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言现在就像个愤世嫉俗的小愤青,就差站在城楼上大喊一句: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事实上他也确实喊了。
就在昨天晚上,砸了十几个酒坛子后,抓着自己的弟弟沈浩,眼睛都快发绿了,一句‘女人没一个好东西’说得咬牙切齿,沈浩被吓得不轻,生怕自己老哥喝太多眼花,把自己当神玥给杀了。
所以愤青沈知言现在看到慕九和江云姝恩恩爱爱的样子,就嫉妒得面目扭曲。
虽然那两个人本人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子算是‘恩爱’。
可能沈知言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特别是慕九,他此刻正把江云姝堵在房间里,跟尊门神一样站在门口,不让人出去。
江云姝跟他对峙了一会儿,“你要是有本事把我一辈子都困在这间屋子里的话,就堵着吧。”
这世界简直没天理没人性了啊。
瞧瞧慕九那些话,这是个人能说出口的?
以沈知言那八婆的嘴脸,用不了多久,估计她是怎么‘求着慕九和好’的事情就能给宣扬得天下皆知。
要是这事儿她真做了,那就活该受着。
关键是她没做啊,这不能忍。
慕九有点想抠脑壳,从没有哪一刻觉得江云姝竟然这么难缠:“其实吧,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沈知言他们也就是随便一听,你不用放在心上。”
江云姝冷眼看她:“那你怎么没有随口一说你是怎么跟我说对不起的?你的随口还随得挺有选择性的?”
慕九默了,江云姝作势要走,他一把将女人那纤细的腰身抱住,有点急了:“江云姝!”
江云姝更冒火了:“你居然还吼我?”
慕九简直怄得抠脑壳,怒吼一声,“别逼老子跪着求你。”
真是恨啊!
吹牛逼的时候警惕性为什么这么低,竟然连这女人走到身边了都没发觉。
究其原因,可能还是因为吹牛的时候太爽了,压根儿分不了心。
江云姝一听却来劲了,“跪着求我?怎么个跪着求法?”
慕九当即一愣。
卧槽。
他就是随口一说,这死女人不会当真了吧。
“你别得寸进尺。”慕九故意做出凶恶的模样,期待江云姝会像从前一样被他吓得瑟瑟发抖。
毕竟曾经,这一招挺管用。
但他忘记了,那是曾经。
现在江云姝只会执著的追问他:“纪伯那里有个算盘,我去给你借过来吧?要不我记得花坛里有鹅卵石,那个也可以跪,你想跪哪个?”
慕九:“......”
她真的当真了。
真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还是填不上的那种。
江云姝自顾自的帮他做了决定:“那就算盘吧,那个方便。”
慕九盯着她,半晌没说话,江云姝就准备出门。
慕九突然道:“我突然想起来,百里墨那小子好像还在柴房。”
江云姝愣了一会儿:“什么?”
前几天宫变之后,百里澈急匆匆的从皇宫离开,好像是要去办什么事,江云姝回到离王府之后就发现百里墨也不见了。
她还以为是百里澈把人给带走了。
“柴房???”江云姝整个人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问号。
慕九见她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简直机智,直接就坦白了:“前几天他跟我闹事,老子叫人把他捆了扔柴房里了,”
后来就直接把这号人给忘了。
慕九突然有点担忧了起来。
草。
这是第几天了?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那小子不会饿死了吧?
想到这儿,慕九突然打了个冷颤。
要是真饿死了......
还没来得及狡辩,江云姝已经一把推开他,急匆匆的往柴房的方向走去,慕九赶紧跟上。
江云姝一脚踢开房门,第一眼没有看到人。
慕九发表了合理猜测:“难道那小子逃了?”
可不对啊,就算逃了,那妈宝男......哦不,姐宝男估计也会第一时间找江云姝。
定睛一看,才发现不是逃了。
而是整个人都灰扑扑的和柴火融为了一体。
被遗忘太久,
饿了太多天,人已经虚弱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又因为一直坚持不懈的努力想逃,在地上不知道滚了多少圈,衣服沾满了灰尘。
靠在柴火堆里休息的时候,真的跟一棍干柴棍没什么区别。
江云姝顿时:“!!!”
慕九看她一脸即将抓狂的样子,试图安抚她:“首先,我知道你很急,其次,你先别急,他还没死。”
江云姝看着百里墨身上捆着宛如二臂般粗壮的铁链,整个人都像个被五花大绑的粽子:“请问,他是犯了什么天条了吗,犯得着你用这么粗的铁链捆着他?”
慕九觉得百里墨简直是个傻子:“被困也不知道叫救命,你确定他脑子没问题。”
“脑子有问题的是你。”江云姝把堵住百里墨嘴巴布条取下来,瞪了慕九一眼。
慕九道:“瞪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叫人给他把嘴塞住的。”
这倒是实话。
只不过百里墨被关进来之后实在是太吵,下人们怕惊扰了慕九,直接给他把嘴巴塞起来了。
百里墨怎么说也是个大小伙子,块头比成年人小不了多少,一顿能吃七八个馒头,现在好几天不知道饭菜是什么滋味,眼见着人就被饿瘦了一大圈儿,看着两个眼眶似乎都凹陷下去了一些,整个人的形象就像个瘾君子。
等能说话了,也自由了,他虚弱的拉着江云姝的袖子,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姐......帮我杀了这个混蛋,他踩我脸。”
慕九理直气壮的:“那是你欠踩。”
明明那天他急着办事,这小子还当众跟他耍混,他没一刀砍死这个混不吝就算好的了。
百里墨扒拉着江云姝的胳膊,挣扎着:“扶我起来,我要杀了他。”
结果浑身软的得跟面条一样,刚站稳就脚下一软,大头朝下栽了下去,要不是江云姝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差点把脸给摔成大饼状,连带着还绊着脚下的大粗铁链哗哗作响。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关了几百年的大魔头干被释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