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鹧鸪矮飞,长伍远行,那难掩白里透红之质的芮植便如一个小小花生豆被裹挟其中,而公主就如那薄薄胞衣,二人此刻蜜如糖豆。
好一对曲折离奇的旷世之作,他顾捷自当上天尊以来,虽然十五年纪,但也看遍人间冷暖,悲欢离合人,如此误打误撞,还险些分崩离析的场面,他还真是头一回感叹。
站身旁文凤儿似感觉到他的神情,嘴角微微一笑,不自觉竟将他小手一握。
呵!悍女肯主动,这少有啊!
本着装清高的思想,想要和她离些距离,但他越走她就跟着越紧,活脱脱一个怨夫小能手。
这些事情如果放在清净地时,倒真会好好疼惜她,实则不然,那位叫做懿阳公主的女人正站在他们身后,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们。
而驸马在看到芮植走后,心里别说有多美,哼了个小曲就回了房间,斗叫公主震怒。
“你们是不是吃错药了,他是你的大哥,还将要到异地过下半辈子,你们不仅不劝他,还眼睁睁看着他走,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
这话说得,顾捷的脑子有没有被门夹没人知道,愣是她但凡多喜爱他一分,不至于将他拱手让人,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还不知道上哪说理去呢!
“大哥他向来待人心底有数,若什么人让他受了委屈,就是八匹马也难将他拉回来!”
这小子,怎么听他这话捻酸抿酸得很,言下之意不就是说她苛待吗!这下她要怎忍!
“别忘了,你可是认做本公主的男宠,这里我不让你走,你可别想走!”
她是喜欢豢养男宠,尤其还是顾捷这种貌似潘安,细皮嫩肉的美男子,要不是遇到芮植在前,这对兄弟她一块收了又何妨?
喂!好端端地要吃人!还是吃她的相公,这谁又能忍,只见文凤儿一个上前,就将他俩的距离隔开。
“陋夫容貌只怕是吓到公主,民妇在此给道个不是…!?”
文凤儿劲儿大,公主一个连轴转,竟险些叫她吃瘪。
好个芮家二公子,一连在他这儿吃了两回教训,还这当她这个公主是吃白饭的吗!
想时,她也不由分说吩教小奴把这货绑了,他们上来就朝顾捷脖子上系个死扣,可怜他上回喉咙受了刀伤,这一捏就委屈让他咳得够呛。
“公主,怎可如此放肆,既是想要教训陋夫,当由我这个做娘子亲自动手就是,哪能劳烦你!”
她言外乎意在排挤她这个外人。
好家伙,今天一连被同两个人排挤三回至此,今天她要是不将他们全杀了,索难泄她这心头恨。
眼看两个妇人就要为了他剑拔弩张,试想成人之美莫过于此,而他也总算品出芮植临走时那番笑容。
“你笑什么!!”
他的脸上的笑意还未停歇,就得那两位妇人异口同声发问,而他自是不愿欺瞒小娘子,一口气就倒个干净,起初他最仔细观察公主神情,但见她羞一会恨一会,拨了脚步就回了府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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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公主!我的内阁中书一职可还做算吧…!”
这等美差,旁人还羡慕不来,而他顾捷又怎么舍得吃亏,可公主连头也不回,更叫小奴门前撒了一盆水以示嘉奖,登时就将夫妻俩乐得不行。
抵是文凤儿早有修好之意,冷不丁将顾捷小手一牵,脸上登时出现两片红云。
见过鬼还不怕黑吗?顾捷早不敢端那架子,一个肩上飞就将文凤儿扛起,二人随即奔回家中。
想这潘氏自打公主进府后就吃喝不香,又在芮植走后少食少喝,在看到芮植衣物后,没个征兆倒地晕厥。
一两个时辰过去,眼看天至傍晚,他那个不讲理的老爹回来要是看到这副场景,指定以为是自己欺负她,思来想去终是不妥,还是打发些银子,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要紧。
还没等他走到门口,县令已然进屋,他尚未除去官服,随意叫唤潘氏。
要知这些天多了这么些个孩子,潘氏可谓是夜夜啼哭,更甚时可以坐到天亮,怕她身体吃不消,这才快些回来,不料看到潘氏病殃殃躺在床上,更听闻芮植远走异乡,一个急火攻心,竟叫他口吐鲜血,须臾昏厥。
“郎中,我这爹不就是脑血上头,肝火旺盛,用得着试这么久吗?!”
