张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