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疾风知劲草

第156章 疾风知劲草

林白是个老实人。

既不打算入山,顾家也不放人,便白日修行,晚上饮酒扯蛋。

又过三日,盈月当空。

杨欢的帐篷里,杨家姐弟与林白饮酒闲谈。

前番顾金针出言招惹岳丰树,林白遭无妄之灾。可这两人一是元婴后人,一是元婴嫡传,都惹不起。

不管岳丰树有没有记恨上一小小丹师,但林白知道自己跟顾家算是绑死了。

是故,林白这几天就一个劲儿的跟杨欢姐弟打听桥山派的破事儿,至少要弄明白岳丰树的势力有几分。

聊到夜半,杨恕又醉倒,嘴里呢喃飞雪。

“你这两天一直打听岳掌门的事,其实不必怕他,有顾家庇佑,你只要不惹事,他也不会自降身份寻你麻烦。”杨欢给林白倒上酒。

“唉,我不过区区丹师,胆子一向小。”林白叹气喝酒。

杨欢见林白一副人畜无害模样,还有无奈之色,她不由皱眉,道:“伱跟我装什么良善?”

“……习惯了。”林白赶紧给她倒上酒,“欢欢姐,你何时回去?”

“我为何回去?”杨欢饮酒不停。

“你伤势未愈,却日日饮酒,如何是好?”林白一副关心人的模样,认真道:“依我看,不如回老家静养。”

杨欢却不答,起身去外面招来两个炼气子弟,让他们把杨恕送走。jiqu.org 楼兰小说网

帐中安宁,只余二人。

“已说定了,明日我便回家。”杨欢低声说。

“这才对嘛。”林白松了口气,“那我也回去了。”说着话,站起身。

“再喝一会儿嘛。”杨欢拉住林白,表情怪怪的,“此番回山,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跟你喝酒了。”

这话没错,林白只能陪着她继续闲扯。

又喝半个时辰,杨欢皱眉,“你喝不醉么?”她脸颊有红,眉目间颇有几分怨气。

林白颇经风雨,自是明白欢欢姐何意,可这儿毕竟不太好。

“这里有三元婴,还有诸多金丹。”林白低声说。

杨欢抬袖,丢出一张符箓,散出淡淡水纹。

都到这一步了,林白也痒痒了,“你须小些声。”他按住水葫芦。

杨欢扭过去头,不看林白。

闹腾半天,林白忽的心中一动,人却不动了。

“你就会欺负人……”过了几息,杨欢回过神,语声幽怨,她拿起酒葫芦,倒上酒水,正要张口,旋即人也一愣。

俩人赶紧穿好道袍,出了帐篷。

只见皎白月色之下,一道碧绿水痕自龙门坊起,向北而去。

不少人都出帐来看,纷纷低声议论。

“是顾倾……是顾家老祖吧?”林白问。

“是那位新元婴。”杨欢语气颇有埋怨,好似怪顾倾水坏了她的酒兴。

她脸颊上红晕未退,又拉林白入帐。

方才中途停下,她不上不下,好似喝酒没喝尽兴。

林白把她伺候舒坦,自己也舒坦后,这才匆匆离去。

到了第二日,桥山派连同诸金丹门派家族的伤患子弟,尽皆乘坐飞舟离去。

“我姐气色好似变好不少,回家养上几日,怕是就能好了。”杨恕举头望着飞舟。

那还不是我的功劳!送她酒吃,又送别的,劳心劳力。林白摸了摸腰,没敢吱声。

“昨日晚,顾家老祖怎突然离去了?”林白好奇问。

“我怎知道?急的跟奔……”杨恕捂住嘴,“咳咳,你去问问顾芳呗。”

