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繁本不想这么快回来。
在他心目中，凝光和心海在某些方面旗鼓相当，凝光占据情报优势，心海背后有八重神子撑腰，两人堪称难逢敌手，交锋必然激烈非常，非数日之功。
可惜荧不管这些。
她在野外的收获不小，在派蒙的强烈抗议下，坚定踏上回城的路。
布繁拦不住两人，想到躲了几天，事情已经差不多谈妥了，也就不再坚持，在蹭了荧一顿大餐之后，在派蒙气愤的目光下飘然而去。
夜晚。
布繁躺在床上，优菈趴在他胸口上，将这几天的见闻讲了一遍，说到凝光气急败坏的时候，她忍不住发出嗤嗤笑声。
“凝光平时一副高贵的样子，这次被心海气得不轻，想起她的样子我就觉得好笑。”
“心海？”布繁颇为意外的瞥了眼优菈，直呼其名，两人的关系应该不错，她们不应该是对手关系吗？他有些疑惑问道，“你什么时候和她这么熟悉了？”
“新交的朋友不行吗？”优菈对布繁的话嗤之以鼻。
“我不是这个意思。”布繁反驳道，“这几天你们谈判，彼此火气十足，这种情况下没有成为敌人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成功朋友？”
“火气？”优菈茫然问道，她顿了顿，“虽然谈判过程有些不愉快，不过心海的平时还是非常温和的，她还约我之后前往海祇岛游玩呢。”
布繁抽抽嘴角，心海邀请优菈前往海祇岛，更大的可能是为了双方的交易。
海祇岛虽然名义上属于稻妻，不过相对自治，影给了心海足够的权限，即使心海执掌勘定奉行，海祇岛的部分收益并不用归于稻妻，这让心海对海祇岛有足够的管理权。
“那你怎么想的？打算留在海祇岛？”
“不，我和你一起回去。”优菈轻轻摇头，“海祇岛这边的事交给家族就好，不需要我留在这里，而且……”她撑起身子，直视布繁的眼睛，“蒙德羽球节将至，凝光安排我前往蒙德祝贺，你也一起去。”
布繁一怔，脸色顿时苦了起来，凝光安排的主意，定然没有好事，最大的可能就是让他去主导商业入侵计划。
“能不能不去。”
“你说呢？”优菈神情不变，“你给凝光出了个馊主意，然后凝光又派我去蒙德，让我出面。你不去，琴找我麻烦怎么办？我可不会反驳琴的意思。”
“怎么能是馊主意呢？明明就是共赢。”他反驳道，不过看着优菈的神情，他有些话想吐又不能吐。
优菈虽然离开了蒙德，不过她还念着琴的恩情，凝光这次试探，明面上是加深两国之间的友谊，暗中肯定会偷偷动手脚，这让优菈的处境尴尬。
“好吧！”布繁无奈叹气道，“不过我只负责当你的盾牌，其他事可别指望我出面。”
“我就知道，你最棒了！”优菈顿时放松下来，整个人无力倒在布繁身上，笑嘻嘻说道，“我会和凝光表明你的态度。”
布繁眉头挑起，翻身将优菈压在身下，“棒不棒，我觉得可以用另外一个方式证明。”
优菈眼波流转，双手环住布繁的脖子，“那你可要好好证明给我看。”
……
离岛港口，惊涛拍岸，船只随着海浪起伏。
心海亲自为凝光送行。
看着心海身形愈来愈模糊，直到消失不见，布繁这才松了口气，收回目光光，转向一边的凝光，好奇问道，“情况如何？”
经过数日的持续高强度谈判，凝光和心海的商业谈判总算告一段落，他对双方的结果颇为好奇，虽然优菈也告诉他一些只言片语，但她毕竟只是陪同者，对具体的情况并不清楚，这种事还是问凝光比较好。
凝光放下和心海告别的手，转身笑道，“璃月商人在稻妻有一些优惠，但其实并不多，关于这一点，心海并没有退让，不过这并不是关键。”
她脸上带着狡诈的笑容，“打开与稻妻的商路，这才是关键。”
布繁心神一动，“你打算发起那个品牌计划？”
凝光点头，“你不觉得稻妻正适合吗？原本，我打算在蒙德进行尝试，不过你比我想象中的靠谱多了，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直接通过神明来迫使稻妻和我们建立商路。稻妻锁国，国内两大奉行为了一己之私，置整个稻妻于不顾，导致稻妻的商业体系崩溃，这个时候璃月涉足其中，必然会对稻妻造成冲击。”
布繁看着凝光得意的笑容，心中忍不住想要打击她的自信。
凝光的打算未必瞒得过八重神子。
诚然，稻妻的环境最适合商业渗透，在稻妻打响璃月品牌，心海的眼光有限，她可能察觉不到凝光的意图，但还有八重神子在呢？
