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点点头,没再说话。
没过多久,我们穿过深沟,最终来到了祭坛前。
冢原的尸体仍在原地,没有腐烂,只是变得干瘪脱水,和外边的那些小龟子干尸差不多。
我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回想起那天惊心动魄的大战,不胜唏嘘。
老人让侯珠珠和小影在下边等待,带着我登上祭坛,走到那口石棺前。
原本用来固定棺材的四根大铁链子静静地垂挂在一旁,如同锈迹斑斑的柱子。
老人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石棺上的刻纹,那眼神和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想起与雪怡融合的那具女尸,之前不知在棺中躺了多久,我就按捺不住问道:“前辈,这副石棺到底是什么来头?”
老人沉默许久,答非所问:“瓜娃子,知道什么叫作噩吗?”
我说知道,作噩指的是十二地支里的酉,代表万物成熟。
“知道就好,很好,挺好的。”
老人的话让我听得莫名其妙,只能继续问道:“前辈,您的意思是,这副石棺跟作噩有关?”
“作噩就是它,它就是作噩。”
“啊?”
我越听越糊涂了,天干地支源于炎夏上古时期对天象的观测,是由五行转化而来,老人说这石棺就是作噩,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一个抽象而玄学的东西,难道还可以具象化?
就在我满脑袋问号之时,老人抬头望天,满脸惆怅,喃喃自语道:“贫道守了这么多年,差不多了,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说完之后,他突然回过头来,恢复成之前玩世不恭,嬉皮笑脸的模样。
我试探着问道:“前辈,您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瓜娃子,好处不能让你一个人占全喽,贫道老了,一只脚已经踏上奈何桥,接下来的责任,就该轮到你小子背负了。”
老人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说的话主打一个毫无逻辑,已读乱回,搞得我越来越懵逼了。
挠了挠头,干脆又换了个问题:“前辈,这石棺里躺的那具女尸,到底是什么来历?”
老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这窝怂式子,都跟人家睡一张床上去了,自己不会开口问啊?”
我老脸一红,面露尴尬:“那个……我也没敢问啊。”
“现在不敢问,等以后睡熟络了,自然就敢问了。”老人慢悠悠地说道,“贫道只能告诉你,她原本是不属于这里的,之所以躺在里边,也算是因缘际会吧。”
我试探着问道:“那原本躺在里边的,是不是您说的作噩?”
老人把眼一瞪:“你这瓜娃子,咋听不懂人话呢?说了这石棺就是作噩,作噩就是石棺!”
“啾啾啾啾!”
旺财突然叫了起来。
老人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看看你看看,连这鸡娃子都明白贫道意思了,你这瓜娃子还不懂,真是个坎头子!”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敢吭声了。
“还听不懂是吧?得。”
老人突然一个纵身跃到石棺上,朝我招了招手:“瓜娃子,上来。”
我没练过轻功提纵术,只能老老实实爬上去,站在老人身边朝棺内张望。
只见里边依旧铺着金丝玉帛,隐约还能看到女尸躺出来的人形印子。
旺财蹲在我肩膀上,又啾啾叫了几声。
那小模样,似乎很是激动。
我突然想起,酉在十二生肖中,代表的就是金鸡。
莫非这石棺真的是作噩,所以旺财感应到了什么?
正胡思乱想时,老人拍了拍我的肩膀:“瓜娃子,躺下去。”
“啊?躺哪?”
“当然是棺材里啊,难道躺贫道身上啊?”老人一瞪眼,“赶紧的,等躺下去之后,你就知道老子有没有忽悠你了。”
说句实话,让我一个大活人往棺材里躺,感觉还是挺膈应的。
但老人的话不能不听,而且我也很想知道,棺材是作噩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有过多犹豫,我进入棺中,像之前那具女尸一样,缓缓躺了下去。
脑袋刚靠到枕头上,旺财也飞到了我的胸口处,老老实实趴着。
石棺中没有任何臭味,相反,隐隐还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异香,跟之前那具女尸身上的差不多。
想着媳妇的“另一半”曾经在这里躺了不知多少年,我的心突然就安静详和起来。
双手不自觉合拢放到腹前,正要闭上眼睛好好感受一下时,头顶突然一暗。
咣!
只听一声巨响,厚重的棺材板居然严丝合缝地盖上了,石棺内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毫无疑问,这事肯定是老人干的。
被封闭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我出乎意料的心神宁静,毫无慌乱。
旺财也没什么反应,闭着眼睛趴在那,就像睡着了一样。
很快,我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睏意袭来,不由自主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