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从锁链上脱困后,正都坐着想办法如何从这木楼脱身。
毕竟外面还有两个守卫,若是硬闯的话…引来寨子里兵力包围过来,那就不妙了。
武浩看向韩梅道:“韩姑娘,你可知寨内的布防情况吗?”
韩梅疑惑道:“这…我是落网被擒,被打晕了后、被捉进来的…说实话,我也不知。”
安雅则环视了一番,注意到了这木楼二层一扇窗户,随即看向众人说道:“咱们轻一点,先到窗子那看看,如果没有危险就先从那钻出去吧!看那窗外便是茂密松叶,看来咱们这屋的位置该是在寨子的某处边缘。”
众人点了点头,劳仁关说道:“对!咱们出去赶紧抓个家伙来问问,吕哥和伊宁小弟被关在哪…”
“走!”
“走!”
少年们当即纷纷施展起自己尚未熟练的轻功,悄无声息地上到了二楼那木楼的窗边,开始在那伸头探望,准备起逃跑计划来…
……
与此同时,驿站往西数里外的一处草原上。
相距十丈的两个大坡的两端,正分别站着两个皆身形魁梧的老汉。一个是披着貂皮衣的钟大王,另个是着杏黄大氅的韩镇钰。
此刻,两人都迎着这早夜的凉风、在月光下静静伫立着,看向对方。
双方皆沉默的站了许久后,韩镇钰先打破了沉寂、开口问道:“看得出…阁下是个高手,为何要做土匪呢?”
钟大王盘着手道:“官场上的阳奉阴违、勾心斗角,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妒恨猜忌,我都不喜欢。还不如当个山大王,逍遥自在!——”
韩镇钰道:“若只是绑了我女儿,那咱们自可如今日般私了,此事当可告终。但你和你的寨子若私下干着些其它抢劫钱财、杀人越货的勾当,那可莫怪我韩镇钰今日,为民除害!”
钟大王冷嗤了声道:“除?嘁,你有这个本事么?”
韩镇钰道:“首先…自得看你们做了没有,其次,我也正想试试。阁下内功深厚,难道平时不使兵器么?”
钟大王道:“我要先试试你的兵器…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让我亮兵器!”
韩镇钰笑道:“可以!那咱们…可来了吗?”
钟大王道:“来吗?”
韩镇钰道:“来吧!”
钟大王道:“来!”
话音刚落,身形魁梧的钟大王便从十丈外迈开了腿、飞速奔向韩镇钰来,他的轻功一看便不弱,一步即能将要飞到这边来了;而韩镇钰自当是后退着,同时伸手到腰间,唰地拔出一柄杏黄色、长五尺的石柄银剑出来——
“你也不出你的兵器吗?!”
钟大王大喝笑问,同时一跳三丈地举起大拳砸向韩镇钰去。
“礼尚往来!阁下不先出,我也不必出!”而韩镇钰应着、只横起剑抵挡着钟大王的攻势。然就在钟大王的拳头即将硬砸在韩镇钰剑面上时,他竟在半空中稍稍转了个身、收拳化作一腿扫袭而来,从正面改作打侧面…
而韩镇钰反应也快,剑到身旁一挡——‘锵!’用剑面硬生生挡住了这土匪头子的踢腿。
钟大王踢罢腿落了地后,瞬间扑到韩镇钰眼前,两手呈作五爪势、连续而飞快地抓向他,韩镇钰持剑的右手背在身后,连连闪躲着钟大王攻势的同时、也不断后退着步子。只闻那钟大王爪势迅猛凌厉,不断地传来他划爆空气‘轰!轰!轰!’的炸响声。
“这匪首…竟有如此速度!”
见到对方出招,韩镇钰渐渐惊了。开始心不在焉、思考着些什么,回想着他认识的高手、或许有此一人。
那手更是快到只见残影,与他连连挪动的身子与步子成了明显对比。
“反应不行呀!”片刻后,钟大王只嗤笑一声,一只右爪便已快过了韩镇钰的躲闪、袭到他左腰而去,没躲得过来的韩镇钰出左手‘啪!’擒住钟大王的手腕,却是见被他左爪一道扑向右额而去——
‘锵!’
韩镇钰飞快的伸剑出来、再次用剑面挡住了钟大王的攻击,只那瞬间,钟大王缩回左手、再直接一拳打向韩镇钰心脉位置,却是‘砰!’打在了韩镇钰收在衽内的莺歌笛上。
莺歌笛毫发无损,可这一拳威却是蕴足了内力、穿透过去,直接轰在了韩镇钰心脉处,令他登时在惊愕之中、“噗!”顿吐大口鲜血,而后被打飞出去数丈之远,跌落在后边的坡上不断翻滚。
待韩镇钰再翻起了身,只得单膝跪着、一手撑地,脸上的表情只有无比痛苦;另一手扶抓着心脉位置,仰头看向那坡顶的钟大王去,但他并未再追击。
钟大王道:“疼吗?”
