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凯丽送回家,临别时跟珍珠抱了抱,又朝脸上亲了亲。
真是个不见外的小孩子。
送完凯丽,副驾驶又是只有珍珠这个调皮蛋,言西只好一路低速慢慢回家。
路上还让她跟花末来了一段视频通话。
好在娃情商高,没有举报他又喝酒又带妈妈们激流勇进的事。
“晚上是谁陪你睡的呀?”
“是爸爸!”
“哦,那凯丽老师呢?”
“艾莎和悠悠她们睡的。”
“不在一起吗?”
“不在,我们是一个超级超级大的帐篷,里面还有两个小帐篷呢。”
最让花末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她松了口气,换个话题打着哈欠问道:“今天爸爸要带你去哪里玩呀?”
遭!要露陷儿!
他赶紧打断,抢过手机说:“今天不是去刘露家么?好了,不说了,没电了,拜。”
珍珠来回拉扯安全带玩起来,见完妈妈,心情很不错。
回家后,让丈母娘带珍珠冲个澡,喂顿饭,自己偷摸又溜了出来。
他开车来到医院,捧着鲜花走进小鱼儿的病房。
刚一推门,病床上坐着一个有些陌生的女人,正转头盯着他。
“对不起,走错了。”他带上门,退了出来,又仔细看了看门牌,确实没错呀。jiqu.org 楼兰小说网
挠挠头,又厚着脸皮再次把门推开,小声问了句:“请问,原来这个屋的妹子换到哪儿去了?”
“哥!”病床上那女生一嘴儿的椒盐普通话,“你莫装哦,还是我得嘛。”
小鱼儿?
可是……换头了?连身子也换了?是直接嫁接的灵魂吧?
他进屋把鲜花给到护工手中,护工小心翼翼装进瓶子里。
这才转头端个板凳坐床边,仔细观看。
瘦了!肉眼可见的暴瘦了!
之前是又胖又肿的脸,两天不见,成了可爱的鹅蛋型,装着精致的五官,还有进一步瘦下去的趋势。
之前圆润的肩膀和胳膊都细了,就连笑话是田径运动员的腿,也瘦了两三圈,锁骨和踝骨都显出来了。
“你……咋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医生给你下的药太猛了?”他担心的问道。
小鱼儿在自己脸上摸了摸,乐得开了花,笑眯眯的反问道:“真的呀?真的瘦了哇?我这两天都没照过镜子哟,你莫喝我哈。”
言西掏出手机,咔嚓拍了一张,递过去。
小鱼儿张大了嘴,一边端着手机,一边摸自己的脸:“哇!真的,我真的瘦回去啦!”
“所以是不是药太猛了?不行,我要去跟医生说一下,因地制宜,不能把身体搞垮了。”他严肃的起身。
主治医生碰巧这个时候巡房,微笑着走了进来。
两人交流片刻,言西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之前小鱼儿出毛病的时候,已经有医生发现是肿瘤,但那医生条件有限,或技术有限,直接给她开了一种叫地米的药进行压制,并骗她只是普通的气管炎。
地米这种药对肿瘤抑制效果不错,但是属于激素性质,副作用极大。
小鱼儿之前看着是胖,但那其实是浮肿,经过正确的治疗,并用新的药对地米的副作用抵消一些之后,身体长期的浮肿得到迅速改善。
所以就瘦了。
医生让他放心,小鱼儿的肿瘤没有再生,也没有进一步扩散,很快就能出院。
病也好了,人也美了,真是双喜临门!
言西激动得给了医生一个大大的拥抱。
安顿好小鱼儿,他回到车里,打了几个电话,部署周日的复仇大计。
接下来开车去公司签到。
已连续签到三十九天,距离解锁交易区下两张券仅剩一天。
一会儿就要出发去苏杭了,同样不领任务,把阿贾克斯晾起来。
回到家,定好十点半的火车票,一等座。
不管怎么说,也是出一趟远门,还带着孩子,东西肯定少不了。
在丈母娘的协助下,装了满满一大书包的东西,连珍珠洗澡的拖鞋和浴巾都带上了。
背后是死沉死沉的书包,脖子上挂着珍珠的虎牌水壶,怀里还抱着兴奋得一直晃动的珍珠。
难啊。
打的来到火车南站,检票上车一气呵成。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四个半小时车程了。
独自带珍珠出远门,这是头一次,对珍珠来说,也是第一回跟爸爸坐火车。
“爸爸,姥姥说,你嫌弃我。”她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咦?咋回有这种错觉呢?谁会嫌弃自己的娃?简直是胡说。
“姥姥为什么会这么说呀?”
