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秀儿练习的样子总被瑜若看在眼底,练剑的看向练舞的,两个一样的忙却有不一样的心。
杜安菱同太阴居士本是各自领着人的,看到这两个少年针锋相对,也多多少少收了些影响来。
这种影响的后果就是,杜安菱和太阴也对上来。
太阴拿着剑的时候总是留意着那边纱裙下的杜安菱,各自荣耀却和两个年少的扯上关系。
“她胜即是我胜,她败亦是我败!”
杜安菱这样跟太阴说,太阴点头默认了。
那就比吧!
……
逐渐就已经是芒种的节气,秧苗抽穗夏风熏,暑气蒸腾衣袍晕。
这是不假的。
大热天里艳阳下,一个挥剑三千下,一个旋跳踏青尘,都是汗透了衣衫,还有多的从各处滴落的。
很累,但很充实。
到夕阳西下后,统计每一日的得失——两个学生各有各的进步,说不上谁比谁好,只知道都在变得更好。
这就够了。
明天继续赌气!
……
可等到第二天,往往不合心意。
比如说时常有的一场雨吧——雨经常是伴着午后的云落下,一阵狂暴后带来第二天满地泥泞。
通常是雨后要等两天才能换来干净的地面,艳阳炙烤下的天气又恢复闷热南耐。
茅草屋的阴影下分两组,不止是一人做一人看。
就说杜安菱吧,她也是手把手教的——而太阴,比拼剑术少不了对决。
半天下来都是满身汗嗅,接近午时才休息。
两少年相看不顺眼,针锋相对。
两年长的倒是聚到一起。
……
“暑气蒸田亩,陇间稻穗长。若询归隐士,近日可将忙?”
杜安菱看到太阴走近,带着几分调侃。
可肩上搭上一只手,耳边多了太阴的轻语。
刚刚才切磋完,带着喘息吹动湿润鬓发。他轻语,她一征。
“淋漓沾发髻,衣染透纱裳。还问好琴女,为谁久候廊?”
学得倒是挺快的,杜安菱笑了。
搭上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一个轻巧的转身改变了优劣——四目相对时候,她虽矮太阴半个头,可身上气息丝毫不逊下风。
“隐士可心知,田间稗草今已多,若盼丰收需辛劳?”
分明是以下视上,却有了居高临下的感觉。杜安菱总让太阴觉得有些许压迫,但仅仅是“些许”。
“舞女应曾料,薄纱汗透淡花香,将引武夫怜更喜。”
他笑了笑,就着杜安菱的手贴上身去。
“安菱,妳还是这样好看。”
耳边丝丝细语吐息,杜安菱瞪了他一眼。
“也不害臊!”
可心底却是一阵欣喜的。
……
“安菱,妳脸红了。”
这太阴有时候就知道屡教不改,杜安菱白他一眼没好气。
就要走开,又被他拉住衣袖。
“妳这几天为什么躲着我?”
成天只与秀儿在一起。
“没有啊!”
自己从没有躲着人,这不是频频相见的吗?
“这么多天,妳也教得下去!”
不知多少次偷偷瞥一眼那边,秀儿那动作一言难尽。
“你不也带着下去?”
瑜若那边估计也不会比秀儿好太多。
……
“我同妳不一样。”
太阴倒是反驳,看向杜安菱——“瑜若本身就有一些基础,年纪又小,倒是真的容易做了。”
至于杜安菱这边,他看了秀儿——实话说,比瑜若差多了。
太阴总带着点不知名的的骄傲,让杜安菱撇嘴不欢愉。
瑜若再好,也不是只有你就能有的!
惊讶于自己所想到的地方,她掩饰住瞬时的尴尬。太阴身边总感到一股淡淡的压迫,可自己总不能被他压下去!
自己过去也不俗,这也是她的骄傲!
“太阴,你有些过了。”
“他能有现在这样,也不是凭空得来的吧!”
轻点三两句,令太阴的骄傲转眼成了“空空无所依”的样子,可不是有些难办了。
“妳?”
照常是问起她的意思,那人甩手就走。
“虽不知你觉得瑜若怎么样,有些事你可不能忘……”
后半句没说就咽下去了。
“我没忘。”
追上去的太阴,如何是著名文人模样?
怕是那几个朋友见了,也会觉得这个隐士是发了什么疯!
……
午间终究是燥热,身上汗是迟迟也收不住的。
回屋,杜安菱总看得到身边烦人的他——也不怎么气恼,只是道一句“不去田里了”。
“此时暑气燥热,谁意在躬耕?”
太阴笑了,倒反问杜安菱。
“不知天晚黄昏后,可有好女田垄来?”
太阴扭头,倒是邀请了。
去,还是不去?
“不足正午料黄昏,或道此时太早。”
她笑了笑,晚上月色将明,去看看也无妨。
也就当看看风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