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胡两兄弟也都看了过来，充满了好奇。
姜羽看着他们，理了理思绪后，开口道：“上古魔国的君王被称为鬼母，他们信奉古老而伟大的存在——蛇神。”
“这个国度血腥而强大，鼎盛时期曾一度统治昆仑山及附近疆域，每一代鬼母的选拔也悚然激烈，失败的少女会被刺破双目，将鲜血涂在刻着自己此生的石壁上，在绝望中沦为黑蛇的食物。”
“若是侥幸不死，也会被种下痋术，成为这种不人不蛇的怪物。”
“这也太残忍了吧？他们怎么敢这样。”
王胖子咋舌不已，目光带着一抹同情。
倒是雪莉杨看的比较开：“在奴隶制度下，人民愚昧不堪，容易受到蛊惑，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是经常出现的。”
胡八一点了点头，看向另外一副石棺，问道：“那这一副还要开吗？”
“不开了，我们去第九层！”
姜羽摇了摇头，收回目光。
石棺里都是尸骸积液，没有任何东西。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向来没有兴趣。
转身离去，踏上台阶。
四人来到顶层，也就是这座九层妖楼殡葬的主人。
只是一眼。
骇然失色。
第九层，星光点点。
一只只火瓢虫或趴、或蛰、惑飞舞。
蓝色的身躯内，流动着红色的鲜血，以及脏腑。
红蓝闪烁，绚丽朦胧，让这片空间如同置身于梦幻的海洋。
也映照出了中间那一座高台上，一道朦胧的身影。
以及，两侧诡异惊悚的雕塑。
但四人都高兴不起来，互相对视着。
胡八一犹豫道：“姜爷，要去看看吗？”
“数量太多了，一旦暴动起来，姜爷可能顾不上我们。”
王胖子摇头，脸上打起了退堂鼓。
雪莉杨睁着好看的大眼睛，只是四下张望着。
泰川想了想，摇头道：“都到了这里，肯定是不能退的，你们自己小心点就行了。”
说完，迈步而出。
手持着龙渊剑，将周围的火瓢虫一只只挑开。
不一会，就清出一条道路。
姜羽一马当先，踏着玉质台阶，走上这座高台。
三人静静跟随在身后。
直到——
姜羽停下了脚步，皱眉看着眼前躺玉台上的身影。
这是一具很年轻的女性尸体，并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腐朽，反而栩栩如生，身姿玲珑修长，皮肤雪白无比。
甚至，雪白的吓人，透过体表，能看到那流动的红蓝光点，如繁星闪烁。
面遮薄纱，神秘妖异。
“这就是九层妖楼的主人吗？看着也才十七八岁的样子。”
胡八一砸吧嘴，眼中满是惊奇之色。
“她好像还是活的，体内有鲜血在流动。”王胖子捂着嘴惊呼一声。
“不，那些都是火瓢虫。”雪莉杨摇摇头。
末了，她眼珠子转动，问道：“这应该就是魔国的鬼母吧？”
姜羽轻轻点头：“上古魔国的某一代统治者，手握着神灵的权柄，蛇骨之神的人间代言人——鬼母！”
“这是一位鬼母啊！”
王胖子睁大了眼睛，惊叹不已。
胡八一倒是没有过多的关注，眉头深深拧在一起：“上古魔国信奉的蛇神有多厉害，跟极渊的古神——熵，比起来怎么样？谁更厉害一点？”
黄皮子坟的恐怖经历，依旧历历在目。
姜羽闻言挑了挑眉，轻笑道：“蛇神来自未知的时空，是遥远的彼方神明，也是世间终焉的救赎者，虽然肉身已经陨落，但他的灵魂超越了世界的存亡，随着世界循环生灭，等待涅槃重生，未来，他必定会归来。”
“至于和古神——熵，两者不可对比高下，因为他们的存在，都超出了人类的认知。”
“上古魔国居然在祭祀这样的存在！
雪莉杨心惊不已，感觉世界观都要裂开了。
“上古魔国以蛇神为至高，其次是埋葬蛇神之骨的鬼洞，再次之便是净见阿含，喏，就是这个玩意。”
说着，姜羽抬起手指，指向鬼母玉台的后方。
这是一座蛇形雕塑，通体漆黑，蛇头顶着黑色的肉冠，形似巨目。
冰冷，渗人。
“这种蛇毒性极猛，被咬一口当场就可以找个阴凉的地方安静躺着了，以后遇到了都小心点。”
姜羽叮嘱道，因为此番前往精绝古城，肯定避免不了和这种蛇相遇。
先打个预防针，免得他们小命不保。
王胖子挠了挠头，又看向玉台，跃跃欲试道：“那这个鬼母有多厉害？要不我们翻翻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留下。”
“你想死不要拉着我一起。”胡八一瞪着他。
姜羽示意他别乱来，说道：“鬼母获得蛇神部分能力，有预言、放逐、召唤、诅咒，行境幻化，操纵虚数空间，侵蚀现实空间的能力。”