闲着也是闲着,林白便去寻顾芳。

“我也不知。”顾芳摇头。

“是不是此间事要了了?”林白问。

顾芳只是摇头。

没法子,林白便继续歇着,白日修行,晚上跟杨恕喝酒。

可那杨恕只谈顾飞雪,不是担心顾飞雪受伤,就是畅谈顾飞雪往日英姿。

林白着实受不了,便高挂养伤牌子,再不去跟杨恕喝酒。

匆匆又是十天,顾倾水再未归来,换成了程家的老元婴。

此间气氛愈加诡异,九阴山又派了不少弟子入山,似对沉玉仙子势在必得。

而云霞宗入山之人本就少,此番更是撤了出来,似不想再争那福缘。

桥山派却没啥动静,那位程家元婴根本不管事,只让各家金丹做主。

林白瞧着不对劲儿,又找顾芳打听。

可顾芳一问三不知。

林白没法子,再去问杨恕。

“好似家里出了什么变故,我也不太清楚。”杨恕没把林白当外人,可他毕竟只是筑基,还掺和不到更深的事情上。

如此又过了五日,顾芳派人来请。

林白赶紧过去,入了帐,便见金丹顾金针也在,面有郁郁之色。

前番顾金针调笑岳丰树时,何等自得,这会儿却一副死了妈的样子。

再看顾芳,亦是恍惚失神,连招呼都忘了打。

顾家出事了?林白就想不明白,顾家有新晋元婴顾倾水,老元婴顾青山,虽都是元婴初期,可毕竟是双元婴,桥山派总共五元婴,除却元婴后期的太上掌门,可以说没什么事能让他家皱眉。哪怕是太上掌门,怕也要给顾家几分面子。

莫非他家死了老祖?林白心里嘀咕,情知没好事。

“顾前辈,顾师姐,不知召我何事?”林白作揖行礼。

“你不是外人,且坐。”顾金针开口。

这话若是顾芳说,林白倒不觉如何,毕竟没少给她送礼。可堂堂金丹这般说,看来不仅要交好,亦有所托。

林白谢过,心里打定主意,就算你舌灿莲花,也不再入山了。

“此番需你进山。”顾金针不废话。

“这……”林白喊苦,“如今山中之人皆是百战之辈,前番还有传言,说九阴山子弟在山上伏击埋伏,我区区丹师……”

林白连连叹气。

“顾峰死了。”顾芳忽的开口,面色难看之极。

“顾师兄……”林白愣了下,又赶忙问道:“飞雪师姐呢?”

“还活着。”顾芳道。

“那顾瑶师姐呢?”这顾瑶与朱见羊同行,林白其实是问朱见羊。

“无事。”顾芳又道。

林白松了口气。

“云师弟,我知道此番为难你,可这也是无奈之举。”顾芳幽幽叹了口气。

“师姐,顾家子弟颇有俊杰,为何不召集人手再去呢?”林白诚心发问,心说你们顾家不想往里垫人,让我一个外姓来?

“前番承诺依旧,我家允你提一个条件。”顾芳不解释,反直接摆好处。“另还有,我听说你有一道侣,乃是入了天池派。彼时四金丹宗门纳散修入门,你可知何故?”

她没甚精神的看向林白。

“请师姐告知。”林白和裴宁不止一次讨论过这件事,但都没头绪。

顾芳看向顾金针。

“这件事还不能跟你说。”顾金针叹了口气,道:“我只能给你一个承诺。我把你当顾家子侄,那裴宁也是子侄,绝不当外人。”

林白听得迷糊,但听话里意思,似颇有危险。

想了良久,林白起身作揖,道:“云中鹤愿再入山寻人。”

“好孩子。”顾金针抚须,“你既看重与你道侣的情谊,我顾家自也是重情谊的。”

林白再次谢过。

顾芳取出一封信,连同燕归铃,再次交给林白。

“若是遇了顾瑶,也让她速速归来。”顾金针又叮嘱。

林白应了下来,心说事不过三,我这番要混第三回了。

顾金针又交代诸多事项,林白便自离开。

既然入山,便想着再捞点儿。林白又去天池派转了圈,问了问盖求炎和姚千尺的下落。

又去跟杨恕辞别,听他说了许多好话,林白心满意足的上山。

寒鸦雾气未散,林白依旧在山林中穿梭。

一路上无甚危险,也没遇到什么人。如今距离三派子弟入山已近三个月,有能耐的都在深山里了,没能耐的要么化成灰,要么回驻地歇着了。

磨叽三天,林白又来到穿山谷。此地郁郁葱葱,只不见高木。

回小黄故居,取了遗留在此的符宝。

“可惜这次天池派没人跟着,要不然说还可能再混一张刘天河的符宝。”