以八重神子的老谋深算，三大奉行的作为未必不在八重神子的预料之中，商业体系的崩溃可能也可以推测。
布繁的介入，让整个事情发生了一些转折，但结果是倾向好的一边。
为了感谢布繁，影通过八重神子给予他一定优待，但这种优待必然有限，这也是他刻意避开的原因。
八重神子在整个谈判过程中都没有出面，而是任由心海发挥。
虽然外人都认为这是神明对心海的信任，但布繁看来，这其实是八重神子的暗示，刻意让凝光占据优势。
事情的结果也正如布繁所料，他没有涉足这件事，八重神子也是默契没有出面干涉，将一切完全交给心海处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八重神子并不在意这种事。
布繁无法猜测八重神子的意图，他也不想多猜，那个狐狸的心思比他更加疯狂，也更加不可琢磨。
既然凝光已经打算这么做了，他拭目以待就好。
“随便你，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谨慎一些，鸣神大社可还有一位老狐狸。”
布繁指了指远处的影向山，暗示八重神子的威慑。
“不用担心！”凝光回道，他的神色郑重起来，“神明的眷属值得关注，可她们必定不是人类，不会过于干涉人类的选择，而且…”她伸手引向一边的甘雨，“这件事还是让甘雨来说吧。”
一边的甘雨正在出神，发现几人都看向自己，脸色微红，“神子并没有和我说过这些事，她只是带我见了那位大御所大人，然后就一直在稻妻到处游玩。”
她没有告诉众人钟离交代的任务，这是神明的决意，不容凡人质疑。
至于八重神子的意见，她虽然受到了凝光的暗示，但她心思单纯，并没有试探出八重神子的意见。
相反，在八重神子招待下，她难得放松心情，愉快度过了一个假期，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她低声细语道，“很抱歉，这件事我办砸了。”
凝光摊摊手，并没有怪罪甘雨的意思。
让一位瑞兽来做这些阴谋诡计，凝光本来就没有抱有期望，而别说两者身份的差异，凝光根本没有任何理由责怪甘雨。
另一方面来说，就职位而论，甘雨是七星的秘书，可不是凝光的秘书，她同样不需要为凝光负责。
她随意笑道，“本来就是闲棋，甘雨不用在意，不过那位宫司大人没有制止我们，想来也并没有意见。”
她安慰甘雨之后，直接转向指挥船队的北斗，严肃道，“北斗，我需要你的南十字舰队往返璃月和稻妻海路，沿路打起你的旗号。
“稻妻对外开放的消息瞒不住多久，海贸一旦打开，海盗必然络绎不绝，其它商人我们不管，不过璃月的船队需要你保证安全，这关系到整个璃月和稻妻的往来。”
说到这件事，凝光的神情非常严肃，她环视在座的所有人，直接安排工作，“璃月的海上力量并不强，不过这件事经过帝君首肯，我会拉上其它几位七星一起行事，尽快增强璃月的海上实力，不过在此之前还要依靠南十字舰队的威名。
“优菈，你这次回去之后，借着蒙德羽球节的关系找上琴，将蒙德一起拉上这条船，在这个关键时刻，璃月需要盟友。
“蒙德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对外通商乏力，琴一直在苦恼这件事，海路是她们最好的选择，我和琴有些私交，我会修书一封，你一起带过去，至于其它目的……”
凝光沉吟片刻，金色瞳孔散发迷人光彩，“三国商业同盟？这个名头听起来就响亮，远比璃月这个品牌更加有说服力。
“至冬因为作风问题，一直不得其它六国待见，很少和他国合作；枫丹人很少离开枫丹境内暂且不提；纳塔常年和深渊作战，无暇顾及其它事情；须弥也是乱成一团，教令院身处雨林，不断从压榨沙漠子民，几乎处于分裂边缘。”
凝光的声音越来越低沉，眼睛却越来越亮，“一旦蒙德、璃月、稻妻达成商业同盟，这种同盟关系必然会辐射到整个提瓦特大陆，到了那时候，整个提瓦特大陆就是一个巨大的商会。”
“所以，你想当这个商会的会长？”
布繁看着神情亢奋的凝光，挑眉问道，“你这个想法不错，不过神明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