“这么恐怖？这还是人吗？”
王胖子缩了缩脖子，后退了一步。
“没人说她是人。”
雷莉杨轻声开口，凝视着鬼母尸体，好奇道：“为什么她要带着面纱？”
姜羽想了想，开口回答道：
“传闻中，自第一位鬼母念凶黑颜起，每一代鬼母都是转世再生，从不以面目示人，永远都要遮挡面部，因为看到她们的面容，都死光了。”
“因为她们的眼睛是足以匹敌于佛眼的魔眼。佛眼无边，魔眼无界。鬼母之眼，又称之为无界妖瞳！”
“这——”
王胖子听的心里凉飕飕的，连忙移开目光。
姜羽围绕着玉台鬼母走动了一圈，没发现任何的东西。
也不由得兴致缺缺。
就连这具鬼母尸骸体内，都流动着火瓢虫。
仿佛九层妖楼第九层，除了虫子就是虫子。
当然，还有诡异的雕塑，古老的图文壁画。
几人目光四处打量。
雪莉杨忽然蹙眉，不解道：“这里都在用鬼洞文，和精绝古城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吗？”
姜羽收回目光，看向她：“你们要前往精绝古城，那先要明白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雪莉杨问。
“那就是精绝古城的起源！”
姜羽目光带着深意。
“精绝的起源？”
雪莉杨念叨着，眼中惊讶之色，问道：“姜羽，你知道精绝古城的起源？”
“作为一名民间历史爱好者，这点事情还是略知一二的。”
姜羽颔首，轻声笑道。
雪莉杨：“……”
很快，她就郑重说道：“请姜先生指教。”
她此番前往精绝古城，就是为了寻找雮尘珠，解除身上的诅咒。
破除她们这一族群，千百年来背负的痛苦。
姜羽点了点头，目光一下子悠远起来。
“想知精绝，得先话魔国起源。”
“在遥远的太古时代，蛇神降临扎格拉玛山，留下两个神迹。”
“一是蛇神之骨。二则是头顶的蛇神之眼，又被称之为凤凰胆。”
“同时，记忆衍生出一个无底深渊，后世称为鬼洞。”
“鬼洞，便是一切恐怖的起源。”
轻缓有力的嗓音，似乎将人拉到遥远的过去岁月。
三人顿时屏住呼吸，静静倾听着。
“上古时代，扎格拉玛山来了一批人，他们便是魔国的祖先，通过鬼洞，获得了向蛇神祭祀的途径——虚数空间，崇拜深渊和洞穴，信奉蛇神。”
“魔国先祖带走了凤凰胆，离开了扎格拉玛山，在昆仑山建立起了庞大的政权——魔国，主城为恶罗海城，城外就是灾难之门。”
“世代向伟大存在祭祀，蛇神是最高神，接着依次是蛇神之骨埋葬的洞穴、净见阿含、鬼母、大祭师。”
“鬼母在恶罗海城中地位极高，拥有着无界妖瞳，是魔国的实际统治者。”
噪音回荡耳边，让三人心驰神往。
没想到魔国居然还有如此久远的经历，如此离奇的传承。
不由得期待起来。
“上古魔国，可是陈教授的考古队，都不知道多少信息啊。”
胡八一感慨连连。
“切，那群书呆子，怎么跟我们姜爷相比。”
王胖子倒是有点得意，仿佛就是他自己一样。
雪莉杨神情专注，静静等待下文。
悠扬话音再响。
“悠悠岁月，一缓而过，千百年后，扎格拉玛山又来了一批人，为先知一族，后人又称为扎格拉玛部族。”
“他们也发现了鬼洞，仿照蛇神之眼制造了玉石眼球，用来祭拜鬼洞，企图获得强大的力量，一如魔国先祖那般。”
“但不幸的是，这一族并没有获得力量，反而被选做了祭品，他们遭受了诅咒……”
听到这里。
雪莉杨目光一闪，开口问道：“是什么样的诅咒？”
“这种诅咒可怕无比，会随着血脉流传，族中之人随着年龄增长，体内的鲜血会逐渐变成黄褐色，失去铁元素，最后丧失活性，凝固死亡。”
这番话一出，雪莉杨眼眸徒然收缩，心脏都快跳到嗓子里了。
血液变化，铁元素消失，凝固死亡……
这正是她身上经历的。
难道…
雪莉杨有些心惊肉跳。
姜羽清了清嗓子，看着她，笑吟吟道：
“这次的灾难，不仅族群背负了诅咒，也吸引了恐怖的妖虫。”
“危机时刻，扎格拉玛部族有先圣出面，斩杀了蛇母，他们发现远离鬼洞，会让诅咒减轻，最后扎格拉玛一族背井离乡。”
“他们离开了西域，再也没有回来了。”
听到这里，王胖子砸吧嘴，摇头晃脑道：“这个族群太惨了，什么没捞到，还被当作了祭品，背负可怕的诅咒。”
胡八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倒是雪莉杨沉默了下来，尽管没有直接的证明。
但这个族群，十有八九，便是她们这一脉的祖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