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你有想要保护的人吗?……

京都。

石室中, 正在闭关的黑衣女子子忽然一抖,下一刻,竟是七窍都开始流血了, 不一会儿便染红了那张艳丽的脸, 竟是多了一丝阴冷可怖。

“青云镇的阵法……破了。”

她喃喃自语,随即猛然睁眼, 眼中一片沉冷和杀。

“是谁,是谁破了她的阵法?”

是裴姝吗?

不可能,裴姝如今不过是个凡人,便是能够杀了苏幼禾,不可能破了她的阵法的。

那阵法里, 她可是加了变异的魔的!

青云镇便是她的养阵之地。

之选在青云镇,便是因为青云镇其是三界的界门在地。虽然青云镇虽偏僻, 但却是灵魔最活跃的地方。

因之前苏幼禾之死, 她经受了反噬,她便准备启动阵法,青云镇有百姓的生命力来反哺自己,届时她的伤势不但会好, 修为甚至能更上一层。

这是她留下的后手。

届时阵法启动, 青云镇的水源便会充满了这些毒魔, 那时, 便是裴姝再强,抵不过这剧毒!

没有人能解了这魔的毒!

然。

“噗……”

她再次呕出了一口血, 受加重的伤势,只觉一股极度的恨意自心底生起。

**

“咦,我体不疼了?”

“我又有力了!”

“不痛了,不痛了……”

似乎只是一刹那的事情, 当金光进入他们的体的那一刻,上的疲乏和疼痛一瞬间全没了。不但如此,众人甚至觉得体里似乎充满了力量。

“刚才那是?”小孩儿想不到那多,发现自己不痛了之后,就兴奋的跳了起来,好奇的指那天上未散去的点点金光,问道,“大娘,那金光是刚才那个道士哥哥变得吗?那他现在去哪里了啊?”

“这……”被他询问的『妇』人怔了怔,望天空,脸上是一片的空茫,“大娘不知道。”

“那是那金光救了我们吗?”

“……是吧。”

方才的那一幕在是太过震撼,发生的太快了,大家甚至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只怔怔的看那些金光。

“那金光是那个道士哥哥变的,,是道士哥哥救了我们吗?”小孩儿的问题总是那多,“大娘,我要去谢道士哥哥!”

“……不过,道士哥哥去哪儿了啊?”

小孩睁大了眼睛看天上,可那里早没了那个穿道袍的道士哥哥了。

正说,旁边忽然传来了一极其压抑的泣音。

仿佛在克制,明明连音都哑了,可硬是生生压了下去,只发出了极短的一低泣。

“娘,那个姐姐是在哭吗?”小孩忍不住转头看去,不远处站一个粉衣的姑娘。她上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头发梳的很整齐。

看上去,明明该是很亮丽的。

可不知为甚,这一刻,小孩却觉得这个姐姐像是在哭。

——哪怕,她的脸上并没有眼泪。

“姐姐,给你吃。”小孩跑到了粉衣姑娘的边,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个馒头递给她道,“姐姐,吃馒头吧。”

那馒头上面带余温,表面黄黄的,有零星的黑污,是他好不容易留下来的。

他本来为自己就要死了,想在死之前把馒头吃掉,这样可像爷爷说的做个饱死鬼。

可昨晚,他吃到了超级好吃的肉包子,肚子填得饱饱的,这个馒头就留下来了。且,现在,他死不了了!

馒头可用来庆祝他大……不死,但是……这个姐姐好像很伤心啊。

“姐姐,吃饱了,就不伤心了。”

小孩的音软软的,带孩子特有的稚嫩。

陶初一低头,看向递到她面前的那个馒头。

然后,她听到了咽口水的音。

小孩的目光直勾勾的看那个馒头,明显带不舍,可即便如此,那只小手没有抽回去。

“为给我?”她问。

小孩的脸上明显空白了一下,皱眉头想了许久,没有想好该怎回答。

“拿回去吧,我不需要。不过,谢谢你。”陶初一没有接那个馒头,转便想离开这里,正这时,衣袖却被人拽住了。

是一只有点脏脏的小手。

“我想到了!”小孩突然兴奋的叫了起来,仰头看陶初一,咧小嘴道,“姐姐,你是住在道观里的吧?那你认识刚才天上的那个道士哥哥吗?你知道他在哪里吗?这个馒头,我可用来和你交换。”

“……你要找那个道士哥哥?”

