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虫小技。”
庄志仞眼底尽是不屑,一呼一吸间,在口鼻中吸入更多的细密灰雾。
那些灰雾凝聚为虚触模样,宛如虫卵一般在体内生长、发育,只是陡然间,巨人般的身躯竟又肿胀了一圈。
“区区凡人,竟敢班门弄斧,你根本不懂,只要我还在虚触侵蚀状态,你就永远无法敌过我的力量…”
“蝼蚁,你要知道,挣扎是无用的。”
庄志仞狞笑道,他那被腐蚀得残破不堪的脸皮几乎揉作一团,看起来可怖至极。
举手投足间,几乎都能释放出摧毁一切事物的恐怖力道。
他猛然发动身法,硕大臃肿的身躯暴掠数丈远。
“受死吧!!!?”
轰!!
剧烈的轰炸声中,灰雾中的那道狰狞身影不断地肆虐着,发泄着从地狱深处的侵蚀带来的狂躁与恐惧。
他每每踏出一脚,都能引发一阵不小的地震,将质地坚硬的裹铁木桩踏成无数齑粉。
王白依旧一言不发,眼中浮现猩红之色。
他拧身挥出重拳,与黑暗中的那道灰芒骤然对撞过去。
在他的周身,萦绕着刺目的红芒,以及流水般的黑雾。两道性质相冲的能量竟毫无隔阂地同时运转起来。
几乎能融化钢铁的高温与极强腐蚀性的气毒结合,形成了毁灭性的能量。
轰隆!!!
二人猛烈对冲一拳,形成的气浪呈奶白色,圆形四散出去,几乎将空气压缩到了极致。
令人惊诧的是,这样恐怖的威势下,石楼竟没有丝毫震动,仿佛是施加了什么极强的禁锢封印。
“哈哈哈!!受死吧!”
二人对拼之下,庄志仞的力道显然更胜一筹,浑身外露的皮膜被一层薄薄的幽黑气毒笼罩住,不断腐蚀着他的心口真血,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消耗着。
双管齐下,腐蚀更加迅速。
但随之而来的,虚触带给他的力量同时也更加悍戾,整个人犹如换过血一般。
这股地狱深处运输来的力量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令他的性情宛如深渊恶魔一般,凶残疯狂。
“与我为敌,将是你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
庄志仞双手并作刀状,宛若利刃般朝着王白猛劈过去。
无数扭动肆意的虚触盘旋在其周遭,带着一股刺骨的冰寒气息,与浓浓的绝望情绪。
“多么惊人的能量……”
王白面色平静,感叹道:“可惜落在了你手里。”
下一刻。
在他精细至极的掌控下,铁衣魔功运转出大量的‘气’,与气毒相互交杂融合。
萦绕盘旋的幽黑‘气’渐渐凝聚于手心,压缩成型,竟勾勒出开天巨斧的模样,长达数丈,光是头部就比寻常人的全身要大上许多。
。。。。。。。。。。。。。。
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腥味伴着腐烂味涌出。
待王白看清堂屋的模样,顿时身形一僵。
与眼前相比,前日的模样倒还称得上正常。
只见这宽阔的堂屋里赫然已是近乎残垣血海般的场景。遍地是四溅的猩红,和那台柱之上仿若怪物般巨力轰出的断痕。这些无一不诠释着此地遭遇过什么可怕的袭击。
此情此景让他回想起昨日李婶提到的恐怖撞击声。
刹那间,一股令人浑身上下起疙瘩的阴冷气息骤地迎面扑来。
令他双眼不自觉眯起。
“赵武夫?”
王白似乎想到什么,朝着前几日摆放木棺的方向看去。
果不其然,原本堂屋中间神像般的木桌和木棺早已变得散满木屑,被干涸发粘的腥臭薄膜掩在底下。
四下扫视,入目的却只有猩红之色,被污染的空气里仿佛滋生出浓浓的危险气息。
“糟糕。”
王白当即转身朝门外走去。
森冷的气息无不在告示着此地极度危险,他明白,这陆家决不宜久留。
顿时,
他脚步加快,立刻出了府邸大门。
站在陆家大院中,他顿住脚步,反手奋力一推。
在府邸大门被关上的一瞬,大院的枝叶摇晃起来,发出沙沙的声音。
王白抬起头看去,登时内心一寒。
在那寥寥可数的几棵银杏上,挂着的分明是一颗颗的头颅。那些头颅散落的发丝被根根捆在枝叶上,眼球几乎被挖空,只剩下空洞洞的眼窝。
那些头颅裂开的口鼻随着微风而缓缓摆动,仿佛在无声地嘶吼着。
忽然,一片枯黄的叶片在他面前落下。
他眼前一阵恍惚,再看清时,银杏树上便只剩枯黄的枝叶,仿佛方才一切只是幻觉。
“这是…哪儿?”
他心头如遭雷劈。
连忙观望四周,却没有发现同行的许厉以及衙役的任何身影。
“许厉!?”
“尹捕头???”
王白叫了许多声,依然没有人应答,反倒是天色越发地阴暗下来。
可是这时明明才是午时!
他脸色沉下。
趁着天色还未完全暗下,他的血膜内劲猛然发动,肌肉瞬间膨胀一圈,蒸腾起丝丝白雾。
“该死的。”
王白掌心一震,将身旁百来斤的石桌握在手里。
咬了咬牙。
他冷声一喝,浑身猛烈扭转,硕大的石桌悍然朝着大院的木门砸去,在空中划出撕裂空气的呜呜风声。
轰!!!
转眼之间便与木制的大门碰撞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石桌瞬间变得四分五裂,散出大量碎石子。
反倒是木门却是纹丝不动,连一道划痕都没有留下。
“操!果然!”
好似是内心的一根弦被扯断了,王白顿时放声咆哮起来。
“别他妈躲躲藏藏的,给老子滚出来!!!”
一切恐惧源于火力不足。
浑身长满脓包,破开爬出蛇
喽喽背对着他。
他大喊,但无人应答。
咔咔…
一阵诡异的脆响过后,喽喽硬生生转过脑袋,皮肤拧的如同毛巾。
“头…头儿…”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唯有这双拳头,还有些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