林白颇有失落。先前石床上还有玉体横陈,这会儿却只余淡淡酒香。

歇息五日,林白出洞,打算往里探一探。

有趋吉避凶在身,自己也算有些手段,还有符宝护身,只要不遇金丹,便无甚危险。

往穿山谷深里走,途径筑基花豹的领地。

然则此处一片狼藉,花豹已然不见,便是徒子徒孙也没半个。

妖兽大都死心眼,轻易不离领地,除非遇到更强的来抢,亦或者身死。

林白愈发放慢步子,只小心往前。

再深入五里,前面便是穿山谷的出口。

只见谷外郁郁森森,高树巨木极多,隐隐有凶兽吼叫之声。

又行几步,心中陡然生感,却不强烈。乃是说前方有凶,可能波及性命,但若小心,应无大事。

林白往谷外瞅了瞅,转身往回走。

没过数息,便觉气机被人锁定,旋即一巨大铜钟从天而降,身后有一飞剑追来,还有一长索如蛇。

浓郁雾气升腾,其间有数道赤红火光,隐隐间又似有石盘轮转。

很快,雾气散去,地上有两具尸体,兀自冒着焰火。另有一二十七八的女子,样貌甚美,只呆立不动,目中有茫然,青丝现出丝丝白雪,面上皱纹忽隐忽现。

林白先收了储物戒和散落地上的灵器。这才开口问道:“九阴山?”

这三个人能耐其实不低,尤其是配合严谨。不过林白早早脱离,让他们配合不畅,这才一举破敌。

那女修面上爬有皱纹,咬着牙不吭声。

“前面是不是还有阵法?”林白估摸着,这三人既能对自己有威胁,让趋吉避凶有感,定然还有外援,应是阵法之类。

“道友是何……”女修开口,却闻听自己的苍老之声,立即又闭上了嘴。

“带我去你们布阵之处。”林白见那已死的两筑基皆已化成灰烬,便一挥袖,风送人归。

“你……你不杀我?”女修样貌甚是美艳,虽面上有皱纹,却也遮不住往日颜色。

“那就要看你听不听话了。”林白笑。

“愿为道友前驱,以身侍奉。”女修咬了咬牙,往前带路。

出了谷,她细细讲述布阵之地。

“此阵名为幻影沉水阵,入阵既入幻境,只见波涛水涌,难辨方向。”女修言道。

“你们不往里深探,怎在此埋伏?”林白笑着看她,道:“你们在此拦路,想必是为同门拖延时间吧?”

那女修沉默稍许,然后点头。

“你同门往何处去了?”林白再问。

“正南!”女修斩钉截铁,又讨好道:“道友是散修?不如与我同去。”

林白瞧着她,知她没说假话,只是无有善意,乃是要去寻同伴。

“正是,我出自信义坊。”林白笑。

“这般巧?”女修撩起半白头发,仰起一张半老的脸,卖弄风骚,“我兄弟是丹师,一向在信义坊讨生活,就住在姜家,后来……”她止住话。

林白点点头,翻捡她三人储物戒。里面着实有不少好东西。

除却九阴山之物,便是桥山派和云霞宗的也有。许多灵器上更是沾染血迹,显然是抢夺而来。

飞刀取这女修性命,林白也不再深入,只守在此地。

等了五六日,竟只有四个九阴山弟子过来,皆被林白收了。

再等两天,林白停了阵法,将阵旗阵盘好好收着,等回去钻研钻研,日后也学学布阵的能耐。

按那女修之言,林白往正南方走。

山路难行,林木又多,不时便见妖兽。

林白不抱得大机缘之心,有妖兽便老老实实避开。磨叽两天,只弯弯绕绕的行了二十来里。

又行半日,便见熟人。

“云老弟,许久不见。”淳于通如同野人,面上竟还有笑。

他身旁有一少女,白袍成了黑袍,脸上黑漆漆的,头发散乱,亦是狼狈。

“前方有险?”林白问。

淳于通不答,那少女也不吭声。

“我是杨恕好友,还请指点一二。”林白心说可别藏着掖着了,我是你姐夫!