“是啊。”小孩点头。

“为?”

小孩一本正经的道:“当然是要谢道士哥哥救了我啊,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呢!爷爷告诉过我,滴水之恩要……泉相报。我想谢谢道士哥哥。”

说到这儿,他沾泥巴的小脸上有点不好意思,他搓小手指道:“我现在没有钱,可是我会去挣钱的,我可做很多事的!”

“姐姐,你告诉我道士哥哥在哪儿吧,我可去给他干活的!我……我力很大的!”

边说,他边撩起了自己破烂的衣袖,『露』出了自己手臂,咬牙用力的想要挤出肌肉来。

可只是个无家可归的小乞丐,饥一顿饱一顿的,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哪里能养出好肉来?

那小手臂又黑又瘦,比筷子粗不了多少。

“……我虽然瘦,但我真的很厉害的,我能吃苦的……”小孩自己似乎知道自己的情况,小脑袋不自主的垂了下来,说到最后音经越来越低了。

“好。”

正是小孩沮丧的时候,头上忽然传来了一轻轻的好,他忙抬起头,却看见刚才红眼睛的姐姐竟然笑了。

“你叫名字?”

“……我没有名字,大家都叫我狗蛋。”小孩挠挠头,“爷爷说贱名好养活。我命不好,名字得越贱越好。”

“狗蛋,你想谢道士哥哥对吗?”陶初一蹲下子,与他平视。

狗蛋猛点头道:“对,我要谢谢道士哥哥救了我!我可干活报答的,真的……”

“那你愿意在青云观扫地吗?”

“咦?”

陶初一看小孩茫然的小脸,那一刻,满腔的不甘怨恨在这一瞬间忽然就散了。她恍然想起了昨夜,她知道师兄经下了决定,她改变不了他。

不能改变他。

可为?

那些人因为师兄是魔族,便不顾往日的旧情,要赶他们走。可明明青云镇是他们的家乡,青云观是他们的家,他们为要离开自己的家?

她愤怒,她不甘,她无法接受!

“师兄……”

昨夜,她好不容易开了口,终是忍不住想要挽留。

然,不等她说完,谢无『药』便打断了她的话。

他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就像是小时候一样,他的脸上依旧带她最最最熟悉的笑容,他的音是那的温柔。

“初一,你长大了啊。”

她长大了,,他要走了。

她长大了,即便没有他,一个人能活下去。

“这里是我们的家。”他这般说,音里带怀念,“初一,我想好好守我们的家。”

可那些人都要赶他走了,哪里算是家?

然谢无『药』心意决,便是她再不甘愿,无济于事。她只能带悲愤,眼睁睁的看她的师兄就这样离开了她。

他想守他们的家,可没了爹爹,没了他,她有家吗?

她想不通。

她无法接受,她根本一点儿不想看见这些人。

那一刻,陶初一甚至是恨的。

可现在。

她看面前的小孩,心头像是有东西要跳出来了一般。她伸出手,像师兄曾经对她做的,轻轻『揉』了『揉』小孩的头,沉道:“狗蛋,那个道士哥哥是我的师兄,我是青云观的观主。现在,我观主的名义,聘你来青云观做工,你愿意吗?”

“傻蛋,答应她啊!”

这一次,狗蛋听懂了。

他睁大了黑溜溜的眼睛,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旁边传来一个急的小嫩音。

狗蛋转头,便看见了一个又白又嫩,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风一般的跑了过来,然后一拳头就敲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傻愣干嘛?不快说好!”

小男孩凶巴巴的,那拳头看似重,其一点儿不疼。

他长得可真好看。

又白又胖!

狗蛋羡慕的看小男孩藕节似的白胖手臂,心里想不知道自己时候能长成他这样,可真有福。

“你长得真好看。”他情不自禁地叹。

“那当然!”

然,没等小豆芽高兴多久,便又听狗蛋道,“可真胖啊。”

在狗蛋看来,胖是一种夸奖。

他做梦都想长成个大胖子呢,但对于小豆芽来说,那就是晴天霹雳了!

