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见柔惠看着摊在案上的画愣住了,以为是沈知窈画得实在是不忍直视,为了不让她难堪才一时之间没说话。
“怕不是画得太丑了,郡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有贵女小声与身边的同伴说话。
“我看必定是这样。”
柳采萱轻声赞同那贵女的话,她瞥了一眼沈知窈,心道她只是小官之女,母亲又是商户女,家中又有一位兄长,想来父母应该没有多余的闲钱给沈知窈请先生教她琴棋书画。
她见沈知窈独自一人倚着水榭的栏杆发呆,倒是对沈知窈生出了一点怜悯之心,于是走到柔惠的身边,打算不管沈知窈画得如何都要替她求情,希望郡主不要惩罚太过,让她丢了脸面。
只是等她站在郡主身边好奇地看到那幅画的时候,也是跟着愣住了,对着画上画着的栩栩如生的花鸟惊呼出声。
孔吟芯见柳采宣这样的反应,以为是沈知窈的画作实在是难以入眼,便浅浅一笑,故意问道:“看柳姑娘这样的神情,莫不是被顾五夫人的画作给折服了?”
“确实被这画折服了。”柳采宣对着那幅画囔囔出声,“你们快来看,依我之见顾五夫人的这幅画应当是魁首。”
“柳姑娘怕不是在说笑,我这五弟妹的画技我可是领略过的,莫不是为了安慰她才说这样的话。”
杨氏很是笃定沈知窈画不出什么东西来,但是见柔惠和柳采宣都对着这幅画出神,她便狐疑地走过去探头看了一眼,然后面上的表情跟她们二人如出一辙。
这...这真是沈知窈画的?
她看着那副画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柔惠缓了过来,勉强对着那些贵女笑道:“沈夫人的画作确实能当得起一流。”
沈知窈原本正倚着栏杆颇有兴趣地看着水榭下面的锦鲤,突然听见柔惠喊称她沈夫人,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她是在说自己。
其他人都是喊她顾五夫人,只有柔惠故意喊她沈夫人,这种属于掩耳盗铃的行为让沈知窈觉得很是新鲜。
“郡主说的极是,顾五夫人的画是不错。”
孔吟芯在一旁帮腔,只是要她承认一个小官之女能画出这样好的画,实在是让她有些不服气。
想到中途沈知窈还离开了一段时间,她开始怀疑这幅画是否是沈知窈自己画的,怕不是让人从外面偷偷画了一幅画。
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孔吟芯眼睛一亮,道:“方才我见顾五夫人离开了,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把画给画好了,莫不是作弊了?”
“画这种画还需要作弊吗?”沈知窈面露不解。
她这是真的不解,这幅画的难度对她来说很低,根本费不了她多少时间,她走过去拿了一支笔,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又在画上添了一个人物。
很快一位婀娜多姿的仕女也生动得出现在了画纸上面,周围的贵女亲眼见了她作画,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下所有人都被沈知窈堵住了嘴,对她来说画这种图是最简单不过的,更何况后面柔惠亲自放宽了限制,没了那种刁钻的条件,不用任何景物参考她也能随手就能画一张出来。
这时候有人问柔惠:“看来魁首已经是顾五夫人了,那么郡主说的奖赏是什么?”
柔惠这才看了一眼穿着略显素净的沈知窈,她柔声一笑:“前日皇后送了我一副外藩进贡的红石榴宝石头面,我瞧着那颜色很是衬沈夫人,就将它送与沈夫人吧。”
“那可是外藩进贡的,郡主好阔绰。”
有人发出艳羡的声音,柔惠抿嘴微笑,那副头面一共就三副,皇帝将一副给了皇后,剩下两幅给了两位较得宠的妃子,皇后向来喜欢她,又把着头面送了她。
只是那副头像略显老气,所以她并不怎么喜欢,不如将它送给沈知窈,料想沈知窈这样出身的人定是没怎么见过这些名贵的头面,想来会对她此番的赏赐感恩。
柔惠给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一个丫鬟端着一个木制托盘进来水榭,托盘上面正放着红石榴宝石的头面,看样式确实是有些不适合她们这些年轻的姑娘戴。
柳采萱看着这副头面啧啧称奇:“这头面看着确实不错,听说外藩的人找这种宝石也不容易,倒是让顾五夫人沾了这个光。”
沈知窈倒是没有说任何话,只让丫鬟将那头面放在了她身旁的桌面上,临了她的脸上却没有如柔惠所愿表现出过于高兴。
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
恰巧这时候有人拿了柔惠那张写了诗的纸打破了这奇怪的气氛,她笑道:“郡主这诗怎么只写了三句,看来要罚了。”
孔吟芯立即看出了柔惠的小心思,娇笑一声:“郡主怕不是知道那位在府上,乱了心神才会不知将往日的才情抛到哪里去了。”
跟柔惠关系好的自然听出了孔吟芯的言下之意:顾昭现在在晋王府中。
为了给柔惠制造机会,孔吟芯直接说道:“听闻顾五公子写得一手好字,不如就让郡主去求一副顾五公子的墨宝来如何?”
