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她一进门,茶楼老板岳淼就对她毕恭毕敬。
松岳茶楼,背后实际的操控者,就是陆承瑾!
价格竞拍,是他设下的局。
孟清韵猜测,他就是为了榨干贪官奸臣手里的大笔钱银,充作军费。
早知道,她就不来了!
她刚产生悄悄离开的想法,就见傅元容大将军带着大批的人马,将茶楼里里外外包围了。
人们在惶惑不安中,噤若寒蝉,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来人。”
陆承瑾的目光从孟清韵身上移开,变得冷酷无情。
在他脚下,是抖成一团烂肉的郭秉和黄文詹。
“请靖王吩咐!”
傅元容身着银色铠甲,走路铿锵有力,木质地板都在跟着震动。
“把这两个废物割去舌头,挖掉眼睛,打入黑水牢,终身监禁。”
郭秉的一身肥肉瞬间僵硬,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黄文詹已经吓得发不出声音,眼珠暴突,冷汗如雨。
“狠,真狠。”空间打了个寒噤,“这不比把他们五马分尸,更残忍?”
让他们苟活,却让他们日日忍受折磨。
孟清韵对他们没多少同情。
从他们刚才对她轻浮孟浪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两个老色批不知祸害过多少良家少女。
傅元容眼睛都没眨,一挥手,就来了四个士兵,将郭秉和黄文詹拉了出去。
不一会儿,在人们看不到的角落,就传来了刀刃割破皮肉的声音。
然后就是持续不断的,高亢的惨叫声,撕心裂肺。
厅堂里的氛围,恐怖如斯,人们如坠修罗地狱。
陆承瑾始终不为所动,仿佛刚才拖下去被割舌头挖眼睛的,只是两头不听话的猪。
他向前几步,季言和穆白搬来一张椅子,放在他的身后。
陆承瑾一挥手,去掉了身上的狐裘斗篷,岳淼双手捧住,垂眸低首。
他坐在一张普通不过的椅子上,却有着帝王般的气场。
睥睨全场,如同掌握生杀大权的地狱修罗。
冷峻如天神般的美貌,竟看不到一丝属于人类的情感。
孟清韵莫名的被他的冷酷的气质所吸引,目光在他身上流转不去。
看着他挺拔冷峭的姿容,她有些恍惚,这位腹黑阴鸷的九皇叔,真的是她身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乖兮兮的小奶狗吗?
“一座茶楼竞价,竟然吸引了这么多的人。”
陆承瑾开口了,声如寒刃,人人自危。
“本王还看到了好多熟悉的面孔,昨晚在朝堂上假装两袖清风,今日却带着大笔的钱银竞拍茶楼,在朝堂上拿不出一千两银子的军费,在这里,一出手就是十几万两。”
他优雅地抬手,岳淼将竞拍的价格记录,放在了他的手上。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捻着一页页的纸张,细微的沙沙声,都好像能夺人性命。
来竞拍茶楼的朝廷命官,竟然多达四十个,而这四十个人,昨晚没有一个肯站出来捐献军费。
真是莫大的讽刺。
在场的四十个朝廷官员,早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争先恐后地喊道:
“靖王饶命,微臣糊涂!微臣愿意拿出所有的家资,充作军费!”
“微臣也愿意将十万两银子悉数奉上!”
“小九的手段,真是高明!”空间由衷地感叹道,“阿韵,他要是想和你耍心机,你根本就玩不过他,我看你还是——”
“姑奶奶把你发明出来,就是听你嘲笑姑奶奶太菜的吗?”
孟清韵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但是她不得不承认,陆承瑾恐怕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权谋高手。
一场茶楼竞拍,就钓出了这么多的大鱼。
“季言,穆白。”
陆承瑾一声令下,二人就拿起了托盘,穿梭在人群中。
那些朝廷命官,心中滴着血,面上却要无怨无悔地,将一张张银票交出去。
两个托盘,不一会儿就堆满了银票。
岳淼迅速清点过后,恭敬地弯腰道:“回公子,一共六百七十八万两。”
比调兵玉凉关所需要的军费,多出八倍。
“若是你们昨日在朝堂上拿出这些银子,本王也就没心思计较这大笔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了。”
陆承瑾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白花花的银票,再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官员时,目光越发残酷无情。
“可是你们宁可拿着大笔的银子图谋私利,醉生梦死,也不愿意拿出小小的一部分,支持朝廷调兵,朝廷养你们这群白眼狼,有何用?”
他的话,无人敢反驳,那些衣着光鲜的朝廷命官,无地自容,只恨不得原地消失。
“一个小小的四品官,一年的俸禄不过一千五百两,却能拿出十六万两银子来竞价。”
陆承瑾随手翻看了一下竞价记录,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看来,你们是在酒池肉林中泡烂了骨头,不知道自己安逸的生活,是前线将士浴血奋战换来的。”
他的语调,一直都是波澜不惊,却如一把把锋利的尖刀,扎进那些官员白腻腻的肥肉中。
“傅将军。”他提高了音量,“将这些人,全部送入军营,和普通士兵一样,每日操练,冲锋陷阵的时候,让这些人,冲在最前面。”
四十个养尊处优的官员,欲哭无泪,可就连一句求饶的话,也不敢说。
“这折磨人的手段,可真是绝了!”空间再一次感叹道,“不愧是大名鼎鼎的九皇叔,大魏有他,何愁不强大?”
孟清韵心头微动。
这样的雷霆手段,世间无出其右。
他就是屹立于大魏朝堂上的一座巍峨高山,难怪小皇帝如此仰仗和依赖他。
可是,种种的一切,都改变不了,他是个感情上的渣男。
处理完了这批贪官,岳淼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您看,茶楼的事情……”
不等他说完,陆承瑾就将目光落在了孟清韵身上。
二人对视,孟清韵看到了他眼中的款款柔情。
“既然阿韵想要,那就送给你了。”
原本寂静无声的厅堂,因为他随意的一句话,掀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人们不敢大声议论,只敢小声地倒抽冷气。
艳羡的目光,重叠交错地落在孟清韵身上。
位置最佳,日进斗金的松岳茶楼,说白送就白送?
还是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当众大喊自己甩了靖王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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