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后座“哐当”一声响,将睡熟的楚衿从梦里惊醒了过来,她下意识的爬起来朝后望了一眼。
身体和精神意识都渐渐的回归,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干什么,楚衿无奈叹了口气,扯了扯身上的毯子,想重新窝回去补一补觉。
“楚衿,怎么回事,下来帮南时收拾一下房间啊,睡了一路还没睡够嘛?”楚大山接过南时的行李箱,顺手敲了敲楚衿旁边的车窗。
这边的楚衿刚合上眼,就被一声急促的敲窗声给拉了回来,她不耐烦的睁开眼就想怼回去,却在看到是楚大山时,下意识的噤了声。
真是作孽啊。
昨天晚上她为什么这么晚了还要回来住,如果她去找菲菲了,事情也就不会发展成这个地步,楚大山和南时聊的火热,既心疼南时没人照顾,又觉得自家空房浪费资源,思来想去,一举在餐桌上做下了这个决定:
明天就让南时搬到别墅来。
所以,今天一大早,楚大山就破天荒的把她拉了起来,加上周末刚好休班,载着楚衿就去了南时所在的酒店,一举一动,再加上那急切殷勤的样子,根本就让人认不出这人是楚氏的董事长。cuxi.org 猪猪小说网
“来都来了,你还着什么急啊。”楚衿懒懒散散的推门下车,家里的佣人全都被楚大山叫来收拾,这场面,简直比她出嫁那天还要壮观,楚衿看见这一幕,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南时就跟在楚大山旁边,帮着忙把东西卸了下来,本来他也没打算回国发展,来这儿也就带了寥寥几件衣服,被楚大山这阵仗搞得,他也有些措手不及。
“瞧你这话说的,楚衿你会不会谈恋爱,自己的男朋友都不知道疼。”楚大山抬手在她脑袋敲了一下,对于楚衿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他表示很不满。
之前楚衿上大学时,整天屁颠屁颠的跟在陆温言屁股后面,俨然一副狂热小粉丝的姿态,和现在她对南时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楚大山观察着两个人,尽管两个人不冷不热的,却还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般配。
笑容爬上眉梢,楚衿跟着楚大山帮南时收拾了房间,就气鼓鼓的回了自己房间,早上起来的太早,到现在都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南时这边也并不腼腆,因为和楚大山格外聊得来,所以他也并没有寄居他家的感觉,加上这样查起案来又方便,他倒也是欣然自得。
忙碌的一天总是短暂的,睡觉的一天也是,楚衿顶着一头杂乱的发从被窝里爬起来时,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她匆匆忙忙抓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满满的都是消息:
【楚大山:我和小时一块出去,顺便在外面吃个饭,你今晚自己在家随便找点东西吃吧,或者让周妈做给你也行?】
楚衿喃喃的念了一遍,都不敢相信这是楚大山发来的消息。
看这语气看这话,也不像是被绑架了啊,怎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难道是她心里落差的问题嘛?
她轻叹了一口气,回复了一个“好”字之后,把这条消息从屏幕上划了出去。
这条消息一消失,下方的就自然而然顺延了上来,楚衿眯了眯眼睛,是陆温言发来的消息。
陆温言整整给楚衿发了25条信息。
25条信息?他疯了吗?
楚衿揉了揉还有些酸涩的眼睛,点了进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衿,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南时会住进楚家?】
屏幕上,一条信息一条信息的往外蹦着,楚衿盯着消息看,顺手点开了他发来的图片,照片里,她正帮南时拿着外套,笑嘻嘻的看他收拾自己的东西。
额……这是?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从天而降,一时间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盯着照片看了半天,目光都还没从照片上移回来,手机铃声就响了。
“我就在你家门口,我想见你一面。”陆温言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急促,有种累的气喘吁吁的感觉。
手机听筒里传来这熟悉的声音,让楚衿下意识的紧张了一下。
现在找她,肯定是因为刚才照片中的事。
“不好意思啊,我没在家,有事你在电话里直接说吧。”楚衿半倚着床头坐下,抱歉的笑了一声,说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
她不想见他,至少现在不想见。
电话听筒里是短暂的半刻的沉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半晌,他似是沉了沉语气,声音里装满了苦涩:“楚衿,我知道你在家……如果你懒得下来,我不介意上楼去找你。”
他的话,难得的让人感觉真诚,好像下一秒,他就会从门外冲进来似的,楚衿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回应的声音很是微弱。
楚氏别墅门外,是一个被长藤围出的凉亭,午后的阳光落在凉亭上,映出一片有棱有角的影子,楚衿站在陆温言的面前,毫不避讳的直视着他的眼睛,他栗色的眸子里,铺展开的是一条条的血丝。
两人面前的地上,一打照片随意的散在地上,楚衿手指着地面上的照片,苦涩的笑了一声:“你派人跟踪我?”
“他会什么会在楚家?”陆温言完全忽略掉了她的话,直接切入了正题。就在他来楚家的前两个小时,他还坐在办公室里修改着今晚要用的文件,就收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沉甸甸的信封,他刚想让助理扔掉,却不小心瞥到了那上面写着的楚衿两个字。
楚衿?
楚衿怎么了?
米黄色的信封被拆开,一叠照片随着信封口就滑了出来,陆温言指尖轻颤随意的捻起一张,在看到画面的那一刻,脸上瞬间就僵了住。
凉亭里,有风吹动着树叶簌簌作响,掠过仅余的几朵花的香气,冲进二人的鼻息之间,花香淡的舒心,但对于陆温言此刻的心情,却起不到任何舒缓的作用。
“我再问一遍,他为什么会来楚家住?”陆温言沉了沉眸,声音像是浸过冰似的,缓缓渗出一层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