她这话一出有的贵女心生鄙夷,暗道人家都成亲了还巴巴地凑上去做什么,难道郡主还想给人做小吗?
但是柔惠并不是这样想的,她觉得能够跟顾昭说上话就会很开心,才不管他有没有成亲,需不需要避嫌。
见柔惠并未拒绝,沈知窈也有点好奇,人的脸皮到底要厚到什么程度才会这样,她这个沈夫人还在这呢,柔惠是打算当着她的面挖墙脚吗。
那可不行,她最烦的就是自己的东西被他人觊觎,现在顾昭是她的夫君,自然被她划为自己的所属物品,虽然她对这物品还没生出感情,可那也是她沈知窈的东西。
别人怎么可以随意染指呢?
她喝了口茶,手轻轻摩挲头面上镶嵌的红宝石,然后善解人意道:“既然郡主送了我这样好的一副头面,我也不太忍心看郡主为难,不如我替郡主像夫君求墨宝,夫君向来性子好,想必不会拒绝的。”
沈知窈一口一夫君,把柔惠说得脸色发白,她咬了咬唇,硬是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愿赌服输,这种事情怎么可让人代劳?”
闻言沈知窈有些惊讶:“可是夫君说了以后不会再写字送人了。”
她才不要让这个觊觎自己夫君的人拿着顾昭的字排解相思呢,她看书时就知道了顾昭成亲之后便很少写字送人了,所以才敢这样说。
傅凝没忍住笑了一下,引来沈知窈的侧目,她收起笑声:“顾五夫人这样体贴,郡主就不要推辞了。”
有觉得柔惠这样做不妥的贵女也帮着劝说,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顾昭已然成亲,郡主一个闺阁女子还是不要再跟人家接触了。
众人都这样说了,柔惠只得作罢,但是她心里仍旧是有些不甘心,于是稍作退步,让沈知窈代劳。
得到了满意的结果,还白得了一副价值不菲的头面,又交到了傅凝这样一个朋友,沈知窈开心地回到了宣平侯府。
只是刚坐下没多久,已经将那头面收好的秋梧又有些担忧,她给沈知窈倒了一杯花茶,提醒道:“夫人真要去找公子要墨宝吗?”
沈知窈并未喝那杯茶,她懒懒地靠着椅子,神色有些倦怠:“我又不是傻子,明知道郡主爱慕夫君,还要给她送聊以慰藉的东西。”
她打算去顾昭的书房找找他的字,然后自己临摹一幅给柔惠。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进得了顾昭的书房,顾昭在刑部任着重要的职务,书房里定然也放着一些跟刑部有关的简牍。
沈知窈有些坐不住了,她已经在人前夸下海口,若是届时拿不出来岂不丢脸?
后院突然飘来清淡的酒香,想起今晚就可以吃她心心念念的酒醉河蟹了,沈知窈福至心灵,想到了怎么进去顾昭书房的法子。
吃晚膳的时候沈知窈特意喊来了厨娘钱姑,她吃了一个螃蟹就止住了,长期在国公府养成的习惯让她就算再喜欢吃什么也不能多吃。
她看着桌上还摆着几只螃蟹,便对着春桃她们几个道:“剩下的这几只你们分了吃。”
春桃听了高兴的谢恩,又听见沈知窈问钱姑:“可还有剩的螃蟹?”
钱姑笑着回答:“因着咱们院里人不多,公子又不回来吃饭,所以还剩了半篓。”
还剩这么多吗,那正好。
沈知窈记得原书中有写顾昭喜欢吃蟹黄,她便问道:“钱姑可会做蟹肉千丝卷?”
钱姑是苏州人士,自然会做这样一道糕点,她点了点头:“会的,只是这道糕点做起来有些麻烦,夫人可是现在就想吃?”
沈知窈摸了摸有些发热的脸:“后天你做一些来,那些螃蟹先养着别叫它们死了。”
她记得原书中写顾昭喜欢吃蟹肉做的糕点,后天等钱姑做好了这糕点,她就亲自端了去顾昭的书房,趁机在他的书房偷偷拿了他写的字帖来,临摹完了再偷偷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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