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赵福开言道:“两位军爷,小的是赶车的,我们两个老爷还等着去藏书阁呢,误了新任编修大人的工作,我们老爷要受罚的。”
两位军士无意间让人家久候,两人立即陪笑道:“真是对不起,我们失礼了,二位大人快请。“
张黄二位亏了赵福及时解围,才免去了躬身弯腰的尴尬,但是他们不敢有任何不悦之色,还陪着笑脸说不妨事,然后准备上车。
这二位兵士想巴结李府里的人,为了弥补他们刚才的过失,十分恭敬地把他们送上马车。
赵福扬鞭进了总宫门,两辆马车都走很远了。两位守城的象是忽然想起来什么,在后面高喊道:“那位赶车的爷,去藏书阁的路你熟吗?”
这两位也没等全神贯注地赶车的人回答,继续喊道:“你们沿着这条路往前直走,到了第二个路口往南拐,不远处有个青砖垒成墙的院子,院子里那座最高的楼房就是。”
他们怕赶车的人听不见一连喊了两次,直到赵福高声回答“知道了,”并且空中打鞭以给他们回复收到的信号。
两位没有听到赶车人的回复,却听到了几声鞭响,这个信号告诉他们,对方已经听到他们的喊话,
他们收到回音后,才把挡宫门的栅栏重新摆好,好查下一辆入城的马车。
赵福按照守宫人指的路,不一会来到了一座青砖垒墙的院子前。院里的确有一座三层高的楼阁,不用说这里就是藏书阁了。
不过,这个大院子里并没有人,面前己经剥了漆的半旧木门紧闭着,门上铁将军把门,张黄二位老爷和两个车夫站在门前,有些傻眼地看着紧闭着的两扇大门。
院子的不远处有个耳房,里面住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汉,他是负责藏书阁院子里的卫生打扫,和管理藏书阁的。
这老汉平时是不打开门的,院子每隔个六七天打扫一回。至于藏书阁,自从建院以来,他的几个上任都没有打扫过,至于他更是接手这些年,从未开过屋门。
不但如此,他还在窗户外隔一段时间糊上一层窗纸,怕里面的煞气熏人。
这老者没有事就到处溜达,累了就在小屋子睡觉,有时也有孩子们缠着他讲故事。
现在的时辰是午饭刚过,几个孩子蹲在他身边,听他讲女娲娘娘炼石补天的故事。
孩子们被美丽的神话故事所迷,他们瞪大眼睛,双手托腮地听他讲故事,有时候,好奇的孩子们问这问那,老头能回答便答,不能回答就乱绉,反正他讲的是神话故事,谁知道是真是假。
赵福他们见园门紧闭,不由地着了急,打不开门怎能进园呢?最后他们决定沿着园子围墙先转转,以期发现管理这个园子里的人,或者遇见路人问一下。
经过询问路人,他们得知这个园子是有人管理的。那人也是个热心肠,直接领着他们找到了那位园长。
那人讲故事正嗨呢,见有人找他,无奈何只好中断了讲故事。他安慰了一下孩子们,说是爷爷有事情要办,等忙完了再回来讲好吗?
孩子们出了小屋,大家开始了别的游戏。那人一面跟着他们向园门走去,一边向赵福他们诉苦,说他的晚年就只有这些孩子,能给他带来快乐。
这老者开门时还没有忘了验赵福他价的手续,赵福拿出铁符令箭,老者确认无误后,把钥匙捅进了锁孔里。
随着叭嗒一声轻响,老汉取下了锁,两手轻轻一推门开了。大家随他进了园子。
园子里还是挺干净的,藏书阁被一片青翠的竹子拥抱,有长的高的竹子,都快达到三层高了。园子的另外几块地方养了些普通的花草,给这个久不来人,荒凉的小园子增添了几分生机感。
老者边走边聊,赵福他们也很同情他的,一个孤老头子终生守着这个大空院子,一辈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下去。也就是年纪大了守的住寂寞,年纪轻的干不了这个。
或许长久不见人的缘故,这老头倒是很健谈。他把人领到离藏书阁还很远的地方,从腰间解下一串钥匙,交给了赵福。
与其说是一串钥匙,其实就两个,一个是开大门的赵福看到过,另一把就是藏书阁门上的了。
老头子怕屋里的霉味,他们在距离藏书阁几十米外停住脚。老头道:“你们开门要注意屋里的霉味,老汉我肺不大好,你们自己去吧,记得装完书把钥匙给我就行了。”
老头好象有意证实给他们看似的,说完话就是一阵猛烈地咳嗽。
赵福他们并未要老汉亲自去开门,赵福将手里的钥匙一边掂玩着,一边上了藏书阁的台阶。
老汉子说的不错,这座藏书阁的霉味是够重的,虽然门窗未开,那种干霉味还是从门窗的缝隙处渗了出来,使人未到近前就能闻到空气里,有股淡淡的黄霉味。
他们看着这座大房子,心里有些畏惧。谁都知道打开库房门的后果,可是不打开门完不成差事,赵大人还等着用这些书。总不能嫌书库有异味,耽误赵先生营业。
赵福和张黄二位互相商量了一番,最后还是赵福先豁出去,他用一只手拿钥匙捅进锁孔,轻轻一捅大锁轻响一声后自动弹开。
赵福听人说过,久闭的库房长期不开的话,会闷有一种非常厉害的霉臭气体,据说被这种气体熏到会让人生病,甚至严重的话还有可能死人。
据说还有一种气体和这种库房里的气体相似,那就是埋入地下的棺木起坟,开棺木的气体和这相似。
凡事都要有豁上的,赵福将锁摘掉后,拿衣袖掩住口鼻,抬起一条腿朝着那门奋力一脚踹下。
随着两扇门的打开,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流直朝赵福扑来。饶是赵福闪躲的够快,那股霉气仍然扑向了他。
也就是他用衣袖掩住口鼻,否则的活这股秽气足以把人熏的晕死过去。赵福掩住口鼻跑到院子中央,使劲呕吐了起来。
张黄二位见赵福被熏成那个样子,急忙上前看看不是不是有事。他们一个捶后背,一个掐人中,折腾了一阵子,赵福总算缓上来了那口气。
赵福也不愿意干这差事,黄老爷和张老爷当了一辈子官,这种污秽之气他们怎能受的。再说了他们未做官前是当地的秀才,说他们手无缚鸡之力有点夸张,他们未干过粗活确是事实。
让他们去开门,一点防护意识都没有。赵福敢下断言,不论是黄老爷还是张老爷,只要开了门,说不定这股秽气足以把他们干翻,这要是出了人命,悔之晚矣。
被踹开的门里,仍然有些雾气冒出来,张黄二人要进去,却被另一个车夫拉住了。他对二位老爷道:“你们当官的不懂,现在外面的空气还未进屋里,你们进去了,保不齐还得出事儿”。
张黄二人心里还真没有数,被这位车夫一说心里又忌惮了几分。当下不知道当进还是当退。
缓过劲来的赵福来到门前,他见屋里仍然往外冒霉气,就知道屋里的空气还未完全畅通。
赵福让大家休息一会儿,待一会空气流通了再进藏书阁。张黄二位老爷只当是奉了李大人的意思前来取书,没想到这大王的藏书阁竟然是这个样子。
还好赵福对这种事情懂的,不然的话冒冒失失地开门,有八成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过了大约有一柱香的时间,大家觉的安全了,才试探着进了藏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