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温暖的记忆

陆温言没理会她的话,自顾自的下了车。孙菲菲见状把喷水壶放到了一侧,脚步轻盈的侧了侧身挡在了他面前。

“难道你还嫌自己把楚衿害得不够惨吗?您母亲陆老夫人把她绑起来谋害的时候你在哪儿,最后姗姗来迟是给唐清演戏准备时间?”

看到陆温言她就来气,之前楚衿收到杨敏骅的消息,一大早就跑到了他所在的医院去调查,晚上回来的时候,虽说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孙菲菲还是一眼就看出了端倪,楚衿被淋湿的头发还半干未干,看到她这副狼狈模样,孙菲菲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果然在她手腕上看到了一条条肿胀着的红痕。

当时如果不是楚衿拦着,她早就去找陆温言算账了,还用他等到现在?

“不是我说陆先生,不管你们之间是误会还是怎样,你和你的家人能在证据不明的情况下,几次三番的囚禁楚衿,法律层面上先不说,在人情上,你和楚衿缘分已经尽了。”孙菲菲沉了沉眸子。

大学时楚衿追陆温言的事她也知道,当时她也仔细了解过陆温言的情况,对于楚衿倾心所向,她也一直是支持的态度,虽然一直没能见过陆温言,但也并不讨厌他,如今两个人走到这一步,她也不想看到。

只是,就算这一幕她不想看到,也已经是事实了,她是一个局外人,又不了解陆温言,她看不透陆温言到底在想什么,他一边表现得极度爱着楚衿,一边却又被各种假证据假言论所影响,楚衿将从前的感情收起来后,一次又一次的被他重新打开,可每次都只保留了短短几秒的时间,她就会像一个贝壳一样,把自己罩起来。

她不想楚衿再受任何伤害了。

“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你们两个人都已经无法回头了,你不再是那个陆教授,她也不再是大学时期那个为爱勇敢的单纯女孩了。”

时光匆匆而逝,很多事情也在慢慢变质,有些感情,明明可以长长久久的延续下去,可人总在无形中隔断了它。

“我有事找她。”陆温言晃了晃神,将自己从这莫名的伤感中抽离出来,低眸撇了孙菲菲一眼,从她身侧掠了过去。

孙菲菲大病初愈,腿脚还没那么利索,自然追不上他,见陆温言步履匆匆的进了楚家别墅,也紧着跟了上去。

其实她能看得出来,陆温言和楚衿两个人,谁都没能完全的把这段感情放下,可那有怎样呢,两个人走到了这一步,没有谁是无辜的。

“你这么着急进门,小心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孙菲菲扬了扬眉,跟在陆温言身后大约有两三步的距离,语气不似刚才那般严肃,倒添了几分戏谑。

巧的是,孙菲菲这话音刚落,陆温言就从半掩着的门处,看见了里面的景象。

柔软的欧式沙发上,楚衿穿着一身浅粉色的家居服,光脚蹲在沙发沿上,身上披了一条不算厚的毛绒毯子,一边听着南时对案件的讲解,一边轻轻的点头。

而坐在她身边的南时,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眉头轻轻皱起,窗外夕阳斜照,温暖的光线洒落一地,有零零星星的光点落在两人身上,仿佛是被镀了一层金光似的。

陆温言就怔怔的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一幕,感觉自己像是被拽回了从前那段,无比温柔的时光。

“这应该是外伤导致的骨骼错位吧,只是不明显罢了……”楚衿趴在办公室的桌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强撑着精神和他讨论患者病情。

“这位患者今年67岁,是一名矿工,体力活做得多,骨骼磨损的也快,因为工作时姿势不对,导致腰部腿部出现多处骨骼错位,你仔细看看,骨骼肌这块的肌肉对比,是可以看出来的。”陆温言拿着一支笔,在ct图上比划了两下,声线像是被浸过水似的,异常的温柔。

楚衿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无奈的笑了一下,往前凑了凑,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张ct图,半晌才点了点头。

“你值夜班都这么精神的嘛,我觉得我都快困死了。”楚衿打了个哈欠,眼眶瞬间就溢满了泪水,临床医学专业有一个学期的校外实习,由老师带领在医院的各部门轮换实习,楚衿来外科这边才第三天,就被安排上了值夜班。

陆温言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便申请了来这个医院坐班,这天楚衿值班,他便跟了过来,刚好帮她看了看她负责患者的病情。

“那是不是可以算作工伤?”楚衿托着脑袋盯着陆温言看,眨了眨眼睛,ct图的主人的家庭情况她也了解一点,家境不是很好,之前交医药费,都拖了将近半个月才交上,如果可以判定为工伤,那工厂应该会给一部分补贴。

陆温言眸光在楚衿脸上晃了晃,眉眼间的笑意更深了些,趴在桌上的楚衿,就像是一个温顺的猫咪似的,让她忍不住抬手在楚衿发间抚了一下:“是可以算作工伤,但除了主治医师的证明以外,还要其他手续……”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消毒水味,白炽灯散发出亮白的光,映在两个人身上,在墙壁上投下一个剪影,楚衿倚在他的肩上,柔软的发撩的他痒痒的。

“咳咳!”

突然的咳嗽声,把陆温言从回忆中惊醒,他回了回神,抬眸就看见了朝这边望过来的楚衿。

从门口到客厅,不过十几米的距离,两个人像是隔了千山万水似的,就那么远远的望着,看不清对方的心,甚至也看不清自己。

楚衿月亮般好看的眸子动了动,将手中的文件放了下来。

他不是应该在城南警局吗?为什么回来这儿?为什么自己在看见他的那一刻,会有那么一瞬的……喜悦?

这种场景,她似乎从哪儿见过呢?

好像,几年前校外实习的某一天,她在办公室里睡着了,被细微的推门声吵醒,他就那样站在门后,脸上写满了抱歉。

“你不打算进来吗?”她笑了笑,起身奔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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