韩镇钰眉头怒蹙、喝问道:“你到底是何人?!整个武林,能打出这种拳势的,绝不超过十个!你…”
钟大王道:“我?哈哈!我只是一个山寨土匪,只是小韩你…可以不必对我这么放水啦,尽管拿出你的全力,这才叫礼尚往来…”
韩镇钰咬着牙道:“这、这可是你说的…那你就别怪我了!——”
钟大王盘起了手、显露出无比的自信道:“来!我让你吹!尽管拿出来吹,我不阻扰你!”
“哼!”
韩镇钰随即站了起来,从衽间取出莺歌笛,而后横到嘴边、吹奏起来——
诡异而刺耳的笛音‘嗡嗡嗡——’地传出来了,整支玉笛仿佛都在微微震颤、空气在那各气孔处都模糊起来…可钟大王却仍站在那,两耳并未遮住的同时,两手仍然盘着,仿佛是绝对的自信。
“这家伙…可恶!这样我堂堂韩镇钰岂非是被笑话了?!哼,我哪能容你如此羞辱!——”
韩镇钰当即加大功力,控制并凝聚起他的笛音只向一个方向传…
可他的心脉刚刚遭到重击,如今那拳势余威仍在体内震荡不已,让他此刻即便是要多运一些本来有的内力,却都十分困难。
钟大王高声道:“嗯!不错,这曲子好听!那我也拿我的兵器来意思意思好了!”随即伸出右手到旁边空中——
就在韩镇钰正疑惑着他是要作甚、开始怀疑起来的时候,钟大王手上所出现的东西验证他了的猜想!只见那土匪头子的掌心中间竟开始凭空出现一些飞速腾绕、旋转着的小银屑,随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直到逐渐形成了个六尺长、椭圆的银柱,终于‘砰!’炸散开来!
“传移之术?!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韩镇钰仔细想着,嘴上的笛声虽未停、可是脑海中已是愈发心绪紊乱,使他吹奏出的笛音甚至都不再具有正常情况应该下有的威力,在钟大王耳边就仿佛真的只是一首曲子一般。
待那银屑的传移之术完全散开、化掉,出现在钟大王右手上的,已是一柄五尺多长的铁剑,这倒是让韩镇钰疑惑着、放下了莺歌笛,开口问道:“就这么一把普通的剑?这与阁下的实力倒是不符呀!”
“哈哈…”
钟大王笑着道,“小韩…你可看好了再说话喽…”
只见钟大王攥紧了剑在手中,那整只右臂仿佛都在微微震颤、运着内力,随后,令韩镇钰惊诧、出乎了他预料的是——那柄看似普通的铁剑的剑刃,竟开始逐渐亮起来,发出了光亮,随后越来越亮…
“飞光剑?!”
韩镇钰惊呼道,不由后退了两步,“你、你是…老钟?!——”
他说着瞬间回想起夕日记忆里的那个老钟…仿佛一切都与眼前之人契合!飞光剑,兑金道术,传移之术,还有硬朗的拳脚,甚至是叫他的这个称谓…绝无可能是其他人了!
若今日是老钟在此,那他韩镇钰…只能是必败!
“是不是…打了你不就知道了?”
钟大王将这把发着刺眼光亮的剑、轻松地在手中挥舞着,干扰着韩镇钰的视线,一边还朗声笑着道:“总之,小韩,咱们也说好了,你今天得杀了我,你才能带走你女儿!哈哈!”
“这…老钟,我怎可能杀你?”
韩镇钰露着难以置信的神情,连连退着步子说道:“再说,我又怎、怎可能…赢得了你?当年我们七个都公认过,你是‘阴阳八龙杰’里的最强者呀!你的功夫,是无人反对的!——”
钟大王只摇了摇头。随即提起剑,举向那数丈外的韩镇钰,笑着喝道:“我没说我是你那什么老钟,你只当我是个山林里的土匪头子,尽管来杀我便可!”
韩镇钰仍然难以下手:“这…我…”
“你不杀我,我就要杀你了!”
钟大王喝道,“韩镇钰!难道你不考虑你女儿的安危吗?!你现在,给我拿出你的全力来!杀了我!你才能带走你的女儿!来吧!——”随即不等那小韩回答,钟大王便直接扔开飞光剑、令其悬浮在了空中,而后再双手合十‘啪!’,飞光剑在空中飞动起来,划过一条亮白色的流线刺向韩镇钰去…
“可恶!老钟你…你自己好玩,想找人切磋,为何逮住我不放!几十年来我不能赢你,现如今我又如何能?!”
韩镇钰紧张了,一直往后飞跳着,可以他此刻轻功能力的极限、能跳逃的最大距离,却也都无法同飞光剑的飞速相提及…
飞光剑很快追上了他,那剑尖锋利得仿佛可以刺穿光影一般,直往他眉心飞刺过去…
“没办法了…只能打了!”
韩镇钰坚定了心中的信念,随即再拿起了莺歌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