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后,沈颜随着蛮族一行人离开,只不过半路上被木青婳盛情邀约去看诊。
齐国住处。
似是为了做戏做全,木青婳还真带着沈颜去南楚那儿看了看。
一诊脉,南楚就知道沈颜被钉入了刺骨钉,虽然刺骨钉被取出来了,但需要好生调理身体。
一番兵荒马乱,沈颜可算是安抚住了木青婳。
木青婳将沈颜引到了北御的住处,她往里面指了指,随后贼兮兮一笑转身就走了。
沈颜走进去。
绕过隔断的屏风,她就看到床边上的男人卸了易容,许是因为刚洗过脸,那张容色绝美的脸上沾了一些水珠。
北御抬手一招,随后温声开口:“听着颜颜那么夸我,我可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啊。”
那时候他都有那么一瞬间怀疑颜颜说得是不是自己。
他脾气不好,一身缺点,根本就没有颜颜说得那么好。
“都说了让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好,你最好。”沈颜走上去坐在床边,随后很自觉地宽衣解带。
“这么主动?”北御挑了一下眉。
虽然戏谑了一句,可眼里只有担忧和怜惜,根本没与其他想法。
话音落下,北御伸手主动帮沈颜宽衣。
看到肩胛骨上的两个小伤口,北御面色冷下来,心里不由泛疼。
“取出来了,没事。”沈颜轻声开口。
北御看着带着些干涸血迹的伤口,起身离开。
没一会儿,他一手端着盆一手拿着药箱过来了。
清洗伤口后上药,接着包扎。
看着认认真真的为自己处理伤口的男人,白绫之下的眼里满是柔和。
“好了。”说着,北御放下手里的东西,随后将伺候着沈颜更衣。
穿好衣服,北御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开口:“你要是在受伤,我真会将你关起来的,颜颜。”
让颜颜出去只是不想让她难过,可看到颜颜受伤,他会难过。
他一难过,指不定会做出一些疯事。
“我记着了。”沈颜点头,“我有好好吃饭,好好调理身体,真的,北御,你信我。”
她真的有在改,有在好好的爱惜自己。
北御伸手捏了捏沈颜的脸颊,“信。”
她长胖了一点就是最好的说服力。
看来,颜颜确实有在改变。
“你怎么那么乖?”北御有些爱不释手的揉捏着沈颜的脸颊,“你以前可是不把我气死不罢休啊,怎么这么乖了?”
沈颜好不容易逃脱北御的魔爪,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生气短寿,我可不想早年丧夫。”
“……”北御似是被气到了。
沈颜无辜的开口,“是你自己要问的,不关我的事。”
“……”北御无力的摆了摆手,“没事,习惯了,气不到我。”
沈颜弯了弯眼眸,仗着自己系着白绫,眼里流露出几分狡黠和顽劣。
“回去吧。”北御开口。
沈颜挑了一下眉。
“蛮族圣女宿在齐国住处可不行。”北御温声开口。
沈颜点点头,随后开口,“你等我,我会回来的!”
说完,她站起来抱着北御的脑袋,亲了一口后转身就跑了。
看着女人轻盈欢快的背影,北御笑得无奈。
沈颜才踏出齐国住处,就看到不远处立在那儿的男人。
“北姑娘。”星礼微微颔首。
沈颜打量了一眼星礼,见她手里的两个酒坛子,不是很明白,“干嘛?”
“请你喝酒。”宫子青冷漠开口,“没加东西,愣着干嘛?”
沈颜只能跟上去。
随着宫子青走了一段路,一处安静且偏僻的地方出现在眼里。
两人席地而坐。
星礼递上酒坛子。
揭开酒封,沈颜嗅了嗅,随后抱着坛子喝了一口。
“齐央帝来了?”宫子青冷不丁问了一句。
沈颜侧头看了眼宫子青,“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很闲?”
宫子青就不是人,简直了!
沈颜不由腹诽了一句。
“除此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到你为什么忽然要取了刺骨钉。”宫子青冷漠的声音响起来。
他将酒封丢在一边,随后低头喝了一口酒。
能让沈颜改变主意的人,除了齐央帝外,应该没有其他人了。
“这件事对你而来也没什么影响吧?”沈颜淡漠开口。
宫子青侧头看着沈颜,“什么事?”
几人并未掌灯,除了头顶那皎洁的月亮发出清冷的光芒,周围再无照亮的东西。
接着清冷的月光,宫子青打量了一眼沈颜。
“取刺骨钉这件事。”沈颜开口。
不管有无刺骨钉,她都能杀了必勒格不是?
所以,取不取刺骨钉真的不影响什么。
他没必要揪着不放。
“取不取刺骨钉这件事确实没有影响,但是齐央帝是否来了这件事有影响。”宫子青冷漠的声音响起来。
他可不想在巴达玛就和齐央帝对上了。
“我说没来你会信?”沈颜反问了一句,“想知道自己去查,问我做什么?”
宫子青冷瞥了一眼沈颜。
这个女人就喜欢鬼话连篇,只怕当初也是这么骗了齐央帝。
“说句难听点的话,你好歹也是个皇帝,怕他作甚?”沈颜很不明白的问了一句。
喝了一口酒,她抬头看着头顶的皎月。
“不是怕,是不想和那个疯子对上。”宫子青冷漠开口,“你们夫妇当真绝配,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他暂时还摸不清齐央帝的势力。
若是碰上了,指不定那疯子会干出点上帝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来。
所以,在没有摸清齐央帝的底线之前,尽量避免和他碰面。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沈颜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宫子青懒得说话。
沈颜喝了一口酒,忽然冷不丁的开口:“宫子青,野心太大只会受累,你不如放慢脚步看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挺美的。”
她想和北御过两年清净的生活,她真的不想每天都是在谋算,太累了。
她更不想每天和宫子青斗智斗勇,真的,费命得很。
四周寂静了许久,男人冷漠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沈颜,你用什么样的身份在和我说这句话?”
“朋友?”沈颜也不怎么确定,“我们算是亦敌亦友吧?”
宫子青“嗯”了一声。
亦敌亦友,形容他和沈颜再合适不过了。
若是没有利益矛盾,那他们做个表面上的朋友也不是不行。
“算了,你的野心也算是你的执念,你就当我是说了句醉话。”说完,沈颜抱着酒坛子猛喝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