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片刻后。
阿柠推门走回来:“胖子没在那口古井里面。”
顿了顿,她又开口说道:“我在这个村子转了一圈,猪圈里倒是多出了一头肥猪。”
雪莉杨闻言,再次将窗户推出一条缝隙。
那些游动的诡异东西,都已经消失不见,似乎之前一切都是错觉。
借助月光。
脏乱猪圈里,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一头肥壮的大白猪。正在不停的拱来拱去,但嘴巴已经被人用白布堵住,只能发出呜咽的嚎叫音,在猪圈里四处乱撞。
“这是——”
雪莉杨皱眉,惊疑不定道:“魔昧之术!”
“是的!”
姜羽点头,看着这几只肥猪。
魇昧之术,只是滇缅一袋的古称,又别名造畜之术。
用妖术迷惑人心智,伪装成动物的形态,用以差遣、奴役,甚至是作为口粮宰杀。
这种邪术肆虐于清朝民间,又大多集中在滇缅一代。
手段血腥残忍,丧尽天良,令人发指。
十恶不赦,有一重罪名为——不道!
其中不道之罪,谓之:“杀一家非死罪三人,支解,造畜,蛊毒,魇昧!”
古时,造畜者,处以绞刑!
雪莉杨打量着那头大白猪,不解道:“看他的样子,神志还没有消失,要不是嘴巴被堵住了,估计就要叫出来了。”
姜羽思索着,说道:“这个问下老胡就知道了…...”
阿柠迈步走出去,很快又再次回来,胡叭一跟在她的身后。
他神情疑惑,似乎有些不解:“姜爷,怎么了?”
姜羽没有回答,转头看向他空出的右边。
“胖子?”
胡叭一微愣,脸色微变:“难道胖子出了什么事了?”
说着,他还抬手往一旁的空气拍了拍。
雪莉杨看的一脸古怪,因为他的身侧空空如也。
“你别动!”
姜羽轻声道,伸手按在他的太阳穴上,猩红光芒不断渗入他的脑海中。
之前那一幕,显然胖胡两兄弟都栽了,只是情况完全不一样。
仔细感受片刻。
姜羽神情微凝:“这里有一股力量,在无形中,不断修正他的认知,导致他的认知,出现了偏差。”
“我的认知出现了偏差?”
胡叭一听得一知半解,皱眉思索起来。
雪莉杨上前,跟他详细说明了之前的情况。
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胡叭一对此是深信不疑,但在王胖子这里却出现了分歧。
他始终认为,自家兄弟跟着他一同回来,此刻就在他身旁。
姜羽和阿柠对视一眼,两人先后出手,尝试驱逐这股诡异力量,但都无功而返。
“在那一刻,他的认知被污染了,与我们产生了分歧。”阿柠开口说道。
姜羽拧着眉头,沉默不语。
这股污染,根植于意识深处,无法被外力驱逐,并且会不断的修复加深。
让陷入其中的人类,潜意识的认为一切的异常都是正常。
想要祛除,除非载体主观意识彻底消散,死亡,才能截断这股污染。
这感觉,就像是传说中的模因污染!
而且,这只是它很浅显的一种表现,在绳村内部,恐怕还存在着更恐怖的污染现象。
“这股污染性,最初的源头必定是来自门岭深处,在这里形成了禁忌污染源!”
姜羽开口说道。
他无法驱散这股力量,说明力量的最终终极源头,就是那位恐怖的生灵。
波比琉坂——门!
“这——”
雪莉杨大皱着眉头,“我们之前全程目睹,他们似乎并没有触犯什么禁忌,只是简单上个厕所而已。”
“动作没有的话,很有可能就是话语。”
阿柠分析道,想了想,又开口道:“触犯了这个绳子的禁忌,导致引发了诅咒,形成这两种不同的结局。”
“我们当时只是简单的讨论了一下白天的事情。”胡叭一回答道。
除了对自家兄弟的认知外,其他事情,他一如既往的平常。
“胖子也提到了,还简单分析了一下那几头猪。”他又说道。
“既然没有多余的动作,那就是其中几个字眼…….”
姜羽微微一笑:“比如说,“绳”,“绳子”,“猪”之类的,不能在夜晚提及,前者是村子的名讳,后者是三牲六畜,寓意着祭祀。”
这几个字眼一出。
众人神情微凝,都感受到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诡异气息,笼罩在身体周围。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窗外回荡。
雪莉杨抬头一看。
屋檐下垂落的一根麻绳,在蠕动着,不断延伸,末端逐渐肿胀成瘤状。
并且,浮现出一张人脸的轮廓。
阿柠屈指一弹,将这根变异的麻绳烧成灰烬。
“夜晚到来,这几个字眼,都变成了禁忌,会引发村子中隐藏的恐怖诅咒。”
她正要开口,忽然转看向窗外。
因为,远处黑暗中传来一阵阵钟声。
沉闷的鸣响,如潮水涌动,在夜空中反复回荡,撕破村中的死寂。
黑漆漆的屋舍,渐渐亮起一盏盏油灯,内部隐约有模糊的人影在走动,无声无息。
“深更半夜的….谁在那里撞丧?”胡叭一听的心惊肉跳。
雪莉杨抬手看着腕表:“时间刚好是十二点!”
“这个钟声,恐怕是有事发生了。”
姜羽视线往下看去。
猪圈最深处,贴墙立着一道魁梧的身躯,与夜色融为一体,散发着麻木死寂的气息。
司马灰正抬着头,怔怔望着天空的弯月。
似有所觉。
他转过头来,眼神透露着麻木与灰暗。
“姜爷,怎么说?”胡叭一问道。
“先下去!”
姜羽推开窗户,纵身往下一跃。
几人依次跟上。
落在庭院上,雪莉杨走到猪圈外,看着里面呼呼大睡的大肥猪。
其中一头膘肥体壮,极为壮硕。
在看到她时,激动不已,四肢着地,不停的撞击着栏杆。
司马灰走过来,扬起手中的剔骨刀,粗木刀柄砸在猪头
口中喝道:“再吵,就把你给剁了!”
说完,他又抬起视线,怔怔望着天际弯月。
月上枝头,细如柳叶眉。
朦胧的月光侵染,让整个绳村影影绰绰。
姜羽抬起头,细细打量着。
在他的视线中,这轮明月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带着别样的洁白与纯净。
他再一转头,司马灰没有看向众人,依旧怔怔的凝视着明月。
相物之术,相遍天下。
司马灰虽然没有达到神鬼莫测的地步,但手段也是极为非凡的,他之前估计是看到了众人没有看到的东西。
所以才会变成这副诡异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