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归隐在家的田丰,沮授曾被举茂才,做过仕州别驾,之后又当过两任县令,现在还是在易阳县做县令。
说起来,沮授也是汉末三国有名的倒霉蛋。明明有着不输于任何名士的才华谋略,却偏偏每次都跟错了人,而且主公从来不肯听他提出的良计。
就连曹操也曾感叹,孤早相得,天下不足虑。
沮授先是被冀州牧韩馥拜为别驾,袁绍设计夺取冀州的时候,沮授就劝诫韩馥不要轻易让出冀州,结果韩馥不听,眼看袁绍发兵,直接将冀州牧拱手相让,最后只能逃往别处,绝望自杀。
投靠袁绍之后,袁绍也是不听沮授谋略,最终兵败。曹操本想招降沮授,但沮授却不愿投降,最终被杀。
易阳县,沮授家中。
“不知太守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是陆某不请自来,叨扰了。久闻公与先生大名,今日终于得见,足慰平生。”
“沮授也早闻太守横扫辽东,威震塞外,扬我汉人威名……”
相比起田丰,沮授在待人接物这方面要好了许多。
不过,沮授也算是世家子出身,虽然无法跟那些顶级世家相比,却也有自己的家族势力。
两人见面之后一番寒暄,照例来了一番商业互吹,随后又聊了一些学问经典,诗书礼仪,天下大势。
话题聊开之后,陆诚才表明来意:“公与先生,以你之大才,只做区区一县令,实在有些屈才了。我辽东地大物博,人口超百万之众,已不逊于一州之地。本太守求贤若渴,不知公与先生可愿前往辽东?”
“这…太守诚心相邀,沮授本不该推辞。只是沮授家中尚有父母兄弟,族中之人也皆在广平,实不便远赴辽东。”
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越是世家子弟,家族观念越重。因为家族就是他们的根基。
沮授对辽东的详细情况并不了解,而且他此时已经是一任县令,有官做,有家族在,自然不愿意轻易远赴辽东。
陆诚对此也早有预料:“公与先生,若是他日陆某兵临冀州,不需先生远赴他乡,不知先生可愿随我?”
“若果真如此,沮授自然愿意跟随陆太守。”
陆诚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过多强求。不是每一个名士,都能轻易被说服的。
而且,陆诚也有自己的骄傲,礼贤下士做到一定程度就可以了,没必要低声下气,百般纠缠。
即便是没有多少谋士,陆诚也有信心横扫天下,甚至自己培养人才。只不过要多花费一些时间罢了。
与沮授一番闲聊之后,陆诚并未着急继续南下,而是转头去了中山无极甄氏。
这几年,甄氏与辽东的生意往来颇为频繁。
尤其是随着辽东越来越强大,占据的地盘越来越广,人口越来越多,各种货物的需求量也就越来越大。
如此一来,无极甄氏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已经从一个地方大族,逐渐朝着富甲天下发展。
对此,甄氏自然知道这一切的来源,对于辽东的生意也更加用心,积极配合辽东,采购辽东所需的各种物资。还主动帮助辽东拉拢人才,运送流民。
可以说,辽东能够快速平稳的发展,无极甄氏也是有一份功劳的。
就在去年,无极甄氏的家主甄逸患病,陆诚听闻消息,详细询问了病情之后,派人快马加鞭送来药物。
原本应该去年就过世的甄逸,如今也还活着。
当陆诚抵达甄氏坞堡之时,提前得到消息的甄氏已经大开中门,欢迎陆诚。
“甄家主,许久不见,近来身体可好?”
“多亏太守托人送来的药物,让甄某得以保全性命。只可惜病体未成痊愈,否则定当亲往辽东答谢。”
“甄家主不必客气,让我再为你诊断一番。”
“有劳太守。”
说起来,这甄逸今年也才31岁,正值壮年,只因操劳过度,加之风寒入体,久病难愈,以至于身体亏空,每况愈下。
若不是陆诚派人送来的良药,就凭此时的医疗水平,甄逸肯定熬不过去年冬天。
陆诚诊断过后,才开口道:“甄家主的身体恢复的还算不错。只是进来进补有些过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以甄家主的体质,还不适合进补过剩。须知,虚不受补,当慢慢调理。这样吧,我再给你开个方子,照着方子做成药膳,调理一月,方可痊愈。”
“多谢陆太守。”
说罢,甄逸抬头看了一眼眼前这位二十来岁的年轻太守,心中也是忍不住有些感慨。
想当初,对方领着一群溃兵前来借粮,他也只是觉得对方有些不凡,再加上不想引起不必要的冲突和麻烦,便主动送上粮草,还多给了一些,就是想要结个善缘。
没曾想,这次的投资回报竟然如此之大。
更没想到,对方一个弱冠之年的年轻人,领着千余残兵,竟然能够在辽东那等苦寒之地扎下根来,仅用了三四年的时间,就横扫辽东,连灭诸多势力,成为了割据一方,拥兵十几万的诸侯。
相比起其他人,亲眼见过几年前的陆诚的甄逸,更能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如何的天纵奇才。
在这样的乱世之中,或许只有这样的天才人物,才能够横扫天下,平定乱世。
一想到此处,甄逸心中忽然有些激动,既然前期的投资都有这么大的回报,干脆押上更多的筹码,为家族搏一个更加辉煌的未来。
“陆太守,甄某有一事相问?”
“甄家主但说无妨。”
“不知太守是否已然娶妻?”
“陆某纵横辽东,连年征战,倒是还未及顾虑儿女情长。”
“太守征战四方,家中怎可无人照顾生活起居?甄某大女儿甄姜,已年满十五,品貌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