那少女听了杨恕的名字,去看淳于通,后者微微点头。

“前方有九阴山的贼人。”那少女道。

“可曾见过顾家顾飞雪?”林白又问。

“不曾见过。”少女答。

“顾瑶呢?”林白又问。

“没见过那骚货。”少女回。

咋就成骚货了?林白也没法说啥,只能幽幽叹了口气,又丢过去些疗伤丹药,那少女接了,微微点头致谢,便往北走,显然是要出山。

林白再行,却又遇两个桥山派程家子弟。然则人家只是提防,想问些情报,人家也根本不理会。

再往前行了十余里,心中又有所感。

林白还未离开,便有一男一女前来,皆着九阴山服制。

只是也颇有沧桑之色,显然受了不少苦。

“散修?”那男修冷冷开口。

“正是。”林白回。

“滚!”男修道。

林白最烦不讲礼仪的修士,浓雾散出,飞刀出手,当即取了这狗男女性命。

“你们疲敝之师,符宝早已用完,灵器也大半出了问题,怎还敢跟我叫嚣?”

挥袖吹散骨灰,捡了战利。正想着是进是退呢,竟又有三个九阴山弟子前来。

这三人也不说什么,上来就打。

林白只能周旋,可试了一会儿,便觉这三人有些手段,只是好似虚得不行,显然也是连番激战过的。

不再多想,神通一出,废了两人,飞刀再来收割另一人。

捡了战利,去石盘上略作恢复,又听前方有呼啦啦之声。

“添油战术?”林白都惊了。

来者是两男修,虽凶悍异常,却也是疲累之师,竟用本源硬打。

林白故技重施,再斩二人。

“等会儿再来,得抓个活口。”

两番使枯木蝉神通,林白也虚的很,心说要再来个拿符宝的,那就完了。

回头跑了一阵儿,却不见人来。心中亦无所感。

“总计杀了七个,难道他们就七个?”林白寻一安全之地,待恢复到最盛之时,复又向南。

走了约一里,便有一桃花林。

不见绿叶,只有春风摇动桃花。蝴蝶轻舞,鸟儿细鸣。有青鹿漫步其间,仙鹤携伴同行。

此处颇有几分仙家景象。然则,桃林前又有好几具残尸,亦有狼藉之态,未免坏了几分景致。

心中无感,林白迈步入桃花林。

行三百步,便见圆圆小水潭,约有三丈方圆。

中间有个三尺方圆的小小石岛,刚没过水面一指,形如圆月。

心中依旧无所感。林白走上前细看,只见潭水极其幽深,不知深浅,反映出自己模样。

其中似有游鱼,却若隐若现,好似虚幻。

林白琢磨半天,伸手抚摸水纹。温凉,轻柔,不似长见之水。

心中无有凶吉。

林白朝潭水行礼,道:“仙子,信义坊云……林转轮求见。”

一条小鱼跳出水面,激起细微波纹,并无半分异常。

“沉玉仙子不在幽潭之中?”

林白想了想,又细细查看四周,妄图寻到什么蛛丝马迹,然则亦是无所获。

“仙子若是不在,那九阴山的人在这儿搞什么?”

林白耐下性子,又把桃花林转了一圈,还是无所得。

来到幽潭前,林白厚着脸皮,说了许多爱慕之语,然则没个屁用。

“小黄?”林白又呼唤黄如花。

还是没人搭理。

“沉玉仙子喜爱无邪少女,我虽无邪,但却是男儿身。莫非仙子不喜我,是故不见?”

“还是说,需跳到深潭中?”

