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颜眯了眯眼,手上的力道忍不住加重了几分。
可那几分的力道也就只是让北御感觉到了脖颈有些疼,至于呼吸,依旧顺畅。
北御脸上的笑容更是重了几分。
他忽然附身朝着沈颜靠过去。
沈颜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撤了掐着北御脖子的手。
“颜颜,你要是不杀了我,我就会继续得寸进尺。”北御凑上去和沈颜挨得极近,两人几乎是脸贴脸。
北枢看着自家皇兄那笑得肆无忌惮的样子,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词。
恃宠而骄。
?!
北枢愣住了。
看着有恃无恐甚至还嚣张起来的北御,晴鸢挑了挑眉,最后啧了一声。
沈颜这是栽了啊!
要换了别人,早就被沈颜拧断了脖子,怎么可能还能那么嚣张的挑衅她。
沈颜望着眼前笑得肆意的男人,冷声开口,“滚。”
轻飘飘的一个字,于其说是骂人,倒不是说是无可奈何。
沈颜一掌将北御打得后退几步,而后自己转身就走了。
北御望着沈颜的背影,头一次没有追上去,而后靠着柱子一脸开心。
北枢几人走上去。
晴鸢看着北御藏都藏不住的开心,“你有毛病?”
被打了还能这么开心?
指定脑子有病。
北御收敛起开心抬头看去,见晴鸢那不解又嫌弃的眼神,缓声开口,“你不懂。”
“我确实不懂。”晴鸢开口说,“被打了还能笑得出来,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我认识神医,需要给你引荐一下吗?”
“你不懂很正常,毕竟你孤家寡人。”北御不紧不慢开口,“你和颜颜认识那么多年,你不知道她的脾气?”
颜颜在那种快要失控的情况下还能不伤自己,这足以看明白很多东西。
比如,颜颜是真的在乎自己,这并非只是说一说。
得到了这样的认知,他能不开心吗?
“……”草【一种植物】
晴鸢咬紧了后牙槽。
沈颜为什么不把这个狗皇帝给杀了呢?!
北御开口说,“夜深了,回去休息。”
说完,他扬长而去。
看着北御那小人得志的样子,晴鸢眼里冒出了几分凶光。
特么的,迟早要把这个狗皇帝毒打一顿!
北枢目送自家皇兄走远,而后不明所以的开口,“我不太明白。”
晴鸢看了一眼情况之外的北枢,好心开口,“屠戮了笺阁之后她戾气太重,适当的近身搏斗可以消化一些戾气。”
她想着等休息一晚上然后和沈颜切磋切磋,帮助她消化一下戾气,但如今看来是完全不需要了。
北枢还是不太明白。
“真蠢。”晴鸢嫌弃的看了一眼北枢,可最后还是开口说道,“你那缺德的哥哥对自己不自信,他就是想是看看自己在沈姐心里的地位。”
北枢似懂非懂。
皇兄是借着这一场打斗试探自己在皇嫂心里的位置吗?
“小蠢货,但凡今晚上和她交手的人不是北御,那个人不死也半残。”说完,晴鸢打量了一眼北枢,“如果是你这个小身板的话,可能当场离开人世。”
北御是唯一一个能让沈颜手下留情的人。
“……”北枢嘴角微微一抽,一时间竟觉得晴鸢说得很有道理。
晴鸢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步步算计的北御怎么会有个这么蠢的弟弟?
北枢正要离开的似乎后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发簪,“茯苓,你家主子的发簪。”
茯苓去而复返,而后在地上捡起了沈颜掉落的簪子。
随后她向北枢屈膝一礼就走了。
屋内。
沈颜坐在一边盘腿调息。
赤手空拳的打了一架,戾气确实是平复了很多。
北御走进来的时候,入眼一片漆黑。
他拿着火折子点燃了烛火,见沈颜坐在床榻上调息,他眼里的眸色有几分柔和。
作为颜颜的枕边人,他如何能知道颜颜的戾气太重对身体不好?
早日消磨掉一些戾气,对颜颜的心神有好处。
“颜颜。”北御弯腰坐在床边,他伸手撩起沈颜的一捋发丝,一边把玩着发丝一边开口说道:“颜颜下手真狠啊。”
沈颜没什么动静,就像是一尊雕塑坐在那儿纹丝不动。
白术和茯苓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北御坐在那儿把玩着沈颜的秀发。
两人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来,而后屈膝一礼就出去了。
等白术端着热水进来的时候,北御还是坐在那儿。
“主子,皇上,热水已经备好了,是否洗漱?”茯苓屈膝一礼开口询问道。
北御侧头看了一眼沈颜。
沈颜结束了调息睁开眼睛,“洗漱。”
茯苓走上来,等沈颜腰起来的时候,她弯腰蹲下身来帮沈颜穿好鞋子,而后伺候着沈颜前去洗漱。
等夫妇两洗漱好了,白术和茯苓屈膝一礼就出去。
沈颜回到床上继续打坐调息。
北御躺在里面看着沈颜的背影。
等到沈颜调息好了,北御已经闭上眼睛假寐。
“北御,你很讨厌晴鸢。”沈颜缓声开口,说着,她掀起被子躺了下去。
北御伸手将沈颜给搂在怀里面,“同类相斥吧。”
他能在晴鸢身上感觉到同类的气息,晴鸢自然也能,他们并没有所谓的惺惺相惜,有的只是排斥。
在他们的想法里,同样的人存在一个就好了。
所以,不止是他想要杀了晴鸢,晴鸢也想杀了自己。
沈颜沉默片刻,淡声,“那也不能杀了她。”
不论如何,晴鸢是不能杀的。
北御低眸看着怀里的人,圈着她腰肢的手忍不住收紧了几分。
“颜颜,你就是为了我好还是晴鸢对你有点重要呢?”北御将自己心里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晴鸢对于颜颜而言只怕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她们认识了那么久,就算是亦敌亦友,晴鸢在颜颜心里还是有些位置的。
“……”沈颜面色有些疲倦,可还是不得不耐着脾气开口,“你我夫妇一体,我自然是为你好。”
说完之后,沈颜淡声开口,“北御,我们是要过日子的,以后我们会面对更多的事,若随随便便出现一个人就能让你草木皆兵,让你猜疑多想,我觉得我们并不合适。”
若真的是一位让着北御哄着他,那她自己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凡事讲究一个分寸,该纵容的时候可以纵容,可是该说的也得说了。
若遇到事情不说不解决,那还怎么携手走下去呢。
北御眼里的目光陡然暗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