“她说,你跟妈妈出去玩,从来都不带我,就是嫌我累嘴。”她撅起小嘴,抄起手,生气的望着窗外。
在丈母娘来之前,两口子的确没带珍珠出去玩过,也就是过年的时候回老家。
一来的确是麻烦,带着孩子去旅行,不能说是噩梦,但绝对是一种不愉快的经历。
在古文明建筑上乱涂乱画、随地小便、任意嚎叫、没日没夜的哭、脆弱的肠胃、永远不按时间计划运作……一个小孩足以毁掉一次精心设计的旅程。
二来因为没钱,一个月以前的言西已经走到了事业和生活的最低谷,连电费都拿不出来,还能去哪里游?也就坐公交出出五环拉倒了。
丈母娘到了之后,他也有钱了,所以才想要回味二人世界。
去霓虹国没带珍珠,去h.k.也没带珍珠,只有宝戴河那次算是一家四口首次打包出行。
珍珠那么可爱,以后还是找时间多陪一陪吧,毕竟以后嫁出去就很难再见到了。
“不是累嘴,是累赘吧?不是因为你要上课吗?现在寒假了,爸爸妈妈当然会带着你到处去玩啰。”他捏着珍珠的脸蛋,逗她说道。
“反正你就是只爱妈妈,不爱我,哼。”她还在生气。
这句差不多属实,他对珍珠疼爱的程度,还真的远不及对花末的疼爱。
也不知道为啥,可能还没彻底适应父亲这个身份吧,也可能是因为穷,逃避了太久当父亲的责任,一时间想掉头回来弥补,也不能那么快。
这时一个高姐捧着一个小竹筐从走廊通过,边走边吊着嗓子说:“高铁模型玩具有需要的吗?”
来得正是时候!
“珍珠!要不要这个玩具?爸爸给你买一个!”他大方的说。
高姐一听有商机,马上停在他俩身旁,一手扶着前排的座椅靠背,放低竹筐,把精巧的小模型展示在父女俩的面前。
珍珠冷冷的看了几眼,问:“能动吗?”
“小朋友,这个有轮子的,可以动的哟。”高姐蹲了下来,膝盖处的黑丝绷得几乎透明了。
“可以自己动吗?”
“看,这里能放电池,只要装上电池,就能咣呲咣呲的开起来啦。”
“会叫吗?”
“会!这里有个按钮,一按下去就自动播放唐诗三百首,买一个好不好?”
高姐的耐心被一点点的消磨。
“会不会唱艾莎的歌?”
“呃……这个是我们国家的火车,不放外国的歌。”
“那不要。”她把手抄得更紧了一些,脑袋使劲扭到一边。
言西只好难为情的目送高姐离开。
等她一边吆喝一边走远,珍珠才转过来,捧着他的脸说:“你怎么老给我买玩具啊?妈妈说了,不能乱花钱!”
嘿!这是该夸她呢,还是夸她呢?
好吧,说不定不花钱也能展示自己的父爱呢。
火车开得很快,一路经过了无垠的农田、光秃秃的大山、连绵的河流。
每一次钻山洞,珍珠都会拉着言西对着窗户上的镜面做鬼脸,别看她年纪小,做鬼脸的花样可比言西多得多。
“hello!”后排是一对母子,小男孩儿五六岁的样子,站在他妈妈的腿上,趴在言西的椅背,朝珍珠打招呼。
珍珠睁着大眼睛盯着小男孩,没有讲话。
“我姓梅,叫梅男子,你呢?”小男孩不屈不挠继续搭讪。
“我叫珍珠。”她有点害羞。
“我是帝都的,你呢?”
“我也是帝都的。”
“我家在海淀,你呢?”小男孩越讲越骄傲。
“我不知道。”珍珠越答越自卑。
“哈哈哈,妈妈,她连自己是哪个区的都不知道。”小男孩得意忘形的说。
他妈妈只是敷衍的嗯嗯两声,专注的看着自己手机。
小男孩傲慢的继续说:“我妈说了,我马上要去中关村一小读书了,那可是全帝都最好的小学,你呢?”
“我不知道。”珍珠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嘟着嘴,一脸不开心。
嘿,臭小子,鲁班门前来装逼,找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