他顿时成了河豚,鼓肉乎乎的腮帮子道:“胖胖胖,你才胖呢!你后绝对会长成一个超级超级大胖子!”

“真的吗?”狗蛋一听,可开心了,“如果能长成大胖子,那该多好啊。”

小豆芽:“……”

傻蛋!

小豆芽再一次觉得自己和这傻子没法沟通了,哎是,这世上像他这聪明的小孩可不多了。

他哼了一,果断的停止了这个话题,哼道:“我看你这辈子就只能在青云观扫扫地了。”

“扫地很好啊。”狗蛋却很满足,他终于想起来了,自己没有回姐姐呢,忙转头看向陶初一,非常认真的道,“姐姐,我愿意的。我一定会认真扫地的!”

说,他眼尖的瞄到了一旁立的扫帚,便一溜烟儿的跑了过去拿起扫帚就要开始扫。

他人小小的一个,站起来没有扫帚一半高。

但他扫得很认真,一点点的清地上的落叶,眼见一块地干净了,便忍不住抬头笑了起来,“姐姐,你看,我会扫地的!我扫得干净吗?”

“很干净,你做得很好。”

陶初一顿了顿,轻回道。

“傻蛋。”

小豆芽啧了一,极其嫌弃的看了狗蛋一眼,见他摇摇晃晃的,差点被扫帚绊倒,不耐的摇了摇头,几步跑了过去,然后一把抢过扫帚道,“看,扫地要这扫!”

他本是想要让狗蛋看看才是真正的扫地!

结果,话音未落,便听扑通一,小豆芽一个没注意,便被扫帚绊倒了。

他本就站得圆乎乎的,像个小团子一般,倒在地上甚至滚了圈。狗蛋想去接住他,却忘了自己是个小孩子,不但没接住,人摔成了一团。

好在地上有不少积雪和落叶,摔得并不疼。

个小孩抱在一起滚了一圈一圈,不知时候,看对方狼狈的样子,一起笑了出来。

不一会儿,大堂里的其他小孩子为他们在玩游戏,跑了出来,加入了进来。

没多久,一群小孩子便玩做一团,不时发出清脆的笑。

寒凉安静的冬日里,小孩的笑像是一把火,把那漫天的寒意烧得个干干净净。

“师兄,这就是你想要守护的家吗?”

陶初一站在那里,看那经团成一团的小孩们,听他们的笑闹,她仰头,忽地跟笑了。

只是眼底隐忍许久的泪,终于缓缓落了下来,落在雪地上,了无痕迹。

“阿弥陀佛。”

不远处,青衣和尚静静地注视这一幕,半晌,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

天空经恢复了平静,那些金光然散去了。

然后又开始飘起了小雪。

“大师,现在,你的慈悲是?”

不知何时,一青衣的女子走到了他边,然后,又一次问了这样的问题。

玄悟转头看去,目光忽然一凝,凝神问道:“裴姑娘,你受伤了?”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从裴姝的上传来。

那青衣上似乎沾染一点污渍。

“无碍,只是遇到了一点小麻烦罢了。”裴姝摊手,手心里放三块灰『色』的小石头。别看石头不起眼,但是玄悟却一眼看到了石头上残留的淡淡魔。

“这是?”玄悟脸『色』微变。

裴姝回道:“这是阵石。”

若不是谢无『药』献祭了自,净了这些剧毒的魔,她难发现这竟然其是个阵法。

说起来,裴姝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无论是她,是小豆芽、谢无『药』,甚至是份不明的龙凛,为何都是落在了青云镇?

青云镇有特别之处吗?

这一点,裴姝只想到了一个,便是界门。

三界之间皆有界门,若无意外,一般进入某一界时,落地的位置都是界门。裴姝之前并未入过人间,一时便未想到这点。

可如今,看到了这阵法,她却是明了。

“有人想要吸取青云镇全镇百姓的生命力。”她脸『色』冰寒,明显这事儿经触到了她的底线,“若不是谢道长,怕是一日过后,青云镇将无一个活口!”

“好歹毒的心思!”