林白觉得,这是第一次转轮无用。

待到入夜,月光映在幽潭之上,细微波纹荡动皎白月影。

耳闻声声嘶吼兽鸣,林白欲寻地安歇。想了想,把燕归铃自储物戒中取出,竟有细微响动。

“顾飞雪在附近?”

林白都后悔取出燕归铃了。可想了会儿,在这儿干耗着,不如去见见顾飞雪,指不定她知道点儿什么。

往按铃音所指,往西南而去。

磨磨唧唧,待到天亮时,才行了三里许。

再往前行,铃音愈是密集。

没过一会儿,便见异象。

此处林木繁茂,但飞鸟极少,许多树上包裹着苍白蛛网,上面挂着许多鸟兽骨架。

往前慢走,蜘蛛越来越多。树与树之间皆是蛛网相连,且那蛛网极其黏连。

“响个屁!”林白把燕归铃收到储物戒中,转身往回走,“我还是去琢磨琢磨那深潭吧。铁杵磨成针,我以真心一片,必能换来仙子垂青。”

没走几步,心中忽起寒意,回过头去看,什么都无。

“滋滋……”听闻此声,再抬起头,只见高树之上,有一苍白色的巨大蜘蛛,吐出如手臂粗细的蛛丝。

林白毫不犹豫,飞刀未出,符宝已经出手。

只见四周立即生起奔涌水意,一道碧绿长剑,好似携江带河,奔流滚滚。

苍白蜘蛛的蛛丝一触剑影,立时瓦解。然剑势不停,那虚影剑锋直入蛛身,登时取了性命。

“刘天河好像有点强,不比破云子前辈差。”

林白心中无所感,又把燕归铃摸了出来。

循着铃声,深入此地。不过一刻钟,便见一被蛛丝封住的山洞。

弹指成火,烧了半刻钟,才把蛛丝烧掉。

往里细看,只见顾飞雪盘坐当场,手执断剑,面色惨白。

“你怎来了?”顾飞雪松了口气。

“顾前辈托我来寻你。”林白收起燕归铃,取出信,上前道:“受了伤?”

“中了毒。”顾飞雪面色白的比那蜘蛛还白。

“我有玉净丹。”林白取出丹瓶,摸出三丸,递给她,可她却不接。

“效用太慢。”顾飞雪摇摇头。

“那我带你出去。”林白十分诚恳。

“我已成食粮,离不开此地了。”顾飞雪竟还有笑。

“食粮?离不开?”林白不解。

“你速速离开吧!”顾飞雪并不解释,只道:“此处有一筑基圆满妖兽,凶悍异常!把消息带出去,日后让顾瑶为我报仇。”

筑基圆满妖兽?你不早说!林白吓了一跳,见心中无感,便赶紧取出各色符箓丹药,打算给她留下来用。

又随口问道:“是何妖兽?”林白想回去有个交代。

“是苍白毒蛛。”顾飞雪道。

“毒蜘蛛?”林白不走了,“是何模样?”

“通体苍白,身躯极坚硬,蛛丝剧毒,有麻痹之效。”顾飞雪摇头苦笑,“你快些走吧,莫被发现了。”

“不行!”林白立即摆手,“人生在世,见好友遇险,却独自远遁,非是做人的道理。”

“你……”顾飞雪愣住,心说遇到老鸹那会儿,你可不是这模样。

“师姐你放心!”林白一脸正气,傲然开口,“我得顾前辈所托,岂能一走了之?此番当为师姐护法,若是有妖兽前来,需得踏着我的尸骨才能伤到师姐!”

“你不必这样。”顾飞雪觉得这人莫不是傻了?

“莫要多言!我云中鹤行事,向来不问得失,只求无愧于心。师姐且好好疗伤便是!”林白往洞口走去。

洞外照进光芒,顾飞雪见林白盘坐洞口,面朝外,漆黑轮廓格外伟岸,身旁树立一剑,当真有慷慨赴死之意。

“这就是疾风知劲草么?”顾飞雪喃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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