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坑?堵水?
这好像是两种方法。
难道先有人想出了疏通之策?
姜好高喊:“谢了大嫂。再问一句,府衙在哪儿?”
那妇人一指:“前方拐个弯便是了,你去那里做什么,还没到施粥的时候。”
她没想着吃……
姜好有些尴尬地摆摆手,没有答话,一策马,那府衙方向而去。
府衙的门大开着,也没有什么官兵看守。
她直接冲进正厅发现没有人,只能在大宅子里绕来绕去,结果来个仆从都没见到,过了一条走廊,听见不远处有沙沙树叶响,和细微的人声。
“你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嘘!姑奶奶你可小点声,要是被人听见可麻烦了。”
“切,那群人都出去治水了,哪还有闲心管我们。”
“是是是,那你也小点声。”
……
姜好听得直蹙眉,她绕过白壁宫门一看,便见高有三米的墙头上坐着一个女人,满身珠光宝气,脖子,手腕,挂着一圈又一圈华贵漂亮的链子,腰间玉佩也是一个接一个,不嫌累赘,就怕别人不知道她到底富有。
底下有个大腹便便的胖子,他身上倒是没穿金戴银,恨不得压死自己,不过那一身蔚蓝官服,倒是挺醒目的。
“哎,你看着点,这里是碎银,千万别撒了。”
“知道,知道。”
“还有这个,这些是银票,别沾水。”
“哎呀,都说知道了。”
呵、呵呵……
想跑是么。
姜好嘴角勾起个阴冷的弧度,狠狠地拍两下手,又高喊一声‘小十五’。
那两位正聚精会神地搬运东西,忽听这么一嗓子,吓得手里包袱没接稳,里面银两撒了一地。
官服胖子气的刚想吼一句‘谁啊’,眼前便掠过一道黑影,那个黑影二话不说直接伸出一脚踹在他的腹部,官服胖子仰面一翻,‘咕噜’地滚到一边。
墙上女人还没来得及惊呼,被人一把抓过裙摆摔下去。
姜好走过去,看着躺在地上哎呀乱叫的两个人,微微一笑:“初次见面,未带薄礼,便教教两位怎么做人,不必感谢。”
官服胖子嚷道:“大胆,你可知我是谁!本官可是当地县令,高蟹。你敢打我……我、我我杀了你信不信!”
姜好冷眼看着他,未答话,反问道:“你现在府中还有多少兵马?”
高蟹一愣,本想吼一句‘关你什么事儿’,可不知何时,脖颈处猛地架上一把利剑。
“还还还……还有五百人,再……再加上外面那几个,足足有八百人。”
姜好道:“你的县令牌子给我。”
高蟹很犹豫,一会儿出城过关口还可能需要这枚令牌,这要是给了……
他脖颈被划出一道伤口。
“给给给给给!”他双手奉上。
姜好把令牌转交青荷,道:“外祖那边正治理水患,恐怕也腾不开多少人手,你拿这块令牌,能调动多少人便调动多少人,全去支援赵伯伯,速度要快。”
“是。”青荷接过走了。
好歹当过官儿,高蟹听两耳朵便发觉了事情的不对,他重新打量起身着白披风的少女,心底猛地闪过一个念头,嘴唇有些颤抖。
“这……这位姑娘。”他咽一下口水,声音里不自觉带有奉承之意“刚才那位大人是……”
姜好一笑:“她呀,是来支援本次水患的朝廷命官,京师来的。”
高蟹咽口水的声音更大了,“那……那您是……”
姜好又一笑:“我呀,比她低那么一点,没什么封号和官衔……”
高蟹长吁一口气。
“只不过是安老将军的外孙女而已。”
“咳咳咳!”
高蟹只觉得天都塌了,这是要亡他!
姜好捡起地上的白银,掂量了几下:“好了,高大人,现在我有空了,咱们就来好好聊聊你们二人爬墙之事吧。”
正厅点起灯火,姜好坐在正对门的太师椅上,端起热茶吹一口白气,轻抿一口。
“小……小姐。”
高蟹和他夫人韩氏,纷纷跪在大厅中间,局促不安地看着悠闲惬意地名门小姐。
“这……这茶是本地自产的,虽然比不过京师的香茶茗品,但却是最纯正的,您尝着,还行吗?”
姜好拨动茶面:“本小姐刚进来之时,瞧满园空空,没有一人,还以为都去治水了呢,没成想反是被高大人叫走了。不过想来也是,有这么顶级泡茶手艺的仆从,不带走,怪可惜的。”
“哎呦,小姐。”高蟹愁苦着脸,说道“南江水患,身为父母官,我也是心急,几宿几宿睡不好,您瞧瞧,我这下眼皮都青了。都怪这臭婆娘,要不是她嚷嚷着要走,我是绝不会做此等事。”
韩氏夫人一听,眉头都扭到一起了。
这提议貌似是他先想出来的吧。
刚想要反驳,她立马瞧见了高蟹挤眉弄眼,明白,这是要唱双簧
“是……”韩氏说道“妾身就是觉得,既然这里水患,治也治不好,那干脆到别的地方去,等我们找好地儿,也会来接乡亲们的,总不能大家……”一起死吧。
高蟹:“妇人之仁,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听你的话,落下乡亲们不管,我便是活了,又有何颜面。”
要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两个人配合起来,还当真是天衣无缝。
等他们二人吵完了,姜好慢悠悠开口道:“所以你们是说,本小姐冤枉你们了。”
“不不不,不冤枉。”高蟹马上道“能被小姐教训是我们的福气。”
姜好嘲讽地一抬眼:“本小姐本不想再说,不过你们既然称之福气,那便多听两句。”
高蟹眼底闪过一丝懊恼,寻思自己怎么这么多嘴,可表面上还是道:“您讲。”
“我刚来时,听说府衙门口会施粥,对么。”
“对对对,因为大雨瓢泼,很多庄稼,稻米,还有一直储存的粮食都被毁了,我怕乡民们受苦,便在府衙门口广施布粥。”
“哦,我说呢,高大人刚才离开不光带走了银两,什么米啊面啊,衣服,被褥,甚至连碗筷都收走了,原来,没有存粮,是会吃苦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