芮璎请回来的郎中,顾捷大抵是信不过的,就在前一会他就看到他们咬耳,如说他顾念县令病情,询问也是应该,可却看到他手里掏出一两银子,暗自吩咐。
好家伙,哪有人没看病先给银子的,当真以为是要开膛破肚托个安心吗?
那郎中有些经验,抿着嘴也不吭声,活像个小神仙,芮德早被吓得一愣一愣,上前和他对话。
“大夫,我爹他……?”
闻有人询问,才得他玉嘴开口。
“令尊此为旧疾复发,心火难下,前时可否有口吐鲜血之征?”
“是啊,有的有的!!”
芮德这个孝子,答应还真是快,顾捷竟然一句也插不上嘴,而言下正合他心意,不由轻捏长须。
“这就对了,令尊他…他是心头血尽,期限只怕也就这几天了…!”
还不等小老儿道完,芮璎已经迫不及待跪在床前大哭,如此情深情笃未让县令看到真是可惜。
“爹啊,你可不能抛下孩儿啊,孩儿才与你相认无多,还请父亲快快醒来啊!!”
一时之间,哭声鼎沸,除了他们兄弟二人,外人谁也不许靠近,连他顾捷在内。
得了,索性他也不稀得凑这热闹,随即离开。
要不是树倒猢狲散,芮德哭了一夜,半夜时正要吃点夜宵时,门口那个小厮也不睡,非要拦着他不让进去,他是饿得紧,一抢进门时就看到一锅香粥。
虽是清淡,但好赖没有,可还没等送到嘴边,就得了后头小厮一棒子。
事后他被冻醒想要找那两个龟孙算账,不料乡里做冥事的张二龙正命人抬进一副薄木红皮棺材,工人嫌抬得累,落地时用力些,竟然还震出一条大裂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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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
张二龙见时也吓了会神,连忙上前致歉。
“是谁让你们抬这些东西来,我看我爹还要气呢,你们这是做什么!!”
一听这话,张二龙也糊涂了,这人死没死,敢情他们都是互相藏着掖着不成?
芮德不许他们胡来,一个计较就要将他们赶出来,却得后来者芮璎叫住。
但见他施施然给张二龙赔个不是,好生请他们八抬而入,更设茶饭款待,再转头时,县令已被人抬到正堂之中,灵堂白布一应挂起。
动作之快令芮德当场咋舌。
“阿弟!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爹明明他还没有…!”
“爹他就是死了!!”
怕他不行,趁时还将他推到席前,县令面冷无吸,这一试先是把芮德震住,之后就换得他滔天大哭。
“爹啊,你怎么就这样走,儿子我还没有孝敬你呢,爹啊,我的亲爹爹……!!”
有他这些哭喊,在外人看来就是最好,果然不算枉费他的一番心机。
“孝子啊!县令老爷在天之灵可要好生保佑这些子子孙孙…!”
一些人言云云后,吃茶的吃茶,烧香的烧香,嘴巴还不忘说起县令的老婆潘氏。
料说主家哭丧,当正室或者其女眷,偌大个房子,连听人哭都略显清冷,而他县令又如何走得安心?
“说的是,几位长辈说得是,你们先吃茶,我这就去请!”
芮德这个呆子,还真是别人说什么,他就照做,一个飞步就要到潘氏那地,芮璎比他捷足先登,将他拦下。
“你这是做什么?!”
“该是我问你做什么才对吧!”
他能做什么,全不过就是请当家主母镇场子,这有什么错吗?大错!还是特错!
“你这个时候犯什么糊涂,你别忘记了,我们刚进这个家门时候,那个潘氏给我们的脸色,你这个时候叫她,岂非是不想当这个家了!!”
最后几字芮德还没细听,仔细入神想后,眼神就直了,连嘴巴也打哆嗦。
难怪他一直拦着自己,原来都是在计划这些,没错,他们在这个家的确是外人,可爹的丧事,怎么能没有亲信长辈在,就是大哥潘氏不去,不是还有二哥芮敦吗?
“哼!这个你放心好了,纵使他有些本事,这回我也要他有来无回!”
难不成他还要杀人不成,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如此凑巧和紧密,他也不怕外头人如何想他们吗?
“议论?我们没饭吃的时候,他们可不会可怜我们,你还真以为爹是疼我们才让我们认祖归宗,要不是我们那个没用的大哥跟人跑了,他又不乐意向二哥示弱这半辈子的家产眼看就要败了,要不然能有我们哥俩出头的一天吗?”
而他芮璎还真猜对了一半,至于这另一半自然是黄氏死前嘱托,且县令年纪已大,也该相信天伦之乐,初见孩儿们眼神灵动可爱,哪里会想到有毒害自己的一天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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