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久远的过去，青铜文明，上古魔国，拜蛇人，黄金帝国，鬼方古国...
乃至在第一、第二文明中，其他失落的种群，这种级别的祭祀，这些族群究竟举行过多少次。
毕竟，在这个世界，古神可不止烛九阴一位。
无知无识，时空的扭曲者——熵！
彼方旧土，终焉的救赎者——蛇神！
生死轮转，因果的衔轮者——九头神！
光耀十方，善恶的洗涤者——宝相花！
劫天灭地，阴阳的灭尽者——鬼方怪树！
名头，一个比一个响亮，来历也一个比一个惊人。
古神，久远到不可揣测。
人类穷尽一生，也难以认知这等层次的古老伟岸生灵。
遥想着。
耳边传来悠扬的铃声，以及清冷的嗓音。
“走吧，大祭司。”
阿柠手持着青铜权杖，赤足踏上这条通道。
每一步，都留下一道淡淡的脚印，上面有一朵朵黑色焰火跳动。
“嗯！
姜羽轻轻点头。
迈动脚步，踏上这条通道，与阿柠并肩前行。
两侧是奔腾的血色长河，血浪翻滚汹涌，掀起恐怖的浪潮，拍打在两侧石壁上。
红光烁烁！
不知过了多久。
姜羽忽然惊讶的发现。
这片里世界深处区域，空间已经不再是圆形，两侧石壁如两只手掌一般，在缓慢的收缩。
他们此时情形，就像是从葫芦肚往葫芦嘴前进。
血色长河，越发的激昂澎湃起来。
与此同时，远方的尽头，也逐渐染上一抹化不开的深邃黑暗。
看着这一幕，姜羽心中也有一抹庆幸。
在之前，伊万说错了，深山并没有走进岔路，而是到了里世界与未知虚无的交界处。
幸好当时他们选择了掉头，不然就一股脑冲进那片黑暗虚无中。
脚步不停。
很快，尽头的黑暗逐渐扩散，占据了整个视野。
血色长河在这里倾泻而下，没入尽头的虚无中。
“到了！”
阿柠轻声开口，他们来到这葫芦嘴的尽头。
两侧是冷硬的石壁，脚下的通道在这里延伸出一条十米长的悬空石梁。
眼下，两人就站在这条石梁的前端。
上下左右，入眼尽是深沉的黑暗，这是一片广袤的虚无空间。
是人类难以触及和想象的地带，也绝对不是现实世界能够衍生的地势，这里已经是未知的黑暗维度。
死寂、幽冷，伸手不见五指。
身后血浪滔天，汇入虚无深渊中，却不见任何的声音传来。
姜羽静静站立，凝视着远方虚空，没有多余的动作。
直到——
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苍凉感，从深渊中升腾而起。
有微风吹来，带着浩瀚幽深的气息。
淡淡的注视感，从深渊四面八方而来，似乎有古老的生灵，从永恒的黑暗中苏醒。
隔着无尽的时空与岁月，往这边看了一眼。
“他已经感应到了，正在从沉眠中复苏。”
阿柠双手握着青铜权杖，高举过肩，背后黑色长袍随风鼓动，点燃一朵朵黑色的焰火。
下一刻。
天亮了。
姜羽甚至都来不及反应，下意识的合上眼皮。
再度睁开眼睛，斟酌良久，他只能这么形容。
天真的亮了！！!
因为，整个深渊的上半部分，明光大亮，露出无边无际的空间。
遥远的未知深处，甚至能够看到，有未知的球体，在做着恒古不变的天体运动。
但地，却没有亮。
下半部分，依旧漆黑一片，深沉死寂。
整个空间，似乎在这一刻，被无形的力量刨开成了两半。
上清下浊。
光与暗，形成了极致的鲜明。
姜羽举目望去。
在光暗交接的边沿地带，有紫红色的光芒亮起，略微倾斜、延伸进未知深处。
这是一颗眼睛，平躺在虚空中！
紫红色的竖瞳，一如大祭司墓室穹顶，那颗抽象虚无的眼眸。
眼前这黑白一幕，只是因为这颗竖瞳，睁开了。
目之所及，世界被光明笼罩。
姜羽神情凝重，想起了有关于烛九阴的记载。
日安不到，烛龙何照？
开眼为昼，闭眼为夜！
天西北有幽冥无日之国，有龙衔烛而照之也。
钟山之神，名曰烛阴，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
这是他们人类认知中，烛九阴存在的形态。
眼下，他也以烛九阴的形态，浮现这片未知的空间。
以祭祀为媒介，以九祭圣女为“眼”。
从未知的维度中具现化，显露出符合人类通过数字、命理学、演算、心灵等等认知的形态。
就这么，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这就是古神级别的存在吗……生命演化至最终极的形态。”
姜羽在心中自语，观测着烛九阴存在的特征与形态。
因为这实在是神秘到，以人类的语言在他的面前，任何的描述，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紫红色的竖瞳，在睁开，将整片黑暗深渊刨开，映照出无边无际的空间。
竖瞳平躺在黑暗中，光暗交接边沿，隐隐勾勒一张浩瀚的人脸轮廓。
姜羽认真打量，心中在惊叹着这尊古神的体型。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
这烛九阴，其实已经抬起了头颅，但因为体型已经超越了认知。
再加上，这张面孔以及竖瞳，是长在头顶位置。
这就导致了。
他们站在这里，只是看到那颗略微向远方倾斜向上的瞳孔，以及模糊到看不清的面容。
这场景，就如蚂蚁生存在地球上，始终觉得是世界是天圆地方。
但到了现代社会，人类从太空观测站下望。
就会发现，整个地球其实是圆形的。
他们此时就是站在蚂蚁的视角，所以才会出现如此这惊人的一幕。
上清下浊。
因为他真正的体型，还盘踞在未知的黑暗纬度中。
只是抬起头颅，额头上睁开了一道视线。
“伟大的神明，在回应我们。”
阿柠轻声开口，目光灼灼的望着这片奇异空间。
姜羽默默点头。
手掌往裤兜里，抓住一团毛绒绒的东西，但黄仙姑四肢牢牢抓住裤兜。
它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不肯出来。
姜羽将它拽出来，轻轻往虚空中一伸。
黄仙姑抬头看了一眼，而后快速转身，屁股朝着深渊，趴在掌心上，缩成一团。
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它在瑟瑟发抖，呜咽道：“老姜，他好大…….我有点儿害怕.…….”
姜羽皱眉，捏了捏它：“别害怕，有我在！”
黄仙姑不为所动，柔顺的尾巴，紧锢着他的手腕。
它小声道：“他好像在跟我说话。”
这是后天生灵，对于混沌原初的伟大生灵，发自本能的敬畏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