玄悟脸『色』变了,目光一闪,“难道布阵的人,便是……”

“苏幼禾背后的主人。”裴姝看手中的阵石,冷道。

是修仙界之人。

“如今阵法破,那背后之人定遭到了反噬。”裴姝道,“只是这反噬怕是不足要了他的命。”

非但如此,按照那人的歹毒心思,怕是会更加丧心病狂。

玄悟明白这个道,沉思片刻道:“贫僧会向师门传信说明这件事。”

他的师门便是人间界最出名的佛寺——灵山寺。

裴姝笑了笑,随手收起了手中的石头。

“大师,你说,人与魔有不同?”

说,她便又伸出了手,掌心朝上,接住了那些轻轻飘落的雪花。雪花很轻很薄,遇上温热的掌心,很快便融了,成了几滴冰凉的水。

“就像是这雪和水,又有不同?”

“裴姑娘说得是,雪会成水,水能成为雪。”须臾,俊俏的小和尚终于开了口,音有些微微的沙哑,“有人能杀人,有魔能救人。他们……并无不同。”

“谢道长是魔是人。是贫僧狭隘了。”

“慈悲是?”

青衣和尚闭上眼再次念了一佛,“贫僧欲为谢道长念一场往生经。”

说,他便当即席地坐,开始念起了经文来。

裴姝轻轻半握住手,那些雪花成的水便慢慢的流了出来,滴在地上,没多久便慢慢的又为了冰。

她问玄悟慈悲是,可又是否清楚自己的路在哪里?

“哎呀,快擦干!”冰凉的手上忽然被一张小手帕包住,一双小小的手粗鲁的擦上面的冰水,边念叨,“你是不是傻呀,这冷的天,你接雪干?手都冻红了。”

他这般说,却不知自己的小脸冻得红红的。

不知怎得,天忽然就冷了下来。

便是裴姝体康健,不到了一丝冷意。只是习武之人,自是不惧这些严寒,更别说,她经历过比这更冷得日子。

小豆芽脸上红红的,是冻的,是热的。

没了死亡的阴影,一堆小孩儿都玩疯了,一个个都小脸绯红,嘻嘻哈哈的跑来跑去。

“你不玩了?”裴姝问道。

小豆芽为她擦干了手,收起了自己的小手帕,闻言,哼了一道:“幼稚!我才不玩这些幼稚的游戏呢!”

话虽如此,但他一双眼睛是时不时地朝那边看去。

只是不知道想到了,硬是忍住了,没去。

“对了,怎一直没有看到龙凛?”小豆芽皱眉头,“他跑到哪里去了?不会去偷懒了吧!”

说到这儿,小豆芽可不满,“他是不是忘记自己的份了!”

仆人怎能不跟在主人后呢!

“你这个主人这凶,说不定,他受不了,就走了呢。”裴姝笑道,“免得再受你的。”

“我哪里凶了!我都没有让他干很多活……”小豆芽说说,有点不确定的道,“他不会真走了吧?怎可这样啊,他的债没清呢!”

“且……走之前,怎都不说一。”

这一句,他说得很轻。大眼睛里似乎有失落闪过。

直到生病的百姓、驻守的衙役们一个个都离开了青云观,直到天『色』又暗了下去,龙凛都没有回来。

小豆芽经朝门口看了好多次了,可每一次,都没有看到那个白衣青年。

等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他没有等到那个人。

“,他真走了啊。”

院子里,小豆芽坐在小石凳上,撑下巴,不满的嘟囔,“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不讲义,哼。”

今夜,本该是大年夜的。

可青云观却很安静。

其自从出生来,小豆芽大都都是一个人的,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生活,他明明早习惯了的。

可不知怎的,此刻,却忽然觉得有点寂寥。

“唉……”他仰小脑袋,望天空,忽地长长的叹了口,“龙凛,你这个不守信用的大混蛋!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利息加倍!”

“为利息加倍?”

正这时,后忽然响起了一熟悉的音。

小豆芽猛然回头,便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正是被他念叨的那个不守信用的大混蛋!

“……龙凛,你没走?”他张大了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白衣青年挑眉道:“走,走去哪里?”

然,小豆芽经没心思听他说的话了,他如梦初醒,忽然大喊了一:“裴姝,你快出来看啊,龙凛,他没走!”

不用他叫,早听到动静的裴姝经走了出来。

一眼,她便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白衣青年。

不知他去了哪里,那本来一尘不染的白衣上竟然染了不少灰尘和污泥,那张俊丽的脸上似乎有些苍白。

“我不小心在山里『迷』路了。”青年这般说,然后,忽地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东西放在了石桌上,“这是我在山里捡到的。”

那是一块拳头大小的木头,依稀可看得出是一个心脏的形状。

“豆芽大人,便送给你,算作利息吧。”边说,他边撑了一个懒腰道,“我有些累了,便先去休息了。”

说完,他便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了。

别看他是个瞎子,但认路却并不比正常人差,顺顺利利的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东西给我做,我才不是狗蛋他们,喜欢玩木头……咦,不对,”小豆芽说说忽然顿住,“这上面的息怎有点熟悉?”

“这是谢无『药』的心脏。”

裴姝道。

“啊?”小豆芽惊讶地抬头,“可谢无『药』不是经……死了吗?”他们亲眼看见他作万点金光散去了。

“对啊,他本该死了的。”裴姝执起那颗木头心脏,唇角终于翘了起来,“不过如今看来,他命不该绝,上天给了他一线生机。”

“我曾在典籍中看到,『药』魔其是木灵,只要有一丝木灵存在,『药』魔便有复活的希望。”

“……你说真的吗?”后,陶初一不知何时出现了。

她跑了过来,看那颗小小的木头心脏,一字一顿的问,“师兄,真的有复活的希望吗?”

“会的。”裴姝回道,“把他种在他最喜爱的地方,或许是一年,或许是几十年,一百年,可总有一天,他会醒过来的。”

那一刻,陶初一沉寂的心再一次砰砰跳动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捧那木头心脏,认真的道:“没关系,不管是一年,是十年,或是一辈子,我都会等的。”

等师兄醒来,等他们团聚的那一天。

“我会……努力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

“裴姝,龙凛怎那巧捡到了谢无『药』的心脏?”屋子里,小豆芽光小脚丫不愿意现在回自己的房间,硬是缠裴姝不走,“太巧了吧,且,我听很多魔都说过,『药』魔献祭自是不可能活下来,除非……”

“除非,有奇迹发生。”

裴姝接过了他的话。

“我不知道谢无『药』为能留下一颗心脏,但是我知道,那个奇迹是谁。”

“是谁?”小豆芽一怔,忽然提高了音量,“是龙凛?!”

“嘘。”

裴姝在唇边竖起食指,对小豆芽眨了眨眼道,“小一点,有人不想被人发现呢。”

“咦?”

“,我们就当都不知道吧。只要结果是好的,那便足够了。”

小豆芽跟眨眨眼,捂自己的小嘴巴,点小脑袋。

“睡觉吧,睡醒,我们便要启程了。”

“啊?启程,去哪里啊?”

“你不是要找你娘吗?”裴姝挑眉,“怎,现在不想找了?若是你不想找了,那我便一个人走了……”

“不可!”小豆芽立刻扑过去抱住她的手臂,“你答应过我的,不许扔下我!要走一起走!”

那小『奶』音可霸道了。

裴姝笑捏住了他的小胖脸,轻轻应了一:“好。”

隔壁的房间里,白衣青年坐在床榻上,忽地低低咳了一,一丝淡淡的血线从唇边溢出。

**

“你想活吗?”

“想。”

“我可救你。”

“为?”

“为?”夜『色』下,白衣青年面上无甚表情,半晌,才缓缓扯了扯唇角,却无笑意,反倒是像是讽刺,“因为我想看看有魔到底有多蠢。”

然这话却并未激怒那清俊的道士,不但如此,他甚至笑了出来。

明明都要死了,为何要笑呢?

“龙公子,有想要保护的人吗?”他问。

白衣青年脸『色』似乎越发冷了,“本座为何要保护其他人?”

“是吗?”谢无『药』的音很淡,“可我却很高兴呢,这一生虽短,却能遇到想要保护的人。”

“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愿意?”

谢无『药』笑了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是看向白衣青年道,“龙公子,你果然不是普通人。想不到我们这小小的青云观竟是卧虎藏龙,不但有能一剑诛邪的裴姑娘,有龙公子。”

“『药』魔献祭无『药』可医,唯有一法,能保有一线生机,那便是龙血。龙公子,或者该称您为龙君?”

然世间真龙早灭,又何来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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